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息教会
视线的主人是一位谢顶的中年男人，如果不出瓦奇所料的话，他应该就是爱娜的老师。
先前爱娜曾经对瓦奇提过自己的老师，不仅脾气暴躁，还是个秃子。
瓦奇没有犹豫，径直走向他的面前，坐了下来，率先进行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爱娜·韦斯特的监护人，瓦奇·韦斯特，请问先生您特地要求我来学校的原因是什么呢？”
瓦奇开门见山，不愿在此过多浪费时间。
“很高兴见到你，瓦奇先生，我是诺拉·杨。”
“今天特地请你过来，主要是为了和你一起探讨一下关于爱娜的学习问题。”
“如你所知，爱娜是一个成绩优秀的孩子，我们这种地方提供的教育...”说到这里，诺拉·杨顿了顿，抬起眼皮瞧着瓦奇，观察着他的神情，希望从中看到一些波动。
瓦奇就这样安静地聆听着他的发言，没有多余的表情。
“总之，现在有一个能帮助爱娜的机会。”
“瓦奇先生，您听过血灵药吗？”诺拉·杨的视线就像一把利刃，锁定在瓦奇身上，妄图从瓦奇的眼神中看出蛛丝马迹。
瓦奇听见这个熟悉的名词，有些坐不住，在瓦奇的印象里，血灵药是神秘学领域的词汇。
但是，瓦奇很快地冷静了下来，因为，他在诺拉·杨的身上没有感受到洞悉之力的气息，说明，他并不是超凡者。
杰登先生叮嘱过瓦奇，不要继续探究和血灵药有关的事，可现在这茬子事自己寻上门来。
瓦奇甚至怀疑又是神秘事件在作祟。
“没有听过。”瓦奇丝毫没有躲避诺拉·杨的视线，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呵呵，是这样的。”诺拉·杨动作小心，故作神秘地缓慢从身前的抽屉中抽出了一瓶药剂似的红色液体。
深邃的血红，妖异的色彩让瓦奇的眼神难以挪开，甚至开始微微喘气，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想一把抢过那瓶药剂，一饮而下的冲动，在瓦奇的脑海里冲撞。
瓦奇敏锐地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将洞悉力上注到大脑的周围，那种奇怪的冲动才终于消失。
“这，就是血灵药，能治愈一切苦痛。”诺拉·杨像是小孩炫耀自己的玩具一样，骄傲的看着瓦奇。
“这和爱娜有什么关系？麻烦你解释一下。”瓦奇的声音有一丝难以觉察的颤抖。
“很简单，如果您和爱娜愿意皈依生息教会，拥入我们伟大的血肉之神的怀抱，教会就会资助爱娜去公立学校完成学业。”诺拉·杨摇晃着手上的血灵药，红色的液体在玻璃瓶里波动，又归于平静。
“抱歉，我是无神论者。另外，你的公然传教行为，如果我举报给沙塔斯奇的大河女神教会，他们会追究你的责任的。”瓦奇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
“不要这么着急嘛，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这种青睐的...”诺拉·杨收起了手上的血灵药，将双手扶在桌面上，希望能从瓦奇的眼中看到一点渴求。
“还有一件事我要说明一下，我今天第二个目的是为爱娜办理转学，所以与她学业相关的事情，就不劳烦你考虑了。”
瓦奇将南斯克校长给的文件拍在桌上，目光已经变得有些不耐烦。
诺拉·杨一下噎住，表情变得有些不甘心，在原地踌躇了一会，终于还是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填写了瓦奇的文件。
“那么，我就不打扰了。”瓦奇双手抚平纸张，收好文件，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教师办公室。
瓦奇知道爱娜的教室的位置，他现在只想马上带着爱娜离开这个地方。
至于所谓的血灵药和生息教会，会让这里变成什么样，他并不关心，也已经没有考虑的余力。
...
瓦奇找到了在教室门口站着的爱娜，她正在发呆，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看见瓦奇正快步朝着这里走来，爱娜的脸色终于有了表情，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微笑浮现。
“你的事情都忙完了吗？哥哥。”爱娜主动牵起了瓦奇的手臂，这家伙从小时候开始就特别粘着瓦奇，不过，自从母亲去世过后，瓦奇就很少见到爱娜撒娇的样子了。
“嗯，你这边也把东西收拾完了的话，时间还来得及去南斯克报道一趟。”瓦奇抬手，想摸摸爱娜的脑袋。
可能是因为在公共场合的原因，爱娜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开了。
“好啦，那我们走吧。”爱娜发出了乖巧的应和声，拉着瓦奇的手就往前走去。
瓦奇也挪动着步伐，享受着自己片刻的清闲，毕竟，明天又要回到事务所继续工作了。
按照来时的路，经过这个走廊的转角，就能看见工厂学校破旧的大门。
但，不知为何，瓦奇感觉自己的感官变得迟钝了起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手边的爱娜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不见踪影。
走过走廊的转角，前面又是一道瓦奇从来没见过的长廊，一条特别深远的走廊，瓦奇甚至看不见它的尽头。
种种神秘因素的叠加，让瓦奇的心情很快变得焦躁起来。
如同不会游泳的溺水者一样，窒息感缓慢地从四面八方朝瓦奇压迫而来。
瓦奇手足无措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人轻轻的戳了一下，他还算敏捷的回头。
只见一个穿戴着黑色长袍，戴着兜帽，看不见任何生理特征的人影，突然竖立在瓦奇的面前。
瓦奇全身的汗毛瞬间竖起，冷汗直下。
不知道为什么，瓦奇有一种感觉，眼前的人想取走瓦奇的性命，就如同踢死路边的一条野狗一样轻易。
他不明白自己又招惹到了什么存在，明明自己的生活好不容易有了一些转机。
正当瓦奇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神秘的黑袍人影开口。
“瓦奇·韦斯特，超凡者。”
“超凡程度：浅航者，威胁等级：1”
瓦奇惊惧地看着黑袍人影，仿佛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我是沙塔斯奇的执政官，现在基于超凡者管理条例，对你进行记忆清除工作。”
那人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等等...”瓦奇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黑袍人影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棕色的皮质手提箱，皮箱的左上角用白色标签纸贴着数字‘17’。
没有人触碰它，却缓缓自己打开。
里面的东西很快掉落在地上，弹起时，缓缓的浮在空中。
瓦奇在那瞬间看清了管控物编号-17的外貌——一小截切口光滑的粉红色触手，亮着奇异的光泽。
触手转了个方向，直愣愣对准瓦奇。
瓦奇的意识瞬间断开，陷入无边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