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各自的打算
五日后。
向未央内窥着自身，在众人的努力下，楼船的修补工作已经完成。
运转了一遍《太上通达决》之后，向未央悟得出一个结论。
“淬炼筋骨可以平替为淬炼船身内的龙骨或者主要构件。淬炼之后，船体的坚固度会得到不小的提升，不过这个过程很漫长，至少需要三四个月才能稳固下来。
“根据《太上通达决》所讲述，想要进阶，必须凝练初胎息之始来，也就是丹田的修炼法，平替到船身或许是，将某个房间打造成‘船舶的心脏’。
“还有，根据功法上的描述，人在修炼的时候会通过皮肤排除身体的杂质，这是洗筋伐髓的象征，但我身是船，这种方式可能失败，所以我还需要一个‘秽物口’来转移身上的不洁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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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最后一块破洞被木板堵住，这艘有着尖肋诡杆的楼船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
漆黑如墨乌木船身在月色的掩映下显得格外黝黑深邃，船板上搭建的桦木阁楼结构的外墙上则充斥着岁月的斑驳感，无数斑点在附着于墙板之上，夹杂着暗绿色的青苔。
“风暴小了些，再等三四天，应该就能扬帆起航了。”陈奉德站在夹板上，右手搭在围栏上，目光如炬地眺望着海天交界的天际线，喃喃自语道。
氤氲的雾气早已消散，一丝橙红的曙光渐渐地从远处撒向海洋，照耀在褐色的海水上，反射出略为耀眼的光芒。
“爹，我下水一趟。”陈谨剑忽然走到了陈奉德身后出声道。
“洗澡还是去玩水？”陈奉德回头道。
“玩啥水啊，我都二十了。北辰把借物势的口诀给破译了，他把整本典籍都抄录了一遍，遇到不会的字就记下来，结合前后文来理解，按照他的办法，完整的口诀都出来了，我真感知到了一丝灵气。”
说罢，陈谨剑举起小麦色的手臂，摊开满是褶皱不似少年般细嫩的手掌，上面有一道湛蓝色的、宛若游蛇一般的烟雾正在飘动。
“借物势的核心在于是‘生’和‘借’，我打算潜入海中，暂借海水的属性‘物势’，来加快我的修炼过程……”
“不愧是我的儿子！有种！”陈奉德的眉目舒展开来，展开右臂重重地搂住了陈谨剑的后背。
“爹就知道，你不是孬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陈奉道罕见地有些失态，喘着粗气道。
还没等陈谨剑回应，陈奉德便说道：“我们陈家要发达了，我们家族真要出仙人了！”
“爹，这是北辰悟出来的东西，我没上过私塾，这些大都是他告诉我的。”陈谨剑有些汗颜地回应道。
“不管是谁，总之，好好去干，记着下水之前绑根绳子在身上，我帮你栓在甲板上。”
“爹，我晓得，那我跟北辰先下去了啊。”
征得父亲的同意后，陈谨剑和陈北辰便跳入了水中。
看着儿子和侄儿在浪花里翻滚游泳的样子，陈奉德沟壑纵横的脸颊上忽然彻底的舒展开了，隐隐发痛的手臂忽然也不那么疼了。
半个时辰后，扑腾够了的陈北辰和陈谨剑上了岸，两个十几二十岁的少年虽然谈不上多合拍，但也有不少话说。
“北辰，你是该练练了，速度有些慢啊。”精疲力尽的陈谨剑仰卧在海滩上，随口道。
“确实有点，那张黄纸呢？”陈北辰问道。
“我一直攥在手里呢。”陈谨剑坐起身来，把右手手掌摊开，里面有一张微微泛黄的符纸。
这纸是从元达商会的船上找到的那半截，约摸两寸半长，虽然被撕裂开来，但毕竟是真真切切的符纸。
符纸上面隐约间有着湛蓝色的荧光闪动，如同水波一般漾动。
“有戏！”
两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符箓。
微微漾动片刻之后，符箓上原本的湛蓝之色开始消退，转而恢复成最初的蜡黄之色。
“这个思路是对的，可以通过‘借物势’的方法来凝练灵气。”陈北辰无声的思忖着，冷静分析着自己的判断。
所谓“物势”指的是天地万物中所蕴含的五行势能，在海边，最强大的势能自然是水属性。
捋清楚这些前提条件后，陈北辰再度陷入了沉思，他已经知晓《五气朝元法》中撰写的思路，如果能够加以利用，有符纸的情况下，他有信心绘制出一张真正的符箓来。
