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人心海底针
“葛爷爷?”姜巧眨巴着大眼睛,懵懂无措,“你怎么来了?”
“嗐,甭提了!真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葛元冷哼一声,朝着外头招呼,“白阔,还不赶紧过来!”
话落,门外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再瞧去,男人抱剑稳稳站定,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神情,冷冷望着屋里头的姜宁。
“说你是狗,你还真不当人!”葛元从背后拧了他一把,小声低语,“咱们是来讨个落脚地的,你摆臭脸给谁看?是等着人家给你轰出去不成?”
闻言,白阔缓缓眨了下眼睛,似懂非懂,直到葛元又拧了一下,他才僵硬的抬了抬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葛元瞧着他,突然间心如死灰。
旁人哭坟都比他笑得要好看些。
借住,八成是没戏了。
葛元心里憋屈,若非才收了这丫头的好处,他何必要这么客气?若在以往,早就一把毒粉撒过去强占地盘了。
姜宁瞧着二人的模样,心里头有了几分猜想,“葛老,可是遇到了难处?”
葛元干笑两声,并未透露与辛姒年之间的争斗,只说了句,“房子着火了,我们二人没个像样的去处,老头子只认识你一个好人,就厚着脸皮过来了。”
白阔懒得多费口舌,直接往一旁的桌上扔了个布袋子,沉声道,“借住,给钱。”
姜宁抿唇,视线落在那鼓鼓的布袋子上,笑了笑,轻声道,“既如此,那就进……”
“姜家姑娘。”
外头突然响起男子的声音,众人顺势望去,瞧见几米外站了个人,正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往里头瞧。
见着来人,姜宁眯起眸子。
她认得他,是那位小王爷身旁的人。
“姜姑娘,我们郎君听见外头有动静,叫我来瞧瞧。”皓易面上堆着笑,低声问道,“可有我们能帮上忙的?”
姜宁抬眼,朝着他身后望去,对面屋门下,站了个白衣男子,月色朦胧,瞧不真切他的脸,只能隐约听见几声咳嗽。
见着闻钰,姜宁猛地皱起眉头,下意识看向那袋子银钱。
这厮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听见能得银钱后才出来,八成是来抢钱的!
姜宁眼疾手快地拿过钱袋子,抿唇笑道,“不必帮忙,你好生照顾你的主子就是。”
话落,姜宁朝着葛元白阔点点头,轻声道,“家里不大,只能委屈葛老和白叔打个地铺睡。”
葛元摆摆手,一脸随意,“没事儿,我们也不是死讲究的人,有个地儿歇脚就行。”
见葛元没意见,白阔在门口席地而坐,沉声道,“你们睡,我守着。”
“二位。”
外头传来男子清冽温润的嗓音,白葛二人齐齐回头,对面,男子跨门而出,往前几步,又是一阵咳嗽,“男女有防,借宿姜家实属不妥,不如来我家中,都是男子,行动也可方便些。”
“哎呦,我真是老糊涂了,倒忘了这一茬!”葛元一拍脑门,立马改了主意,“这小伙子说得对,姜家丫头也不小了,咱们的确不该住在这儿。”
白阔也跟着起身,眉头微蹙,“那流阳……”
“左右就在对面,离得不远。”葛元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只要她辛姒年敢来,我就让她有去无回!”
姜宁听不清二人在嘀咕些什么,却也清楚手里的钱袋子留不住了,无奈之下,只能将沉甸甸的钱袋子奉还,满眼可惜的瞧着二人朝对面走去。
皓易走在前头,心里清楚身后的二人非同寻常,半点不敢怠慢。
月高悬,冷白光倾洒在地上,闻钰面上挂着浅淡笑意,长身玉立,安静瞧着对面的姑娘,眼神温和。
如此,她便能清楚自己有意同她示好了罢?
可惜,对面的人只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用力甩上了房门。
力气之大,连门框都跟着颤了颤。
闻钰:……
这是为何?
闻钰薄唇微抿,站了好一会儿,才得出个结论,“女人心,果真似海底针。”
姜家房内,两个小人眼瞧着大姐气得团团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吭声。
“以为他是个好的,谁知这厮竟耍阴招!”姜宁闭上眼,强忍着心头的怒火,“那两人一看就有些能力,原本还打算用他们造势,将这苦日子给度过去,哪承想被他截了胡!”
“大姐……”姜恒才醒,眼下还虚弱着,“别气,能吃上瓜果也是好的。”
姜宁沉默一瞬,片刻后,才低声道,“让大姐想想法子,一再只吃瓜果,你们两个怎么才能长高些?”
姜恒张了张嘴,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被姜宁抓住了小手,塞进被子里,“才来这儿第一天就病倒了,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休息,大姐给你寻摸好吃的养身子。”
“在家人面前,你不必太过乖顺。”
姜恒鼻头一酸,就连一旁的姜巧都垂下了头,悄然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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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晴,不知是不是错觉,久不见散的热浪好似降下去不少。
姜宁抻了根麻绳系在两边,拿着旧衣裳毯子出去晾晒,偶然见到几个同村的。
那几人一见了姜宁,就好似老鼠见了猫,扭头就跑,甚至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姜宁拎着衣裳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一脸问号,不明所以。
“今个天儿不错啊。”
身后传来动静,姜宁回首望去,与才出门的包承对上了眼。
包承正伸着懒腰,一脸惬意,似是昨儿夜里有过好梦,见着姜宁,他嘴角的笑意瞬间凝住,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要往回跑。
“包兄弟。”
短短三个字,就让包承软了双腿。
包承身子一震,尬笑两声,悻悻转过头,小声道,“好汉姐……这么巧啊。”
姜宁勾唇笑笑,将手里最后一条毯子搭在绳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轻声问道,“包兄弟,你我没有恩怨,为何见我一眼,就要跑走?”
包承欲哭无泪,只恨自己昨日多嘴,怎么就在这人面前报了名字,“这……好汉姐,我无父无母的,您别为难我,为啥见了您就跑,您……自己心里不清楚呀?”
这一说,姜宁心里更是不解,蹙眉问道,“我该清楚什么?”
包承咽了咽口水,谨慎的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敢开口,“昨儿你刚来就得罪了流阳城,辛老板是一定会找你麻烦的,我打听到外城的人已经被召回来了,都是有功夫的,与昨天来的那几个可不一样。”
“好汉姐,听我一句劝,老老实实给辛老板磕几个头认错,这事儿就过去了,丢了点面子,总比丢了一家子的命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