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奶奶年龄大了，耳朵不好，两三遍也没听清。

谢程气笑了：“奶奶，你也要陪她演戏吗？”

又重复了一遍。

奶奶这才听清楚：“佳佳不在这里，她好些天没过来了。正好你回去告诉她，家里的葡萄熟了，她最爱吃我种的葡萄，叫她过来摘些回去。”

谢程表情茫然，过了片刻又浮现出了然的神情：“她是不是不想把孩子打了，才躲着不肯见我？”

这下轮到奶奶反应不过来了：“什么孩子？”

他扶额：“你就别跟她一起闹了，这个孩子必须打掉。当初沈佳害筱媛流产伤了身体，以后都没法再怀孕，我们得给她一个交代。打掉这个孩子，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奶奶瞪大眼睛，踉跄地站起来，情绪激动地指着他：“畜生，你这个畜生！”

谢程皱着眉：“是沈佳有错在先，这个孩子不能留。”

“滚！你给我滚出去！”

奶奶步履蹒跚地握着扫帚把他往外赶。

颤抖的背影让我想起四年前婚礼上，她也是这样迈着虚浮的步子，搀着我的手往前。

她要谢程保证一辈子爱护我，对我好，不能辜负我。

那时谢程满面笑容，对着所有人许下承诺。

谢程的承诺是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

求婚时，他说以后会保护我，不再收到任何伤害。

死前我忍着全身的剧痛，用断掉的手指按下手机的紧急呼救。

我听见那边传来雀跃的欢呼声，其中夹杂着异国的语言。

我被割了舌头，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希望他能察觉到异常。

而我却听到他说：“不是跟你说了，我在国外没事别跟我打电话。”

紧接着周筱媛笑着拍打了他一下：“你太凶啦，佳佳可能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能不能耐心点。”

谢程满不情愿地：“什么事？”

我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发出“呼哧呼哧”的吐息。

而这又导致伤口破裂，血再次溢满口腔。

我听见他说：“我就说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又是玩博关注这套。”

周筱媛凑到他身旁，贴近手机：“佳佳姐，我们在国外有时差，不太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的话，等我们回去有足够的时间。”

我被堵住了喉咙，艰难地发出一点声响，期盼他会发现异常。

然而，手机里传来他冷漠的声音。

“沈佳，以后没事别给我打电话，除非你死了。”

谢程挂断了电话。

这时，凶手回来了。

他以更加残暴的方式虐杀我的时候，我的丈夫正在和他年少的初恋一起在国外旅游。

凶手把他们亲密的合照贴在我眼前。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的眼睛留下吗，你的眼睛最像她，我每次看着想起她都恨不得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可是不行啊，你要是都瞎了，不就看不了这些照片了，你得和我一起痛苦。”

我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他粗暴地扯住我的头发，强行扒开我被血糊了满脸的眼睛：“你给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