“可惜没有材料，元达的船上只有一张用过的符纸。”陈北辰稍稍有些失落，但要是平安地回到海珊岛，兴许能够找到一些祭祀用的符纸，虽然不知道这和仙家用的符纸是不是一样，但有总比没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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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敛初待在房间内活动着筋骨，手里拿着由陈北辰誊抄的《五气朝元法》。
陈慕雪则是在一旁安静地待着，像是发现什么一般在房间内东瞧瞧西看看。
在陈慕雪的全神贯注般的观察下，由于向未央感知灵气所带来的荧光瞬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里，刚刚有光闪过。”
陈慕雪的眸子中透着一丝清明，很确定地说道。
陈敛初放下手中的典籍，寻着女儿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了一抹微光。
荧光微弱，呈现出鎏金色或是墨绿色。
“月光石？不对，这是……”陈敛初拿不定主意，他忽然想起来第一次上船的时候。
当时的他跟陈谨剑二人初次登船，忽然看到了荧光闪过，起初他还以为是幻觉。
“我爬上去瞧瞧。”陈敛初来了兴致，饶有兴致地爬上了房梁。
然而，房梁上除了一抹尘屑之外，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这不可能是幻觉，出现几次了，莫非……”
陈敛初转念一想，心中闪过一个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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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陈统铭独自一人坐在房间内，作为家族里的“边缘人”，他的存在感可谓比子侄辈还低。
“所有人都在针对我，真以为我看不出来，那本功法我倒是听北辰那家伙说过，真的有些蹊跷。”
陈统铭有些不悦，他总觉得大哥藏着好东西没告诉他。
毕竟有储物袋的事情在先，直到跟元达商会的人打起来之后他才知道有这么个物件，这让他有种被排斥在家族之外的感觉。
“还让我试毒，要不是我命硬没死……”
想到这里，陈统铭的脸上闪过一丝埋怨和不满。
“大哥和三哥都在琢磨修仙，海石应该没人看，我要是拿走几个，再把修仙典籍带走……”陈统铭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有了海石，他就可以帮小花葵赎身了。
想到这里，陈统铭离开卧房，来到了虚掩着的仓库门口，因为都是自家人，所以都没什么防备。
看着五光十色的海石，陈统铭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丝贪婪的目光。
“要是被发现了……”一想到后果，陈统铭便有些惧怕起来，停顿片刻后，他又想到：“不行，小花葵还在等着我呢。”
小花葵是海珊岛教坊司的头牌，平日里头戴白色轻纱见人，以陈统铭的财力，连真容都难以窥见，纵使如此，陈统铭依旧痴迷于她。
在赌桌上，若是赢了些许银钱，小花魁便会主动上前沏茶，并说些好话，从来没有得到过尊重的陈统铭异常享受这种感觉，异常沉醉其中。在他看来，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个痛快和潇洒吗？
“大不了被逐出去，守着这个破败家族也没什么鸟用，连个祠堂都没有，不如先发财。”
陈统铭被贪婪所裹挟，有些上头地做出了决定。
平日里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叫陈统铭出来吃个饭。
存在感足够低这也是陈统铭觉得“有机会”的原因。
“反正在家族里也不受待见，等一会问二哥把二侄抄的那本典籍借过来，老子也要留个修仙的机会！回去之后给小花葵赎了身就远走高飞，真是一件美事！
“这风暴快要结束了，我得尽快行动才行！”
陈统铭开始佩服起自己的机智来，想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走到了三哥陈敛初的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