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命运的交织
孙冠杰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目光眺望着远处那座正在建设中的高楼。此时，孙冠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何帮助南海电器厂几千名员工渡过难关？接这个案子，他考虑的不是能赚多少钱，而更多的是出于企业家的社会责任感。
他决定组建一个项目小组，并亲自担任这个项目小组的负责人。但项目组招募通知在律所发出去好几天了，至今还没有一人报名。这让孙冠杰心中憋着一股火。特别是孙俊那小子，平时挺机灵的，这次居然也当起了缩头乌龟！
孙冠杰哪里知道，人都很现实，像他这样为了情怀做事的全律所恐怕就只有他老板和几个合伙人而已，大家都要为生计着想。
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拨通了孙俊的手机。
“叔叔，你找我？”电话那头，孙俊的声音小心翼翼。
“跟你说多少遍了，在公司别叫我叔叔，叫我孙律师或者孙总。你现在在哪儿？赶紧回公司，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孙冠杰说完，电话一挂，脸色更沉了。
孙俊刚进所里，前台的小文就喊住他，老板在办公室等他很久了。孙冠杰的办公室里，空气几乎凝固。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着孙冠杰的耐心。
孙俊在门外整理了一下西装和领带，然后敲门。
“进来。”孙冠杰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
孙俊推门而入，他的目光落在孙冠杰的脸上，试图从中读出他的情绪。孙冠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在给孙俊的心跳打着节拍。
“孙总，您找我。”孙俊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
孙冠杰抬起头，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你忙，难道你下面的人个个都忙吗？难道就抽不出一个人来项目组帮忙？”
孙俊紧绷的心放下了一半，心想原来是为了这事，“好的，您放心！我待会去问问，会尽快安排一个人过来项目组。”
孙冠杰站起身，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天空中的乌云正在慢慢散去，露出阳光。然后转过身，面对孙俊。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务必要给我找一个精明能干的人。”孙冠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语气。
孙俊走出办公室，心中反复权衡着手下的几个人。刘顺，他的得力助手，跟随他多年，总能体会他的意图。但剩下的两个，马天和高晓强，让他有些犹豫不决。论能力，高晓强无疑更胜一筹，毕竟他在内地的律师行业已经摸爬滚打了一年多，而马天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马天虽然年轻，但情商颇高。每次带他出去见客户，孙俊处处能感觉到，马天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对自己无比的尊敬，无形中提升了他的身份地位。相比之下，高晓强虽然业务能力出众，但在人际交往上却显得有些木讷，情商不高，缺乏那种在复杂社交场合中游刃有余的灵活性。
孙俊的思绪飘到两周前的一次招待餐。他约了君盛地产的刘总共进晚餐。那天，刘顺和马天外出办事都不在，于是他就带上高晓强一起。席间，气氛热烈，他们点了两瓶茅台、两条中华，准备畅饮一番。然而，就在结账时，高晓强的一个举动将孙俊气得半死，他居然把没有开封的茅台和中华都退了。
送走客人后，孙俊当场就发飙了，“高晓强，你是怎么出来做事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你不知道在这种场合，要给客人多备一份烟酒吗？情商太低！”。
孙俊本想通过宴请来拉近与客户的关系，却被高晓强搞砸了。孙俊没好气地一个人先开车走了，把高晓强一个人丢在马路边。孙俊对高晓强的看法也从此发生了改变。
“还是让高晓强远远一边待着去比较好！眼不见心不烦。或许，让高晓强去参加南海电器厂的项目比较合适。”孙俊喃喃自语，心中暗自做了决定。
孙俊的冷淡，高晓强感受到了。自从那次陪孙俊出去吃饭搞砸了以后，孙俊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
所里成立南海电器厂债务重整项目组的消息，高晓强也听说了，中午吃饭，高晓强听同事都在议论，至今没有人报名。邻桌刘顺和马天的对话，高晓强都听见了。
马天感慨地说：“听说了没？老板亲自上阵，居然没有人报名！”
“很正常呀！谁会去报名？除非脑子坏掉了，一进项目组，没日没夜加班，其他什么案子也接不了，一个资产重整项目做下来，少说也要一年半载，钱嘛又少得可怜！”
“顺哥您分析的在理！那老板会就这么算了？”
“像这种事，最后都是老板点将，点到谁，谁倒霉！“刘顺喝了一口可乐继续说：”最近多出去跑跑，别在老板眼皮子底下转悠，说不定哪一天就被老板盯上。”
“那是那是，顺哥说得对！最近得躲着点。”
高晓强没有想到的是，当天下午，孙俊就找他谈话，“高晓强，你知道老板专门成立了一个南海电器厂项目组吧？”
“知道，听说了。”高晓强实话实说，他最担心的事情要发生了！
“我就和你实话实说吧，你不是想早点转正为执业律师吗？现在机会来了，怎么样？你考虑一下？“
”只要你愿意去项目组，你转正的事，包在我身上，我亲自去和老板说。”孙俊说完，眼睛一直看着高晓强，好像在等他回复。
“真的吗？”高晓强有点难以置信，其实他心里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参加项目组，真能转正，他心底其实是愿意的，哪怕再过上一年拮据的生活，他也都认了。
“你信不过我，你可以亲自向老板提呀！老板说的你信不信？”
其实孙俊考虑了很久，想着用什么办法说服高晓强自愿参加项目组，思来想去，就执业律师这件事，以他对高晓强的了解，高晓强一定会接受，他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到时候万一不能兑现，那再想办法。孙俊的处世哲学就是眼前的事先过了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走一步看一步。
三天后，孙冠杰在办公室见到了孙俊推荐的高晓强。
“其他人不愿意来，你为什么愿意来？”孙冠杰审视着高晓强，他的问题直截了当。
高晓强沉默片刻，看得出他有话要说，“孙总，我愿意参加这个项目组，但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您能答应我吗？”
孙冠杰的眉头微蹙，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有胆量向他提条件。“你说说看。”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如果这个项目完成了，我希望可以转为执业律师。因为我一直盼望早一日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执业律师。”
孙冠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高晓强的请求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但他可以理解。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投向远方。片刻后，他转过身，语气坚定，“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全力以赴，在项目中展现出你的能力和价值。”
“谢谢您，孙总。我不会让您失望的。”高晓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
孙冠杰回到办公桌后，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高晓强，“这是项目的一些基本情况，你先了解一下。明天开始，你正式加入项目组。”
高晓强点点头，接过文件，“好的，孙总。”
孙冠杰的目光透过窗户，凝视着远方的天际线，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南海电器厂的债务重整项目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复杂，而且，他刚刚接到了一个匿名短信，短信的内容透露了一些南海电器厂不为人知的秘密，消息如果是真的，将大大增加债务重整的难度。
“高晓强，”孙冠杰突然转过身，语气变得严肃，“这个项目可能会比你想象的要困难得多。你有心理准备吗？”
高晓强的心中一紧，他感觉到了孙冠杰语气中的严肃，“孙总，我已经准备好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坚持下去的。”高晓强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命运和南海电器厂的命运紧紧地交织在了一起。
孙冠杰点了点头，他选择相信高晓强。他没有告诉高晓强，收到的那个匿名短信内容，他需要更多的证据，也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去吧。”孙冠杰挥了挥手。高晓强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夜幕降临，冠杰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里灯还亮着，高晓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阅着南海电器厂的资料。他的眉头紧锁，企业财务报表中的一些数据让他感到困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一个未知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小心，南海电器厂的水远比你想象的要深。”高晓强的心跳猛地加速，他环顾四周，发现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他迅速回复了一条短信：“你是谁？你知道些什么？”但对方没有再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