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销户
杀猪宴开始没多久，赵有德来了。
这次他没办法隐身了，尸体已在他家院子埋下，想自证清白都不可能了。
所以，他不得不来。
“有德叔。”赵懿热情的向里长问候。
此时，赵有德再没有当初的长辈姿态，脸上的阴云始终笼罩，又有些害怕，他听说了赵懿的举动，被吓得不轻。
那可是梁辰的弟弟啊，这个少年却敢痛下杀手，没有丝毫犹豫，还将其余梁家村的人给灭口了。
“你们考虑过没有，若是梁三今日的行踪早已被梁家村人知悉，那么梁辰很容易查到赵家村。”
赵有德走向赵二爷，开口道。
后者抽了口旱烟，低声道：“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o_o”赵里长瞬间懵了。
赵懿不考虑后果，这些大人也完全不思虑，就这么被拉下水了？
“就没审问一下，有哪些人知悉他们的行踪，光清理现场有何用？”赵有德气急。
“呵呵，现在知道上心了，赵懿需要你的时候，你又上哪里去了，你能看着梁三鱼肉百姓，欺凌赵懿祖孙二人，就不能容忍赵懿杀人是吧？”
赵二爷盯着这个穿着与他们格格不入的老人，冷笑道。
现在知道害怕了，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赵里长身形一滞，他叹了口气，心里确实有些后悔。
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只怕很快就会事发。
他当即又找上赵懿：“你就没有留个活口，审讯一二吗？”
“审讯什么？”赵懿不解。
“若是梁三出门前告诉了家人自己的行踪，此事很快会暴露。”赵里长开始慌了，这少年似乎是个愣头青。
“噢，你说这个啊。”赵懿没在乎的说道：“梁辰如果真认为与赵家村有关，肯定会亲自上门逼问，我会将其干掉，顺便再灭他满门，不会拖累诸位乡亲。”
“年轻人杀性是否太大了。”赵有德听着这个少年的话，心中有些异样，对方与他曾经认识的赵懿很陌生。
对方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德叔，如果我忍让下来，会怎么样？”
“以你之能力，顶多生活不如现在滋润，再努力些，苦个几年而已。”赵有德思忖后说道。
“结合梁三的性格，你认为他在我将帐还清后，会否再提出其他过分要求？”
赵懿盯着赵有德：“请说实话。”
“七成可能让你为他做事，生活现状不会有大改变。”
赵有德认真的考虑后回答，然后他面色微变，发现少年眼神此刻十分冰冷。
只听赵懿言辞冷冽的开口：“他既然有可能会毁掉我的人生，我为何不能杀他？”
“当然，他毁不掉我的人生，但做出了选择，就得付出代价。”
“也不用随口将灭人满门放在嘴边吧。”赵有德说道，对方杀性太重了，今日连斩十多人便是例子。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与我为敌，就要考虑被斩草除根的后果，我也是为奶奶，为乡亲们考虑。”赵懿冰冷的话语让赵有德打了个寒颤。
“你不用担心大家被连累，你难道不记得赵景之吗，那可是状元郎，他如今在京城做官，梁辰不敢为难整个赵家村的人。”
“那德叔慌什么，吃好喝好便是。”赵懿拍了拍里长的肩膀，道。
后者一脸苦笑，能不慌么，梁辰弟弟的尸体就埋在他家，若梁辰知道还得了，赵景之也救不了近火。
赵有德脸色阴晴不定，不久，他眸光逐渐泛冷，心一横，下了某种决心，道：
“你真有把握除掉梁辰吗？”
“原先没有，眼下十成。”赵懿回答，旋即一愣，笑道：“里长想斩草除根了？”
“德叔不喜欢被动，既然可能事发，那就先发制人，让事情彻底结束，我更喜欢安心的入眠，不想藏着心事。”赵有德说道。
说着，他就付诸行动，直接告辞，颇雷厉风行。
“若是维护村民利益也这般果决就好了。”赵二爷始终看不上赵有德，但对方现在的作为倒是有几分血性。
当然，赵有德的行为都是以自身的利益为前提。
之后，一场热闹的杀猪宴开始，赵懿请全村人吃席。
期间，张慧也醒来，大家对她没有隐瞒，也难以瞒住，直接说出所有经过。
老太太又差点晕倒，幸好，赵良医师先前又给她服下一碗汤药，这才稳住了心神。
“唉。”张慧叹了口气，很懊恼，若是她不昏迷，就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奶奶不用担心，梁三死了，他哥哥梁辰也得死。”
“什么，你还要杀梁辰？”老太太更担心了。
“放心，是有德叔要杀，我不过是把刀。”赵懿解释一句。
张慧稍稍缓了口气，若是赵有德有这个想法，那代表不算危险，那王八无利不起早，不可能由事态扩大。
翌日下午，赵有德带回来消息。
“那边已经谈妥，答应合作。”
“代价是什么？”赵懿不信里长联络的对象愿意无偿合作，总有利益牵扯。
“他的副都头位置被人看上了，当年此人只是小捕头，后面受知县赏识，才当了副都头，如今知县自身难保，不会在乎他的死活的。”赵有德低声道：
“凉县快要变天了。”
他这次从县城那边得知了不少惊人内幕。
“这些德叔不用与我说，直接说何时出手便是。”赵懿对大凉的天是谁并不感兴趣，他不会久呆凉县，等奶奶去世后他就准备远走他乡，寻求天命之法。
“梁三的行踪果然被其家人知悉，如今已有人前往县城给梁辰通风报信，估计明日下午就会归家，第三天应该就会来这边追查，届时，待他出了梁家村你就动手，这桩案子会以无头仇杀结案，你往后可以安心狩你的猎，练你的拳。”赵有德道。
“行。”
赵懿点头，然后回房将有缺口的杖剑取出，开始打磨。
第二天薄暮。
赵懿从赵里长的口中得知，梁辰已经归家，并且带了三十余位衙役。
看来梁辰对他这个弟弟颇为重视。
“明天你早早去梁家村口埋伏，他出村一段距离就动手，要保证梁辰身死。”赵有德严肃道。
成败皆在赵懿手里，他几乎也堵上了自己的前程。
“不让德叔失望。”赵懿扬了扬手中杖剑。
“希望明日睡醒能听到你的好消息。”赵有德眼神复杂的离开了。
他的命运，居然要交到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手中，心中颇有些憋屈。
砰砰砰！
第三天早晨，赵有德有些愤怒，因为天还没亮就有人敲响了他家门。
打开门，发现是一位青袍衙役，他顿时有些心慌，难道事发了吗。
随后，衙役带来的消息给他惊呆了。
梁辰已死，但不是今天早上，似乎是昨晚就被人干掉了，满门被灭，包括那三十余名衙役。
“那小王八蛋！”赵有德拍着大腿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