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在此山中也看不清
在有这么一个明确的暗示后，维克托队长本能的警觉了起来，在李有良走后也是如此。
不过就算是警觉工作也是要进行的，他们很快就投入了对那个哑巴亨利，还有集会上其他人的审讯中。
“嗯？”
看到用神术投射出来的审讯室里的景象后，在指挥室里的马丁显得有些惊讶，他有些惊讶又很疑惑，原因呢当然是审讯室里的模样了。
这里投射了很多个不同的审讯室，但是每个审讯室里的嫌疑人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脸上鼻青脸肿的，有些还紫一块红一块腮帮子鼓着说话音都有些变味了的感觉，这怎么看都不太对。
“这怎么回事？这不太合乎教规教法吧？”
“什么？”
听到马丁这话语有些不太完整的问题，维克托下意识反问了一下。
“这情况，你们这是严刑逼供了？这很明显是不符合教规教法的吧，这种不合理的还这么多？”
陈述着这一有些可怕的事实，马丁指了指上面那审讯室里的人的情况，那一个个本来样貌各异的佃农们，现在被殴打到反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亲兄弟了。
“这，不合教规教法？什么不合教规教法？”
维克托队长也奇了怪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的，有什么不合教规教法的？
不过，可能有点问题是真的，但是维克托队长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有人特地拿这个东西出来讲，这种不就是所谓的大家都不会去提，谁都明白的灰色地带吗？
“这些人身上的伤，维克托队长，这有一两个人有意外就算了，总可能所有人都是这样吧？你总不能告诉我说这些人全都是自己不小心摔成这样的吧？”
马丁指着那些人的样子说了起来，这位检查局的执事表情看起来很不悦，他早就有听闻过这种事情，没想到自己碰上居然会出现这么大面积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恐怖了。
他无法想象，一个无依无靠的无辜佃农，在遇到这种待遇会是个什么心理情况，他们可能很多人什么都没有做错就被拉到这里来大记忆恢复术了。
这该有多无辜，多无助多难受。
“马丁执事，这总会有些情况的，你应该也知道有些刁民就是顽抗，不给点苦头吃就没办法正常讲话，嘴还贱的不行，这下面的卫兵教友们也没办法，他们不给点苦头怕是人都带不回来。”
维克托队长抱着手摇了摇头，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没办法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所有人都违抗调查，所以都要用粗的带他们回来？这合理吗？”
“唉先等等，先等等，别急嘛马丁执事。”
看两人这么讨论，还有维克托队长的眼神，在旁边原本没多少自己事儿的威尔逊执事还是坐不住了，立马站起来走到两人中间拉起了架。
“这样不是太妥当吧？我不说是一两个，哪怕有一半是这样的，甚至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我都不会说什么，毕竟有时候佃农骨子气比较直人也淳朴，一根筋确实偶尔有冲突。但你不能所有人都是这样吧？全都一样未免有些太……”
马丁没有说下去，但说实话下面这模样确实看着有些过了，人只要稍微摆正一些的都不会觉得这情况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多少有些触目惊心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好自己分内工作比较好马丁执事，这下面卫兵们有些手脚没轻没重的，但也没有办法，下面起冲突了有时候就是这样。”
“也是啊，我毕竟是检查局的管不了这个。这样，那我就只在旁边给建议嘛，海森堡执事！”
对着后面喊了一声后，原本在指挥其他审判所成员记录文件，和让和外面外勤联络的人的海森堡听到后就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看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嗯？怎么了?”
“来，你看看这是怎么个事儿，这些佃农基本上每一个都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你看这像话吗？我们这教法系统这样子搞能行吗你看？”
被马丁拉着，海森堡疑惑地来到了这边神术投影前，看着各个审讯室里的情况。
在马丁简单的讲解下，本来疑惑地没弄明白什么事儿的海森堡也果不其然有些生气了起来。
“这确实太不公道了，维克托队长，你们这么搞是会寒了广大公民的心的啊，这种执法讲道理早就该被取缔了的！而且这追究起来是要问责的！”
这海森堡的话就更加激进了，甚至到了要问责上面去了。
这就搞的维克托队长很麻烦，虽然有些头皮发麻，但他也还是硬顶着上去了。
“这么多年了不都一直这么过来的，现在非要提这岔子干什么？”
“自古以来难道就是对的吗？陋习早该改改了。”
听海森堡这么敢讲话这么激进，马丁也点了点头，他之前还觉得海森堡有些愣头青的感觉，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为公民着想，甚至还敢直接力刚同僚，不由得让他有些钦佩，马丁自己都不会露出这么明显的敌意态度去刚。
“在理，我觉得海森堡执事说的很对。”
“等等等等，我觉得咱们还是先等等比较好。”
看马丁又赞同了海森堡的意思，眼看这矛盾要闹大威尔逊执事不得不直接打断了，他又站到了海森堡面前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然后讲了起来。
