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念万象
前世功法被压制，修行速度异常缓慢。
而自己在谢氏侯府中，也无从得到修行功法，似乎教导自己修炼是禁忌之事。
这让谢安有些摸不着头脑。
之后几日，谢安仔细搜寻过，在他能接触到的地方，并无任何的修炼之法，不论是修仙功法，亦或者寻常武学。
除了暗处盯着自己的几位‘玄灵卫’，谢安甚至接触不到太多的活人。
软禁。
谢安渐渐明白了前身的处境。
也晓得他为何在分身投影到凡俗王朝后，会那样认真钻研修行武学。
因为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是唯一能摸得着的修行之法。
“《青玉功》。”
“《玄天圣心诀》。”
“《大日如来经》。”
这是前身搜寻到的，凡俗王朝中佛道魔三教最为顶尖的功法。
而他想要走的路数，将这三法合一，推演出现后续之路。
方向倒是没错，他的资质也足够。
怎奈何受限于天地，只能空耗岁月。
试着打了几套前世知晓的拳法，还没走出七八式，谢安就已经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而今这副身躯也太过孱弱了，比投影分身都不如。”
谢安眉头紧皱着，分身是天地灵气凝聚显化，体质比寻常之人要好不少，虽然算不得仙根资质，但也能达到灵根级别。
而自己现在的身体，连一套拳法都打不下来。
“《青玉功》的筑基法修行起来效果太慢。”
谢安思索了起来，对于谢雨薇的信笺，他心中有了算计，那长乐郡的洞天秘境，似乎可以一探，不过前提是他至少得有傍身的手段才行。
反正离洞天秘境开启，尚有一段时间，谢安打算趁着这些时间，好生打磨自己的身体根基。
“前世炼体之法是怎样修行来着？”
从前他是先天炼气士，会道术，晓神通，丹器符阵样样精通。
“我记得有一部《疯虎魔象拳》来着，可以炼就虎象之力。”
前世他懂的功法太多，反倒是这样的普通炼体法门，印象并不深刻。
努力在心中回想了许久，渐渐想起了其中的细节。
谢安用纸币记录下来，对着经脉窍穴，进行推测演化，确认运气方式无误，才心满意足地将这满纸拳法焚烧干净。
想着拳法所记述的修行要点，谢安哑然一笑。
“此拳威力极大，修行却很简单，拳谱只有八式，不过寥寥数百字，倒是配合修行的食谱、药谱却有数千字之多。”
“三分练，七分养，杀生全凭意气。”
“这正是我需要的东西！”
修行《疯虎魔象拳》，既能增强体魄、打磨根基，又能拥有杀生之能和傍身之技，可谓一举两得。
关键是此拳法修行简单，只要吃肉就能修行！
“后天五境都是在炼精化气，人体气血越强盛，能炼化出的元气就越多，将来突破先天境时的根基就越稳固。”
“那些大妖各个天生体魄强盛，所以在先天境时能以一敌多，轻易击败相同境界的人族炼气士。”
“这部《疯虎魔象拳》似乎和大妖有关……”
想到这，谢安就明确了自己的方向。
接下来自己需要做的第一步，便是吃肉！
……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屋檐。
谢安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推门看去，地上摆放着一个檀木食盒。
他每日三餐都有专人派送，根本不用担心没食物。
而且有玄灵卫盯着，也不用怕有人下毒。
不过，谢安还是取来银针，在饭菜中试了毒，银针依然澄亮，他才将食盒摆放在桌面上，认真地吃起饭菜。
吃东西，也是有讲究的，每一口都必须细细嚼碎，在身体没有脱胎换骨前，他的五脏尚不强大，需要他嚼碎后帮助身体消化食物。
不多时，他就将东西吃完，这些饭菜还算可口，但肉食并不多。
谢安伸了个懒腰，从自己床头的小箱子里取了一枚碎银丢在食盒中，然后将食盒放在门口。
“夜里再给我送些吃的过来，长身体，想多吃点肉，算我请你们喝酒了。”
说完，他转身回到房间中，静坐不语。
不一会儿，有两道身影从阴影处现身，神情怪异地看着食盒。
“安公子怎么发现的？”
“肯定是你小子之前放屁声音太大了！”
“那能怪我吗。”
“这辟谷去垢丹一吃，我都不知道去了几趟茅房，你看着吧，我去安公子再弄些吃的来。”
