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钱不赚王八蛋
既然张乐天发现了黑仔今天的不同，其他人自然也是如此。
魅女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一瞬间的不悦一闪即逝。
随后一行六个人往内屋走，黑仔还是保持这个“不对劲儿”的状态，陈东赫就装作没看见，跟着许安和程之道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
六个人三个立场，这场谈话委实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程之道看得很清楚，今天自己是不可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稍微逗留了须臾就起身跟魅女一同告辞了。
临走时跟许安说“许姑娘，今天咱们约定的事情一直有效，程某择日再来拜访。”
许安未置可否，倒是张乐天一脸嗔怒“不过是浅谈古今，程先生还是不要当真。”
程之道看了看许安，等待许安的表态。
许安望着程之道身后空阔处愣了些许，最后微微有些叹气，顿了顿说“程先生近期还是不要再来了，你要的答案许是我给不了的。”
程之道一愣，他确实没想到许安会在给他那么一大串大料之后选择就此结束。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感到天灵盖有丝丝凉意，让他想马上离开张家老宅。
程之道和魅女走后，陈东赫大喇喇地喝着茶，黑仔瞬间又变回了那个眼中只有陈东赫的木头人。
张乐天因为这几年跟陈东赫打了多次交道，打发了无域的人之后自然松了口气。
在陈东赫面前也实在懒得端着就直接说“你来做什么？”
陈东赫哈哈一笑“我这难道不是来得正好？乐天兄弟，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有正经事儿，大单子，想着我妹子小萱，过来拉个队友。”
张乐天这些天也在想凝魂珠的事，听到陈东赫说有单子，敌意稍微减少了些。
接着黑仔就介绍了一下接下来的委托单。
地处宗立国和北水国边界的宕善县前段时间翻建娘娘庙挖出来一处古墓。
古墓棺椁材质厚重，保存完好。
当地村民听说挖出来了古墓，就一窝蜂去看热闹，工地的工头更是个白痴，没做任何保护就给破开了。
里面是一位未腐的女子，身着龙凤服，面容姣好，破棺后众人眼馋这位墓主人身上的陪葬品，一窝蜂抢光了。
更过分的是等府衙派人过去的时候，墓内的女子已经被丢弃在荒野外，颈部喉咙处还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丁字形伤口。
正当张乐天想着这是跟我闹呢，这事儿怎么也是府衙古物馆或者督捕司的事情，这找我们是要作甚？
看出来乐天的疑问，陈东赫接着说“事发后，多位村民意外身亡，死者均为哄抢陪葬品的村民，且死前表情恐怖，还有一位幸存者说看到了那个女人，向他索命……”
许安揉了揉太阳穴说“古物这条线有北邙宫张家，按道理我们是不会接到这类委托吧。”
听到许安这一问，陈东赫眉毛一挑“小萱进步不小呀，看来萨芊芊这一趟没白来，这北邙宫张家都知道了，之前是谁接单子都不看地界啊！”
许安并未在意陈东赫的揶揄，继续说“是张家找到龙虎山了？”
陈东赫笑了笑说“没错！北邙宫把这个单子转到龙虎山了，还明确说这次的委托不用考虑北邙宫，就当是个寻常单子就好。”
说着陈东赫又呷了一口茶。
“张家虽这么说，我不能真这么做，别的不说，就这几百年面容不腐的墓主人就够我们喝一壶了。”
“我想吧，既然是大单子，不如叫上你们一起，也能有个照应。”
“委托金丰厚，这是后话，关键在于我过去探过，貌似宕善县还藏着个聚魂礁。”
陈东赫不紧不慢地说出这几句，甚至越到后面开始一字一句看着许安的反应。
其实他关注的对象错了，许安至始至终都很平静。
听到“聚魂礁”眼睛一亮的是张乐天，虽然他是个二混子术人，但是基本的一些业内知识还是有的。
尤其是跟凝魂珠有关的东西，他自然更上心一些，张渊兮曾经跟他和许安讲过聚魂礁。
聚魂礁是于术人界传说般的存在，在风水特别处有这么一处地方，或者是一个湖泊，或者是一处田地，或者是一条水沟，甚至可能是一棵古树……
能够聚集世间游魂，这些游魂是在世上飘零了漫长的时间，久到他们对于自己的存在无欲无求。
而这些灵魂是术人修炼某些术法或者豢养守护魂的必备，当然这些游魂也可以凝练凝魂珠，这才是张乐天眼睛发亮的原因。
许安还未表态，乐天率先发话了“既然有钱赚，不赚就是王八蛋，怎么个组队方式？”
陈东赫冲着黑仔点点头，黑仔从怀里掏出来几张折叠的纸张递给张乐天。
乐天接过来发现是个委托契约书，这年头竟然还为这样的事签署契约书的还真是少见。
契约书上其他的条款不做赘述，就是单单有一条描写很有意思。
上面说“在事件委托过程中发生人身伤害以外的损失，雇主概不负责。”
张乐天一脸鄙夷将纸张扔回黑仔手里，陈东赫看这意思，没作反应。
乐天也不客气直接白了一眼陈东赫说“知道你这贼心惦记的东西，可这么明晃晃地写在上面你以为我白痴嘛？！”
黑仔刚想发作被陈东赫一个眼神给扥住了，陈东赫微微笑了笑，又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
“今天在这见了程之道和魅女，不管是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吧。”
这句话原本他是想提醒许安和张乐天无域已经盯上他们了，龙虎山至少能在以后的日子多有照应，起码性命之忧可大大减少。
可张乐天却从这句话中想到了许安接下来的十年大劫，聚魂礁对于凝魂珠的凝练是事半功倍的绝佳机会。
他微微抬头望了望房梁，稳了稳心神，若不趟这次浑水，他和许安自己去宕善县找聚魂礁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这样一来毕竟有不确定性，既然陈东赫说他探过，那就赌一把，于是说“赏金一半一半，剩下的各凭本事了。”
陈东赫茶杯一放，放声大笑了几声“乐天兄弟就是爽快！说的就是嘛，有钱不赚王八蛋！哈哈哈！”
送走了陈东赫一行，乐天抓住前面正要去岩洞的许安问“陈东赫一进门跟你耳语了一句什么话？”
许安难得的呵呵笑了两声说“他说从了他，可保我十年无虞。”
乐天一听立马在内心问候了陈东赫祖宗十八代！
同时他也看到了许安脸上的苦涩，十年无虞……谈何容易。
许安没恼怒陈东赫的那句话，是因为她知道陈东赫只是一时间被自己先入为主的目标所迷惑。
她也知道陈东赫所说的从了他，是指白玉扇的归属，而乐天的气恼是在字面意思上。
离开张家老宅，陈东赫跟黑仔说了一句“魅女果然是……”
黑仔点点头，沉思了一会说“这算是利好消息还是？”
陈东赫兀自笑了“算不上利好，至少不是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