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复返汉中
见其法正仍在暗自喟叹，而孟达却是满脸无措，董扶笑声自胸膛间畅快而出，爽朗而富有感染力，洋溢着豁达与乐观。
“哈哈，此乃天公作美，天降瑞雪，预兆吉祥，恰逢其时，何须多虑？子敬、孝直，你我心知，君臣之道，贵在相知相惜，相互成就。吾徒若为明主，自当竭力辅佐；若时运不济，亦无需强求，尔等皆可另寻高枝，成就一番事业。”
法正的心境亦由是豁然朗彻，浅笑而言：“恐令董公贻笑，如此猝然从主而侍，心中倒有些落寞，然一转念，行胜于言，或许这汉中郡，还真能再出个张子房。”
“哈哈，孝直果真是豪情万丈，竟敢以留侯自比，倒让某自觉才疏学浅，愿弃绝俗念，甘为留候身旁陪衬，追随明主，共谋大业。”孟达戏谑而语，望着法正那英姿勃发的模样，心中满是钦佩之情，亦难掩对挚友才华的由衷赞叹。
随着孟达那机智诙谐的言语，使得屋内顿时洋溢起一阵阵欢声笑语，气氛逐渐回暖，盎然于这冬日的午后。
窗外，成都的初雪，飘飘洒洒，洁白无瑕，连绵不绝，一片银装素裹。雪花轻吻着窗棂，却似乎也被室内的温馨所感染，迟迟不愿离去。
刘琛与众人环坐一室，时光于其际徐徐而逝，话题从云端飘至心间，又自心间跃上唇齿，化作一阵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回荡在这被雪意温柔包裹的小屋里。
午后时分，初雪渐歇，天色趋暝，彼等才恍然惊觉，时光已悄然流逝。腹中渐起的微饿之感，始令其终结此煮茶话旧的雅兴，纷纷起身，步入宽敞明亮的大厅。
“老师，兄长，你们终于喝饱了，我都快饿死了。”刘明嗫嚅而言，趋步迎前，嘟唇佯作冤屈之态，面朝着款步而出的刘琛、董扶等四人而笑。其情状，颇具数分俏皮与不满。
四人见状，不由得相视而笑，那笑容中充满着对刘明纯真孩童气的温柔宠溺，以及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率言辞逗弄的欢愉。
刘琛轻抚衣襟，轻声笑言：“明儿，是我们疏忽了，席间言谈甚欢，一时忘了时间，连腹中饥饿也浑然未觉。罢了，今日便由我做东，咱们寻一家酒楼，好好犒劳一番这委屈的小肚子，如何？”
刘明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却难掩眸中的期待与急迫，轻喟而语：“兄长，甘将军虑事周全，恐大雪封路，故早已差遣酒楼备好佳肴，此刻正于偏室温酒候客，只待我们前往用膳。”
“哈哈，唯有兴霸懂我。老师，诸位请吧。”刘琛朗声笑语，其轻轻一扬手，示以延请之姿，此般洒脱与豪迈尽显无遗。
于偏房内，暖意融融，几个暖炉已搁置于圆桌之旁，案上佳肴满布，荤素相间，引人垂涎。一旁，温热的美酒在壶中轻摇，其香气悠然飘散，浓郁而不腻。
甘宁此刻却安然地蜷缩于柔软的榻上，酣然入睡，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放松。直至刘琛等人的推门而入，一阵清冽之气悄然侵入，让其慢慢醒来。
“兴霸，久等了，我们用膳吧。”刘琛言辞温和，步入室内，目光中满含歉意，随即朗声招呼众人就座。
期间，欢声笑语交织在觥筹交错之间，举杯碰撞换来的是贤才猛将们的相惺相惜。
甘宁为汉中郡得获谋臣武将相助而喜悦，而法正与孟达亦是为刘琛麾下有如此虎将而讶异。
刘琛被这意外而来的连串惊喜所兴奋，与众人推杯换盏，饮得是酣畅淋漓，尽显豪情万丈。
于一侧，董扶的目光游弋于身畔的诸晚辈间，睹其意气风发，不免有些唏嘘。
小刘明，则显得格外不同，全然不顾周遭的雅致，只顾埋头于美食之间，小脸蛋因吃得急促而泛红，顶着园滚滚的肚皮羡慕的看着大人们谈笑风生。
美好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两日光景匆匆而逝。而刘琛也接到了州牧府令，朝廷任命张机为汉中郡守，自己委以郡尉之职，辅佐新守，即日起赴任。
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却也深知肩上责任之重，刘琛只能将与恩师董扶、幼弟刘明的离愁别绪埋藏于心，领着甘宁、法正、孟达三人返回州牧府，告别祖父刘焉后，追随张机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汉中郡的征途。
寒风如刃，凛如霜雪，两辆马车历经两日的不懈颠簸，终是在日暮之际，缓缓驶入了南郑的城廓。此时，吴懿带着张任、魏延于城门恭候已久。
“吴将军，公义，文长，久违了！”刘琛言辞爽利，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几分诚挚与感慨。
“少公子，州牧府有令传至，特命我恭候张太守交接，待一应庶务悉皆底定，我将率麾下精兵，尽数班师，返回成都。”吴懿低声而言，顾盼刘琛，目光中闪过一丝歉疚，深明撤军乃军令昭然，非个人意志所能更易。
“观刘郡尉处境不妙啊，汉中只得南郑，张鲁仍虎视眈眈，而今，郡尉麾下竟无一支劲旅可依，实乃堪忧。”法正言辞慨然，面上始终云淡风轻，似万般纷扰皆难以撼动其心湖。
“唉，”刘琛轻叹一声，眉宇间掠过一抹无奈，怅然而言：“四叔与我，情分不深，其执掌益州军事大权，举荐我为郡尉之时，却未予丝毫军权之助，此中深意，颇为难解。”
“郡尉自当统筹郡兵，名正言顺，何须过多愁绪，募兵虽耗时耗力，然所募之士，皆能忠心耿耿，誓死相随，亦不失为一桩幸事。”法正浅笑而言，神色洒脱，于彼大才之士，万般艰难，皆是砥砺心志的磨石。
刘琛闻此，顿时醒悟，心中阴郁消散，眸中满是感激之色，恭谨而言：“多谢先生教诲，真如醍醐灌顶，令我视界豁然开朗。”
张机轻提衣摆，悠然自马车中迈出，步伐轻盈，举手投足间尽显其谦逊与风度，缓缓行至众人面前，静静听候着刘琛为其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