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与心爱的你行至世界尽头（1）
他就不该同意让他们继续探索！哪怕有泄密风险！
叶胜和亚纪才刚毕业！他们还在最好的年纪！
他们本该享受青春，享受爱情，却被他们的教授阻拦，派他们去那个该死的水下作业！
曼斯无比自责，如果可以，当初在水下就应该换他进去，他都半只脚踏进棺材了，死了也无所谓！
水面一阵波动，一个黑影上浮，小女巫专属的红发破开水面。
“没找到路明非。”小女巫被拉了上来，缓了口气道：“他游的实在太快了，水下任何痕迹都没有。”
“教授，你不敢相信，我们找到了什么？”叶胜又联系上了摩尼亚赫的指挥室。
“别管什么东西了，你和亚纪注意安全，等待救援，学院那边已经在全力运转了！”
“教授，是诺顿的骨殖瓶。”指挥室只有叶胜的声音还带着激动。
“头一次，大发现！教授，我们第一次找到四大龙王的骨殖瓶！我们会被载入史册！”
讯号又断了，整个指挥室陷入一片死寂的悲哀。
曼斯把雪茄丢在地上，一遍又一遍梳着头发，直到发根被拉得生疼。
老人很想坐下休息一会，但他只抹了一把脸，又重新振作了起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的到来让他如此难以接受。
“派出搜救队！把路明非给我捞起来！”曼斯重新指挥。
船上的人立刻行动起来，二副、三副冒雨冲了出去，站在甲板上大声呵斥。
大副在指挥室内确保船长的命令精确传递到每一个岗位。
他们有的是时间沉浸在悲伤里，但不能是现在。
“谢谢。”叶胜睁开眼睛，酒德亚纪抱着他躲开巨大的机关。
他全力发动“蛇”的时候体温会降低，感官也会削弱，对外界几乎没有反应。
“‘蛇’会消耗你的体力和氧气，我们氧气不多了，得节约一点，和我交流可以用手势。”
酒德亚纪放开怀抱，但没有放开抓着叶胜的手。
他们之间的通讯也断了，全靠叶胜用言灵连接。
你不也没有放开我吗？叶胜没说出这句话，两人现在手牵手行动的姿态不合适，也不理智。
“蛇”对电流很敏感，叶胜能察觉到，酒德亚纪心跳很快，她很紧张。
这是他们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在龙王的寝宫里迷路，同时还背着熟睡的龙王。
“亚纪，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叶胜的“蛇”来回两人之间。
“回卡塞尔。”酒德亚纪很简短的回答。
“我是说以后。”
两人沉默了一下，或许都意识到死亡已经是命中注定。
“你以后还会嘲笑我吗？”
“什么？”叶胜愣了一下。
他想起他们两人刚入学的时候，亚纪才十七岁，刚从日本到美国，喜欢一个人安静的独处。
她游泳是班里最差的，每次游泳专项课时，当叶胜已经一千米游了个来回，站在沙滩喝果汁的时候，笨鸭子亚纪还在前五百米扑腾。
这时候叶胜就会站在岸上拍屁股，嘲讽亚纪腿短游不快。
每次亚纪浮出水面换气，都会看到叶胜的笑脸，脸上两条眉毛夸张的向上扬起，有时候表情太夸张还会吓到亚纪，让她呛几口水。
有一次亚纪水下抽筋，叶胜果汁一丢就冲进水里，等他们被发现的时候，叶胜已经把亚纪捞上来了。
叶胜数落着亚纪，一边帮她拉伸，亚纪气鼓鼓的听着，一旦叶胜弄疼了她，亚纪就使劲掐他大腿。
“你腿其实很长，一点也不短，真的。”叶胜语气带着笑意，没想到这丫头还记得，他也就每次游泳课嘲笑一节课而已。
他们两的手还牵着，青铜城仍然轰隆隆的响，没有地图，没有标记，他们发现骨殖瓶的寝宫已经第三次出现在面前。
他们其实已经知道出不去了吗，但还是慢慢的往前走，不愿意停下来。
“你们中国男人都喜欢这样吸引女生注意吗？”酒德亚纪停顿了一下脚步，和叶胜并肩行走。
叶胜挣脱了她的手，酒德亚纪身子一下紧绷，但又放松下来，叶胜换成搂着她。
两人并肩靠在一起往前走，背上两个金属匣子碰在一起，摩擦掉落丝丝铜锈。
......
卡塞尔图书馆。
凯撒来的最晚，其他人已经坐好，楚子航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学生11人，‘A’级11人，教授团27人，人都到了。”曼施坦因教授对施耐德教授说。
现场迅速安静下来，诺玛启动了设备，大厅内出现，一张巨大的青铜树壁画。
“这里有一张图片，是执行部成员叶胜和酒德亚纪拍照的龙文资料。根据猜测，我们认为它其实是关于这座青铜城铸造的碑记，我希望你们集中精神去阅读它。”
“我希望你们中有人和它共鸣产生‘灵视’。”施耐德教授说。
“曼斯，路明非的血统是‘S’级，让他也参与翻译，诺玛会配合他。”曼施坦因说着，他记得路明非也在这次任务里，这个消息还是古德里安告诉他的。
当时老头很得意，说他学生多优秀，入学第一天就被派去执行任务了。
曼施坦因问他这会不会涉及保密条约。
老头一愣，“没签字应该不会被追责吧？”
“路明非？”曼斯的声音忽然高了一下，两个老教授一愣，好多年没见到曼斯如此失态。
“那小子自己违背命令，私自下水，搜救队现在还没找到他！”曼斯看了一眼显示屏，没找到古德里安。
“古德里安呢？帮我转告他！他这辈子都别想转为卡塞尔的终生教授！”
“古德里安还没转正，他没收到过来的通知。”
曼施坦因掐掉了声音，“各位，没时间看热闹了，我们的专员需要你们的帮助，他们被卡在水下，氧气每一秒钟都在减少，我们必须为他们尽快找到出路。”
凯撒盯着显示器看了一会，他摇了摇头，灵视是个很神奇现象，有时候只要一句龙文就能触发，但有时候就算盯着看上一天，也不能看出什么。
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他们等的是那个奇迹的发生。
新任的“S”怎么会这么蠢，两个王牌专员被困在水下，他没有丝毫经验就敢私自下水，就是侥幸没死，被搜救队捞起来，违反执行部铁律的处罚就足以让他脱一层皮。
楚子航微微低头，黑褐色美瞳下黄金瞳正在熊熊燃烧，那边也是暴风雨，微微咬牙，他从回忆中挣扎出来。
白裙的俄罗斯少女脊背还是那么挺直，她坐在那里，在忙碌的人群里那么扎眼，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如果不是会扣学分，她可能来都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