第22章 大杀马贼
顺着校军目光聚视之处,只见那娃娃近得马贼身前,小孩的腕子翻飞,手中大刀一阵平砍,少说有三、五个马贼,瞬间就给砍翻在地,连人带马变作了两段,叫人直叹那柄大刀坚利至极,堪称天物。
这翻天一幕,让校军看的目瞪口呆,面面相窥不知说甚是好。
马贼突遭袭击,一时半会儿,也没回过神儿来,只见地上躺着的人马残尸,眼神异常惊恐,却不相信是这个娃娃做的,开始东张西望,叽里呱啦的指向城门。
“看什么看,别想了,就是我干的!”娃娃说着,手起刀落,又一个马贼连刀带人被截作两段,尸身滚落马下。
遇袭的老者突然两眼精光大放,直愣愣的看着娃娃手中的那把大刀,惊呼道:
“凤金刀…娃娃,这刀你哪儿弄来的?!”
“我爹的。”
“四楞子!你小子敢偷拿你爹的刀,胆子可真不小!”
“啊,你怎么知道是我…老头儿,你认识我老爹?”
“认识认识,你这皮猴子,看你爹回头不打你屁股!”
“呃…”
“哈哈哈哈,你们这几个蟊贼与我‘殑澜’宝刀无缘啊,倒是死在‘凤金’刀下,也不枉此生了~,今日真是天不亡我孙儿,哈哈哈哈。”
“…老头儿你们快走,我挡着~!”娃娃说着,护住了车尾。
“哼!我老儿,怎能叫一个娃娃护着逃命,刘校尉,快护着山儿的马车进城,我和这孩子殿后!!”
“得令~!兄弟们,护送少主进城!!!驾~”
那刘校尉一声轻啸,照马屁股上一刀背拍过去,那马腚上吃了疼痛,撒开蹄子往城门处飞奔而去。剩下的十几名随护骑卫,守住马车,紧跟着也冲出了敌阵。
马贼头见了,鞭稍一指,只随便驱使二十几骑散兵游勇追了出去,现下里,他却好像对这扛刀的孩子更感兴趣,鞭稍一圆,示意剩下的十几个彪悍的长刀马贼,便把这一老一少团团围住。
之前,护着百姓进城的金枪营什长老楚,见马车朝城门奔来,他崩不住了,冲着神弓营王百户招呼道:
“王头儿,孩子都上了,咱们可也都是站着撒尿的,可不能犯怂啊!”
王头儿一拍大腿喊道:“棱子!传我令,快调五十强弓手,二十匣箭手,去把马车护进来,咱们拿弩箭把这帮马贼糊回去。老楚!你刚出去一回了,这回你在城楼上守着,我带弟兄们出去。”
棱子兴奋的回喊道:
“好嘞!!!大牛你们几个,都跟我去取硬弓、连珠弩!咱们干马贼去!”
