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黑魔法教学事故
我死了吗？
不，红旗下的好少年是唯物主义者。
既然他能够思考，证明他从未死亡。
死亡是思考的反面，亡者无法思考，无法做出回应。
他可以肯定自己不是宾斯教授那种空洞的回想，生者的遗蜕。
他不曾拒绝自己已经死亡的现实，因为现实就是他没有死。
路明非眨眨眼，从强光带来的眩目感中恢复过来。
他看到了脸上都是疤痕，只有一只眼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冲着自己嚷嚷。
“看到了吗？你差一点就死了！”
穆迪笑的十分狰狞，或者说任何人在脸上好几道伤疤，缺了半个鼻子的时候都会显得十分狰狞。
“这就是力量！这就是魔法！这就是强权！”
路明非没有理会近在咫尺的咆哮和寒蝉若噤的同学们。
他靠近讲桌，看到了那只蜷缩在笼子里一动不动的小狗。
毛茸茸的身躯好像睡着了一样，一点外表的伤痕都没有。
“这只狗，是真的小狗吧？”
“怎么？这有区别吗？我最看不得你们这些伪善的人，用鼻涕虫就说好，用小狗就不忍心了吗？”
路明非叹了口气说道：“穆迪教授，我很赞同你提前让我们认知黑巫师的残酷与邪恶，我感谢你。”
“哼，算你有点眼色，这就是黑巫师，这就是力量！”
“但穆迪教授，您作为傲罗不就是为了将这些人群中的黑巫师抓到阿兹卡班里吗？”
穆迪愣了愣，没想到被路明非这个小学生在这个角度反击了回来。
“我们是黑魔法防御课，就要告诉你残酷的现实，他们是黑巫师，不会跟你们讲规则、他们邪恶、残忍、以折磨为乐趣！”
路明非没有丝毫畏惧，他已经看出来这位穆迪教授通过上课的方法夹带私货的手段了。
借用学生对老师的信任和尊重，肆无忌惮的在教师道德的边缘上反复横跳。
“穆迪教授，当人们感觉到恐惧的时候，是有权利把自己的眼睛闭起来的，他们不需要被你按着脑袋看一只小狗惨死在他们面前也知道黑巫师有多邪恶，只需要看看你就知道了。”
穆迪的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路明非。
“凝视深渊之人，深渊也回望着你，穆迪教授，别陷得太深了，我们是人，不是兽。”
路明非说话的样子完全没有差点死掉的感觉，反而异常轻松。
“我清楚的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当一个成年巫师对你释放善意的时候，就要对这位成年巫师表示尊重，没错吧？”
“哼！算你小子聪明。”
“但如果这只是一厢情愿呢？如果这只是强者给弱者的霸凌呢？是你自以为在释放‘善意’呢？弱者也要接受吗？”
路明非双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冷静的思考。
“我以后也会长大，我以后也会成年，我甚至可以肯定我念咒的速度肯定比你快。”
路明非越说越轻松，也没有了之前和穆迪教授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只是觉得穆迪教授过于急功近利了，忽略了教室里大部分同学的接受能力。
穆迪的蓝色魔眼像一只利箭，洞察一切却毫无感情。
和那位有着蓝色眼睛的巫师，邓布利多完全不同。
永远冷静，永远理智，双眼中充满了克制但毫不掩饰的热爱。
一个伟大的保护者，一个高尚的教育家。
“好啊，那你就来打败我，用巫师的方式，你可以在我的饮用水里下毒、你可以等我走过某扇门的时候用重物砸死我、你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让我失去作战能力，只要一次，我就算你赢，我会听从你的见解，怎么样？”
这个条件过于诱人，路明非差一点点就答应了。
“你在诱骗我上当，答应你和你决斗，然后好在正式决斗中杀死我，对吧？”
穆迪开心的笑了，比之前所有的笑容都更满足。
“小子，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你这样的天才了，钻心咒只看一遍就能学会，看到夺魂咒反而在思考这个咒语的应用方向，看到阿瓦达索命咒还会跟念诵这道咒语的巫师发起挑战。”
穆迪右膝弯曲，左腿的假肢蹩脚的向后移动，他蹲下来打量着眼前的巫师。