“去吧去吧，安公子还放了银两，给我带一壶玉满楼的玉琼酒。”
门外的嘀咕声渐渐消失。
谢安额头开始发光，仿佛有道紫气浮现，想要逃脱，却怎么也逃不掉。
……
《疯虎魔象拳》练习很简单，谢安在房中开始摆起拳架。
这门拳法不需要站桩，而是要不断的打拳，一遍又一遍，在练拳的过程中可以活动筋骨，强健四肢。
最初练拳，谢安并不求动作快速，而是不断修正自己的出拳，一边对脑海中的拳谱精要，一边着重感受打拳时的气血运转。
第一遍时，他打的松松垮垮，第二遍时，就已经有模有样。
等到第十遍，第二十遍时，他已经能做到拳法形似。
悟性，谢安并不缺。
只是拳劲尚且发不出来，因为身体素质还跟不上。
打了三十遍后，谢安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甚至连手臂都已经抬不起来。
可他依然在不断挥动双拳，力求做好每一次动作，使得拳劲能够传递到根结末梢。
“这还不是我身体的极限！”
“更不是我意志的极限！”
若是普通凡人练拳，到了这般地步，身体酸胀，精神就会懈怠，觉得差不多就行，来日方长，休息一下再练。
可谢安到底是谢安，他可以冷静地看清自己状态，虽然不是靠神识直接内视五脏六腑，却能体会到身体的细微变化。
现在这种强度还远远不是身体的极限。
任何的懈怠之意，其实都是心魔作祟。
就这样，谢安一直练拳，从日暮练到夜深，他的双手已经肿大如萝卜，身上仿佛背着大山，再想挪动一步都很艰难。
“哈哈！”
谢安笑了。
“疯虎扑食、魔象渡江已经达到小成！”
不过一个晚上时间，他就将八式拳法中的两式练到能够打出拳劲的地步。
抛开意志不说，谢安的天赋绝对能以天才来形容。
“拳法小成，今日便练到这，接下来，该要进补了。”
谢安早已饥肠辘辘，原本就不强健的身躯，此刻似乎更加消瘦，只是他现在的瘦弱与从前不一样，现在他的眼神如炬，隐隐能看到明光绽放。
咯吱。
房门被人推开，两道高大身影出现在外边，其中一人拿着饭盒缓缓走来。
“公子，您要的肉食都送到了。”
一边将饭盒摆放在桌上，那名玄灵卫缓缓开口。
“侯爷要小的问一声，公子的武学是从何处习来的？”
谢安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地吃着肉食，转头对那人道：“酒呢？”
“我都听到了。”
另一个玄灵卫笑了笑，手中散开灵光，桌上多了白瓷酒壶，谢安连忙抓起来给自己灌了一口，辛辣的口感如同吞刀子一般。
“爽快！”
长长吐了一口气，谢安这才正色开口道：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可否劳烦二位替我给父亲传一句话吗？”
两人一愣，其中略显年长者道：“安公子请说。”
谢安放下酒壶，悠悠道：
“孩儿浑噩一世，如今大梦方醒，地上的蝼蚁尚且贪生，孩儿又怎么甘心死去……”
“那洞天秘境既然有续命之法，我自然要去搏一搏，只是请容孩儿耽搁些时日，将梦中仙人所传拳法练一练才好。”
待他话音落下，忽然间，侯府上空传来惊雷之声，云霞渐渐汇聚出了一个硕大的人脸。
“自即日起，将谢安列为吾之第九子，享世家嫡公子待遇。”
“小安，你若能从太古洞天秘境归来，我便将你母亲娶作五夫人，享我谢氏香火气运，有资格塑立金身。”
“将来功成，未必没有再见之机……”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秋风起后就往长乐郡去吧。”
那两位玄灵卫早已匍匐在地，叩首道：“于璇、宋志春拜见九殿下！”
谢安笑了笑，来到门口拱手俯身朝天空一拜。
“谢安谨记父亲教诲！”
得到回应，天空中硕大的脸庞重新化作云霞，四处消散。
一念生万象，天地风云变！
谢安终于对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父亲——大永仙朝的神武侯‘谢伯通’有了一点印象。
“上境真人！”
“我这位老爹至少也是上境真人境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