城楼上忙活的热火朝天时,远处的那个马贼头也没闲着。只见贼头忽然对身边一个书生耳语了几句,那个不挎刀兵、且做书生打扮的马贼,便大声喊道:
“小子!咱们首领乃关南第一豪杰‘飞砂雕龙’,把你手里大刀留下,大爷们放你一条生路~”
老者闻听如此,突然狂笑,着实叫马贼吃了一惊:
“哈哈哈哈,‘飞砂雕龙’的玄门桩倒是有些名头,不过,你们想的到美,我跟你们打赌,这娃娃定不会放下刀,一百两银子,怎么样?”说着,他便把腰上的褡裢扔到了场中。
马贼头吃过惊后,突然面红耳赤,嘴里使劲叫嚷着什么,边叫嚷边扔了锭金到场中,手里马鞭乱挥个不停,贼书生见状,赶紧传译道:
“杀,杀了他们,大王有令,谁能拿到刀,连银子带金锭都归他~~!!!嗷~~~~~”
书生刚帮马贼头喊完话,就被老者手中掷来的短刀击中,死于马下。
那娃娃倒也机灵,趁着马贼们没回过神儿,上手圆过,瞬间,离得近的两个马贼已被砍翻。
此刻,老者忽然将胯下坐骑让给娃娃,将他提上马鞍喊道:“好小子,骑上快走。”
“我才不骑这驴,丑死了~~”
“这‘万里烟云罩’岂能跟驴相提并论,去也~”
谁骑谁知道…
这长得像驴一般的神兽,跑起来确是不俗。
话响处,万里烟云罩载着娃娃,已经飞驰而出十几丈,这风驰电掣之势,绝不是凡马可以一较高下的,马贼头见状,抛下老者不顾,冲着喽啰们喊了句乱七八糟的话,便驾驱着坐骑撵娃娃去也。
那老者趁马贼们没听懂号令,愣神的工夫,先下手抢了匹马,便与十几个马贼留在原地拼杀起来。着眼看去,老者还真不是吃素的,与这众马贼交手,居然力战不退,几经搏杀,倒叫马贼吃了小亏,将那贼匪伤了三、四个,死了两个。
“嘿嘿,老头儿刀好,功夫也还可以么~”万里烟云罩上那个娃娃,这时回头笑嘻嘻的说道。
可等小孩看清了后面的来敌,他突然笑脸一收,拍着马脖子叫道:“哎哎,驴子快停停,那马贼头追上来了,我要杀他,快停下来。”
万里烟云罩倒也听话,离城门还差半里多远,结果这神兽猛的收住四蹄,‘嗖’的一下,就把娃娃辄了出去。
“哎呦哎呦,还说不是驴,这个笨。哼~”娃娃滚了几滚,站起身来,冲那正独自奔向城门的瘦马叫嚷着。
此时,城门这边,七十弓弩手对二十五个马贼,守城军已经顺利的把马贼射成了刺猬,圆满的将马车和刘校尉一行、还有那匹躲过箭雨、飞一般冲过来的万里烟云罩,护送回了城中。
看着从马上掉落的小孩儿,带队的王百户喊道:
“孩子,快来,别跟他斗~,快进城里来~~!!!”
娃娃朝他们招了招手道:“没事儿没事儿~!”
棱子问道:“咱们要不要去把那老爷子、还有孩子救回来,他们就剩十几个人了。”
王百户数落他道:“你傻啊,你知道远处还有没有埋伏,万一咱们过去了,让马贼围了,就全他妈完了。这城门也不能老开着,马贼要冲进来呢!咱们连个打掩护的后队都没有!快走快走!”
棱子茫然道:“可是…”
王头儿着急推了棱子一把,转身冲着孩子喊道:“是你自己不回来的啊!可别怪我们,我们回去可就关城门了!”
孩子张开嘴,大声嚎道:
“我要杀那个贼头,你们先!!回~~~去吧!!!!”
棱子听了一惊,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嗓门真大…自求多福吧,小子…。”
此时,贼头看到弓弩手射杀了前队的马匪,吃惊不小,但又见众府军却不敢上前救护老者和孩童,弓弩手们齐刷刷的退回了城里,贼头冷冷一笑,瞬间便没了顾忌,这厮手提着根碗口粗名唤‘玄门桩’的乌金棍,便驱马撵上了娃娃。
娃娃倒不跟他废话,看贼头提着棍还没翻身下得马来,上去抡圆了就是一刀,马脑袋便掉了下来,贼头立时翻落马下,他还没站稳脚跟,娃娃的大刀紧跟着又追了过去。
那犀利的刀锋掠过马贼头的肩膀,但不得势,刀势略短了半寸,堪堪擦着马贼头的脖颈划过,想是之前耗力过盛,再来舞起这沉重的大刀,娃娃有些吃力了。