“你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很欣赏你，你一定潜力非凡……”
“斯莱特林，加二十分，为了勇敢而无畏的挑战，也为了这个充满野心的眼神！”
“小子，我允许你在所有工作日的时间内对我单方面无预警发起决斗，怎么样？我保证你不会东一块西一块，也不会对你施展死咒。”
路明非看了一眼穆迪，那条伤腿和他斑斑点点的痕迹都是他过去的勋章。
“成交，穆迪教授，我这次接受您的善意。”
“太好了！”穆迪朝着路明非笑了笑，然后背过身继续讲课。
“大家看到了吗？阿瓦达索命咒直接作用于灵魂，没有解咒无法防御，是每一个巫师能够掌握的最可怕的杀伤咒语。”
穆迪挥了挥魔杖，继续自己的授课。
“或许你们还不清楚为什么我这么急切的想要让你们掌握杀戮咒，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着想。”
穆迪魔杖挥舞了一下，一只气态的蜘蛛从他的魔杖尖端喷了出来。
“在霍格沃茨的禁林里，生存着一群由古代巫师培养的八眼蜘蛛，他们的足展开能达到十五英尺，八条腿跑的飞快，足以撕碎成年巫师的毒牙上还有毒液，一滴八眼蜘蛛的毒液就能杀死一整个城市的麻瓜，但对付它巫师只需要念诵阿瓦达索命咒，结束。”
绿色的气态蜘蛛被吹散，红色的烟雾喷涌而出。
“成年火龙的体重从三吨到数十吨都有可能，最危险的火龙隔着两百英尺之外就能吐个火球把你烧成灰，更不用说浑身都是具有魔抗的鳞片，免疫大多数火焰、冰冻咒语，七八个成年巫师同时释放昏迷咒才能击晕它。”
穆迪的手指笔画了一道闪电。
“阿瓦达索命咒，结束。”
穆迪摊了摊手又说道：
“还有月圆时分的狼人，你不需要去研究这只皮糙肉厚能够亲手撕碎八眼蜘蛛的怪物弱点到底是涂了水银的银质箭头还是泡过大蒜的圣水。看到他们之后，熟练掌握阿瓦达索命咒能够挽救你们的性命。”
穆迪的手轻轻的将愣在原地的路明非请下讲台，推到了桌面上。
“路明非同学的意思我懂了，这孩子之前在魁地奇世界杯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不希望你们和他一样接受一样的刺激，但我来霍格沃茨学院只教授一年，明年我就会离开这里，回归退休生活。”
穆迪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们。
“你们这些一年级的小兔崽子们，我不但会允许路明非对我进行袭击，也会允许你们其他人对我用魔咒进行袭击，这是一种有益的练习，提高大家对‘战斗’的敏锐度，帮助你们尽早适应巫师之间的战斗。”
穆迪拍了拍手。
“这节课就上到这里，最后我给你们一个忠告，尽快做好准备学习幻影移形，这个法术和阿瓦达索命咒一样重要，下课！”
路明非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
苏菲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走了过来。
“谢谢你，路明非，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巫师。”
路明非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因为小狗死去而忍不住抽泣的女孩。
“不，没什么，我觉得这是穆迪教授和我之间的观念冲突，有时候一个人会因为和黑暗接触太久而变得无法分清正常的生活在哪里。”
路明非清楚地记得那个巫师神经质的样子在魁地奇世界杯遭到袭击之后有多么的如鱼得水。
在麻瓜世界中，这类人被称为末日准备者、生存狂，随身携带大量武器、弹药和其他可能有用的工具。
这当然是值得学习的，但不是现在，不是在一年级的时候。
但他更在意的还是自己的朋友。
那个能够在无意识中读取他人心情，疏解忧虑的贝尔法斯特。
刚才她的状态就让路明非有些介意了，但现在她的状况更糟了一点。
之前活跃的粉毛已经变成了如同墨水浸染过的黑色，死气沉沉的趴在头上。
“贝尔法斯特，你还好吗？”
“我感觉好冷……”
路明非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脑壳，滚烫的能煎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