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年,粮满仓,投喂王爷心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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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姜家有问题

“大姐,阿恒不会出什么事吧……”

姜巧垂着小脑袋,定定望着怀中男娃的脸,红了眼眶。

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姜恒就好似刚从水里被捞起一样,汗珠自额头上滚落,脸上苍白无色,衣襟也被汗水浸湿。

“有大姐在,出不了乱子。”姜宁蹲下身,指尖探上他的额头,抿唇道,“的确烫得吓人。”

话落,她指尖轻捻,一株人形草参就这么凭空出现在她手上。

“你…你……”姜巧愣住,反应过来后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抱着姜恒的手又紧了紧。

姜宁垂眼望去,对上她惊慌无措的双眸,勾唇轻笑,“大姐知道,巧儿是个聪明孩子。”

一句话,堵住了姜巧的嘴。

姜巧惊魂未定,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这段时间的相处,还是缓缓松开了手。

姜巧早有猜想,如今的大姐或许不是凡人,路上每个偷偷藏起来吃瓜果喝净水的夜晚,她都在感叹自己与弟弟终于苦尽甘来。

可当自己亲眼瞧见那些东西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大姐,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姜宁抿唇,眼神清澈柔和,“相处的日子不算短,大姐信你。”

话传入姜巧耳中,瞬间让她红了眼眶,忙不迭点点头,小声道,“巧儿绝不辜负大姐的信任!”

窗户上盖着的草帘子被人偷偷掀起一角,一双眼睛正眯缝着往里瞧,好不容易瞧见了里头。

屋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水缸,床上躺了个小子,估摸着只有四五岁大,身侧跪坐着一个七八岁的丫头,再侧,就是个模样清丽的少女。

就这一家三口,也能让辛姒年气成那副德行?

葛元无声冷笑,眯着眼,定睛细看,那女娘眉眼低垂,全神贯注的瞧着床上的男娃,麻花辫垂在左胸前,只随意束了个发带,身上是洗到发白的麻料布裙,上还打着几处补丁,手里还拿着一……

一株人参?

葛元瞬间瞪大眼,心都飞到了那人参上。

瞧那个头,再瞧那品相……虽估摸不准具体,但百年定是有了。

“我不懂药理,独认识这个,眼下也没有旁的,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阿恒这么小,怕是连一半也用不上。”姜宁眉头微蹙,说着就要动手揪断人参须,“将这东西磨成粉,喂他吃下……”

“住手!”

外头突然传出一声暴喝,将姊妹俩吓了一跳。

房门被人撞开,猛地冲进来一个老头儿,正指着姜宁吹胡子瞪眼,“天杀的,把你的手爪子拿开!有什么只管冲老头子我来!”

姜宁护住身后的两个孩子,缓缓起身,冷冷瞧着眼前的怪老头,“你是谁?为何突然闯进我家?”

“甭管老子是谁!”葛元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手里那株人参,扬声道,“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动那人参半根须子!”

“你说的倒轻松!”姜巧抱着幼弟,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那是我弟弟救命的药,你到底是谁?凭什么来我们家里指手画脚!”

葛元脸色涨红,显然被气得不轻,大步上前,一屁股挤开姜宁,扬声道,“起来,让我瞧瞧这崽子!”

姜宁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蹙眉问道,“报不上名来,休想碰我弟弟。”

葛元一甩,没甩掉,再甩,腕上的手还是牢牢抓着自己,直到这时,他才察觉不对,抬眼瞧着面前的姑娘。

这姑娘……力气好似出奇的大。

“老子想救的人,哪怕是黑白无常来了,都勾不走他。”见挣扎无果,葛元不甘心的瞥了眼人参,生平第一次耐着性子与人作解释,“这株人参品相极佳,若是用在这崽子身上,老头儿一辈子都睡不踏实了!”

姜宁眉头紧蹙,握在他腕上的手有些松动。

葛元长叹,忍不住头痛,“老子极少行好事儿,多少人远赴这苦寒之地,只为求我一药,丫头,你可别不识好歹!”

闻言,姜宁与姜巧相视一眼,缓缓松开了手,任由葛元俯身过去在姜恒身上点了几下。

“这崽子阳弱体虚,初来不熟之地,水土不服,又受了不小的惊吓,这才倒了。”葛元从怀中掏出白瓷瓶,倒了两粒药丸子出来,递到姜巧面前,“喂他吃下,不出一个时辰就醒了,往后细养着,出不了事。”

姜巧小心翼翼地接过,眼里闪烁着泪光,小声应了声,“多谢。”

姜宁腰板挺直,视线落在他脸上,认真问道,“恩人熟知药材,救我弟弟性命,无以为报,见恩人中意这株人参,不妨就拿去。”

葛元听得一愣接一愣,直到姜宁把人参塞进他手里,才堪堪回过神来,“这……这个品相的人参极为珍贵,能卖个大价钱呢,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给我了?”

姜宁笑笑,“这东西若在我手里,就是死物,若给了恩人,医者仁心,这便是能治病救人的良药。”

左右不过一株人参而已,空间里多得很,能者,却是难遇。

流放地臭名昭著,三人之中便能出一个亡命之徒,眼下,她们姐弟初来乍到,姜宁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拉拢别人的机会。

葛元如遭雷击,随性古怪地活了五十年,竟叫一个姑娘给弄得手足无措。

蛮荒之地,人人提起他葛元,皆退避三舍,暗地里叫他老毒物,医者仁心这一词用在他身上还真不合适。

“你……”葛元低头瞧着手里的人参,半晌才抬起头,“崽子病得不重,但你有心孝敬老头儿,这人参我也就收下了,日后在岭山,谁若是寻你麻烦,尽管报上我的名。”

“你只管提葛元二字,谁再想动你,也得掂量掂量。”

姜宁唇角轻勾,眼底多了几分深意,微微颔首,“多谢葛老。”

葛元从姜家出来时,人还迷糊着,姜宁一口一个恩人,稍小些的姜巧也是一声声葛爷爷叫的亲昵,走出去老远,葛元脸上还漾着笑意。

“她想利用你。”

周遭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葛元一惊,一个闪身飞出去老远。

不远处,站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夜色朦胧,瞧不清他的模样,只能看见他双手环臂,怀中还抱着一把长剑。

虽看不清脸,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葛元站住脚,扭头便骂,“奶奶的,白阔,你是鬼呀?一声不响落在那儿,是想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吓死吗!”

“你许久未归,我来瞧瞧。”被他唤作白阔的男人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他身上,低声道,“姜家那个姑娘心思不纯,八成是瞧出了你有些能力,想利用你在岭山站住脚跟。”

“嚯,老头儿第一回听你说这么多话。”葛元觉得新鲜,耸耸肩应道,“你我随性惯了,从不听几方势力拉拢,别人找上门来求办事,不也是利用我们么?”

“最起码,这丫头让我瞧着顺眼。”葛元摇头晃脑的朝前走,随口道,“比辛姒年顺眼多了。”

“况且,”葛元回过身,似笑非笑的瞧着白阔,低声道,“今逢灾年,饶是富到流油的辛姒年都只能吃些干巴肉菜,方才我入了姜家,亲眼瞧见她们桌上摆着雪莲果,水缸上虽有东西压着,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了水声,像是有活物在里头游。”

“白阔,这姜家,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