贼头见状,手里铜棍使得呼呼作响,棍棍照着小孩儿要害击杀而去,看来,贼头确是知道娃娃和他手中大刀厉害,并不曾留手,只想速战速决。
“废物~!”老者口中骂着,并不是冲着身前的马贼,倒是冲着守城的校军。
这会儿,老者身前又多了几具马贼的尸体,老者身上也多了几条不大的伤痕,却没一处是在要害。
精壮的马贼没砍中老者要害,并不是贼人刀法生疏,却是老者衣裳里面藏着重甲,着实伤不到他的要害半分。
“娃娃,全看你的命了,……”
老者喘着粗气,眼望着远处酣战的两人,全然没有把身前的十几个马贼放在眼里。
可老头的气还没喘定,忽见那娃娃手中神兵露煞,刀光闪处,贼头手中的乌金棍,已被砍作两段。
“当真好刀!!!”老者惊呼道,此时,他身侧众马贼的攻势,也变得缓慢下来,其中几个马贼,竟收了手中兵刃,驱马侧身去看不远处酣战的二人。
那马贼头断了手中棍,着实有些慌乱,不过,他盯着娃娃手中那柄大刀,两眼竟生出了异彩。
闪过娃娃再次斩击而来的攻势,马贼头闪身到死马倒尸之处,从得胜钩上拽出柄三尺来长的鹫首钢鞭,再次迎着娃娃的攻势斗了起来。
城墙上叫棱子的校军,见娃娃又跟马贼斗了几个来回,渐渐刀势走颓、慢了下来,惊呼道:
“完蛋,那孩子好像有些没力气了,要坏菜~!”
众校军听闻,心中都跟着紧张起来,个个眉头紧皱,面露难色。
突然,校军中有人喊道:“你们神弓营的,有没有箭准的,帮个手,射死他妈的那个马贼头!”
棱子闻听回道:“你别说,还真有,我就行,不过,你得给我支雕翎箭,一支就成…”
金枪营众人听得这话,低头看了看棱子箭壶里的鹅翎箭,便就此不多说话了。
“你们快把城门打开,我们要出去救我们当家的!!!”
棱子在城楼上,跟身边众军友白乎的时候,城楼下,那刘校尉正和王百户、楚什长急赤白脸的争论着。
“这位兄弟,这城门今天开关两回了,这来回再开关几回,那些暴掠军借机冲进城来,你说这可怎么办?”
“你就开个小缝儿,放我十几人出去就成,不叫你大开城门。”
“这城门还有大开、小开一说?你没看见抬门闩的那哥儿几个,都累趴下了么!这锁门的大闩得有几百斤,开开城门就得把这门闩抬下来,放到城墙边的闩座上,这城门才打的开,这外面正斗的紧,那贼头就在城下,稍有闪失,城里这许多百姓的性命,你可敢担待?”
“兄弟,你可知这匪首‘飞砂雕龙’多大的名头?那是南陵关外第一匪帮的头子,座下有几千马匪,悬四郡海捕文书,信赏银有三千两,我们这些守城的乡瓜子哪儿能克的动!”
“你们…!”
他们几个正在争辩的当口,此刻,那娃娃拖着大刀围着马贼头,紧紧绕起了圈子,想是小孩儿力竭,只有闪避的招了,看着叫人心惊,想是再过会儿,他跑都跑不动了,着实就得等死。
战场的两端,这边是围得水泻不通的城楼,上面站满了手心攥着刀把、满是汗水的校军,那边是个无心恋战的老者和十几个敷衍了事的马贼,他们的目光,皆聚视着那战场的中心——
一匹死马,一个暴怒的马贼首领和一个面无表情的娃娃。
这会儿,小孩儿围着死马兜起了圈子,那马贼头钢鞭略短,隔着匹死马,怎么都招呼不着那娃娃,马贼心中起急,更是一鞭紧似一鞭。
正这时,老者突然眉头一紧惊道:
“坏了!”
却是他眼见着,那娃娃摔了一个跟头,掉落了手中大刀,绊倒在了那匹死马身边。
马贼头瞅准这个时机,用足了十成力气,照着娃娃头上用钢鞭打去。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突然,那马贼头全身哆嗦了下,身子一歪,竟倒在了地上。
“这…”
老者推开身前扑过来的马贼,双目像着了火般,望向不远处的战场,眼中充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