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重要）吴道子传法，崔仁义定计
此话何意？
未等两人询问，吴道子就哈哈一笑：“莘丰天生神异，一双眼宛如照骨之镜，有时能见人前世模样。
此画中女子也当是如此。”
两人便未做多想，继续询问吴道子有何办法寻到那孽徒。
吴道子却摇摇头：“那孽徒脚程颇快，做事又随心所欲，极难预判。
如今之计，唯有等他再次动手，或许才能抓住尾巴。”
此法无奈，但崔仁义却是不愿。
此地乃自己治下，又岂有让百姓身陷危险的道理？
念及此处，他便开口问道：“不知这歹人是何境界，动手又有哪些规矩？”
“他还未褪凡胎，口腹之欲旺盛，所害女子多是寻食玩乐时所见，倒没有特别的目标。”
“对喜好女子可有要求？”
吴道子眉头一挑：“下至豆蔻，上到花信，凡美貌者都爱。
亦听闻，有猫女、花妖也招毒手，端得是生冷不忌、人妖皆可。”
“倒是个收藏家。”崔仁义心中已有想法，“与其被动等待，不若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不仅是吴道子，就连敖霜竹也有几分好奇。
“他既要吃喝玩乐，自会往泌阳县城中而去。介时，我们出饵做钓，他心痒难耐，必会上钩！”
“可饵从何来？”
话语间，吴道子将目光看向龙君。
龙君艳丽，身姿亦是绝等，又有那江湖侠气，端得是飒爽动人。尤其是一双霜足，雪白嫩玉，动人心驰！
若说做饵，定会上钩！
“或许我可……”敖霜竹话音未落，便被崔仁义打断。
“这可不必！”他反倒是看向吴道子，“听闻贵妃曾送杨国忠一霓虹屏风，上绘历代美人？”
“这倒是不错。”吴道子点头，“那杨国舅权倾朝野，恶事颇多。我便吓他一吓，若非如此，我也不至带一女童孤身前来。”
崔仁义便点点头，心想果真如此。
传闻唐玄宗先赐杨贵妃一霓虹屏风，后贵妃再赐给杨国忠。
那杨国忠午睡之时屏风就在一旁，刚刚就枕，就见屏风上美人缓步而下，站成一排，各自报上名号。
亡吴人、步莲人、桃源人、金乌人、董双成、许飞琼、赵飞燕等名女，大约四五十个，皆是亡国之女。
杨国忠只能看着她们，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待众女唱歌跳舞，将自己本事技艺全演一遍，才一一回到屏风上去。
杨国忠如梦方醒，内心惶恐，急忙叫人把屏风锁起来。而杨贵妃听闻此事，也不愿再见这屏风。
原本传说之中，屏风来源含混不清。但若说玄宗时期，有哪位大家能做到如此以假乱真之事，非吴道子莫属。
“那便再请吴老出手，我可捏制泥塑，辅以吴老画技，自当得手。”
崔仁义说道。
“我那孽徒和我修习多年，对我画技习惯已是熟稔，怕是会让他瞧出破绽。”
吴道子先是摇头，而后又打量了一下崔仁义，
“我自《地神录》上所见，崔大人似乎有一法，可绘神异门神，令门神显现？”
“确是如此。”
“即如此，我料崔大人已得画魂之境，唯独缺画技施展。
我可传崔大人《画物成真》之法，或可施展此计。”
听闻此话，崔仁义先是一愣。接着心里微动，当即就要拜倒。
“如此，我便拜吴老为师。”
“拜师不必，传法而已。”
“那便称吴师。”
“也可。”
吴道子便传崔仁义《画物成真》之法。
崔仁义记下之后，见日头初升，又听见莘丰腹中咕噜直叫，料想两人还未用早食。
便和敖霜竹将两人一驴带回城隍庙好生安顿。
而自己，却是开始琢磨起这般法门来。
……
却说那山羊胡道人收了月莲，便也往泌阳县城而去。
一路路过送子僧庙宇，见庙宇烧毁，殿内佛像损坏，周遭一片狼藉，心中也是暗惊。
这秃驴终是遭了难！
早些年他便劝过和尚，莫要在一地停留，否则迟早出事。
他便是如此，若不是在长安待得太久，忍不住动了那长宁公主。他也不至于逃离长安，落到这边境地。
但他也不恼。
离了长安城，自天高任鸟飞，一路行来也见多各色美人，收获颇丰。
就是不知这泌阳县城中又有何美人？
他听送子僧说过，城中青楼有狐仙美人，身姿摇曳，妩媚动人。
正巧凡人女子收得厌了，寻些妖精异族美女，更是刺激。
心里痒痒，伸手一掏，却是囊中羞涩。一路行来，寻花问柳，花销颇大，也该是寻些银钱的时候了。
便离了庙宇，继续往前行去。
没多久，便经过了一片乱葬岗。
此地阴气极重，虽是白天，头顶也依旧乌云密布，只能见得周遭光亮，唯独这里阴暗一片。
更有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端得是鬼怪出没之地。
“便是这里了。”
他嘿嘿一笑，抽出两张剪纸，在手头化作铜锣鼓锤。
边走边敲：
“来来来，都瞧瞧咯！”
“美人侍女，乖巧无比！体若活人！不避阴气！不畏鬼体！”
“若思生前温软，或有光棍鳏夫之憾者，都来瞧瞧看看！”
“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不要你们阴钱做卖，只换那些无用陪葬！”
不多时，阵阵阴风鼓动。一只只鬼怪悄悄现身，却非是一些孤魂野鬼，而是鬼兵鬼将。
“兀那道人！此地乃是我家红衣鬼王大人地盘，生人勿近！”
这道人却是一点不惧，反而满脸笑容：
“哟嚯，还是贵客！”
几番交谈，这道人舌头三寸不烂，又送了些寻常妇人所化纸人，也是哄得鬼兵鬼将眉开眼笑，当即答应买卖。
那长安城中富家小姐、江湖侠女、路途中美艳老板娘等，皆卖出好价钱。
鬼兵验货，就见他扔出剪纸人，纸人迎风而化，各色美女并做一排，体态自然，美艳动人，和生人无异。
唯独眼中瞳孔，用黑墨遮蔽，不漏灵光。
“须得小心，莫用酒水洗了眼，否则真灵恢复。
便会引来勾魂使者勾拿，介时概不退货！”
那些鬼兵鬼将看得眼花缭乱，鬼气翻腾，哪里记得那么多，直直称好。
“我等省得！”
道人掂量了一下手中银两，摸约500百来纹银，收获颇丰。
此外还有不少陪葬珠宝。
这些对鬼怪无用，全是便宜了他。
不过月莲、长宁他未曾做卖。两女算是国色天香，他自己还未曾享用，岂肯卖与他人？
收好银钱，正欲离开，便听见一声威严恐怖的鬼嚎之声。
“兀那道人，可还有好货？”
竟是那鬼王现身！
“让我瞧瞧，若是满意，可免你冲撞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