“停停停，我觉得咱们可以先把要紧的事儿办了，再讨论别的事情，先一件一件来嘛。我们现在如果要论这个问题，那我们是不是还得挨个卫兵的去调查他们失职？这维克托队长还要把人拉回来挨个审，我们这还要调查呢这调查的人拉回来审了，审人的人拉过来审了那谁来办事呢是吧？”
把这个关键的矛盾点摆在面前后，威尔逊执事就语重心长的对着其他人继续补充道。
“我们先以大局考虑嘛，这事各个部门都挺看重的，这要是我们多耽搁一会儿错过了最佳的破案时机就不好了。而且再说了，我们在这调查这事儿，按那些佃农不就在拘留室呆的更久吗？早就调查完把他们给放出来，对他们才更好一些吧？”
情急之下，威尔逊发挥了自己的和稀泥能力，尽量把两边都给拉住了。
这一方面是抓住两边上级领导的想法和意思，另一边也是顺着对方说的从那些佃农的角度考虑，这样子大家都能接受。
“对对对，先办正事要紧，有什么之后我们再说。”
“那就之后再说这事儿吧，海森堡执事。”
不过，到海森堡这反倒是出了点岔子。
“我认为不行。”
这就让人有些无语了，他们都没想到海森堡居然这么刚，而威尔逊也有些无语的看了眼马丁，这马丁叫的人过来现在自己算了，结果人家不善罢甘休了。
“我是审判所的人，我们就是要保证教纪教规正常进行，这有问题，当然要管理。不然下次不是还犯吗？那比起之后一直这样，不如现在就直接明确要求，这样就不会有下次了。”
听着其实还挺有道理的，马丁虽然没有直接评价但也是点了点头，这些举动在维克托看来也自然而然就都变成了李有良使的绊子，虽然这些本来就是海森堡会做的事情就是了，毕竟里昂来的本来就有股傲气不怕人，这李有良身份不清楚正直代理所长让他怂怂，这一个维克托队长他当然是不怕的。
“不是，海森堡执事。我觉得咱们还是以大局为重，这事儿真不小，没必要卡在这件事情上把事情做绝，不然这要是没弄好那怪罪下来我们都不好啊？”
“这怎么会弄不好呢，这人你们不都关着，还能放跑吗？还是说时间稍微久点，他们就能够都忘了情况了？不应该吧？”
“我认为还是有必要统一一下方向的海森堡执事，工作协调不了那根本没办法进行，我也协调过不少次了，部门间想法不同很正常。”
威尔逊执事看对方这样，那也只能够硬着头皮上了，毕竟他在的这个位置还真就不能什么都不说在哪儿光杵着，不像是马丁现在嘴巴一闭和个没事人一样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他不是检查局的执事，他是教法委的执事，这要是协调不起来他是会有些失职，到时候要挨骂的。
“没事，我又不是教法委体系下的，不需要特备协调我。”
“那现在我是专案组的组长，我能够协调吧？这如果耽搁下去误事了，那我总也要采取一些行动的。”
见威尔逊执事没什么办法了，维克托队长干脆直接亮尚方宝剑了，这毕竟是在治安局的地方，海森堡目前是没有审判所正式调查的命令的，真要刚起来请他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果那样的话双方一定就会闹的很僵硬。
不过，海森堡已经观察清楚具体情况了，原本可能担责的情况下下他当然不出声了，现在李有良可是这边审判所的带队的人，要出问题也是李有良担着，他当然不怕了，一石二鸟嘛。
“我不怕这些，如果有人要做贼心虚，那我就算走了也会有其他人发声，而且我走后不久也会再次回来，正义是杀不死的。”
虽然说的有点好笑，但是也还是完整表示了海森堡不怕可以刚到底的意思，看到他如此之刚，马丁更加疑惑了，本来他就是想看看审判所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样的，但这在李有良指示后，海森堡表示的样子却又让他有些搞不清到底什么情况。
如果说这个事情是审判所故意促使起来的，那海森堡现在是在这干什么？这不太对吧？还是说海森堡确实和他意见很合，所以在这里反对对这些佃农使用暴力？
马丁怎么想的其他人不知道，但威尔逊执事反正是麻了，这个昨天还没怎么表现的人今天就这么要搞事，这明显是不利于审判所和教法委这边团结，但是他还真就有些束手无策，毕竟他没什么强制力。
这难道真要维克托队长自己亲自把人给轰出去？要变成那样的话就更麻烦了，事儿闹大可就不好办了。
而维克托队长脸也越来越黑，估计是在酝酿要不要撕破脸吧，讲真这要这把审判所的人给轰出去那绝对不是个好事，那该死的李有良就是自己出去然后避这一遭的吧？这是其心可诛！虽然他不清楚，其实海森堡想的完全相反，但并不妨碍他现在这么苦恼。
毕竟局长这边最不想就是直接和审判所起冲突，这人就有点那种故意来拿战争借口的使者一样，这一旦做的过激了一点那其他人就有理由正当介入了，这能赶走个海森堡但是赶不走个李有良啊。
“……”
海森堡也同样沉默着，他奇怪着这些人脾气怎么这么好还不轰自己走，这自己被轰走了出了事儿他才好把审判所的不好情况推到李有良头上。
“咳咳咳——”
情急之下，威尔逊执事还是先吸引住了其他人注意力，属于是还没想好答案但是先反对然后再接着想。
于是其他人都看向他后，虽然还没想好具体怎么说但也还是急中生智的先说了起来。
“我觉得吧……这边诉求不就是解决这个问题吗，那也没有必要闹这么僵硬，我们折中看看，这海森堡执事就在旁边一起看着监督？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就好了，怎么样？毕竟这闹的要是不愉快，这要有卫兵跑去举报海森堡执事呢，恶意报复也麻烦嘛对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话里意思就是想让海森堡识时务一些，不要就给李有良卖命，在他们听来是这样的。
不过在海森堡听来效果意外的差不多，他本来是想要顺势坑李有良一手，但是这要点到自己身上了那可就有些不乐意了，而且对方还给了台阶，那直接顺势下下去就好了。
“行吧，就这样。”
不过，这个小事儿虽然算是谈好了，但一直旁观的马丁却更加迷惑不解了。
这看不太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