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证明
这轮月亮突兀地出现在了左手边，并非满月，而是呈半弧形。
同一时间，脚下的上弦也变得明亮了几分。
齐亦伸手，先试了一下蝎尾，银色的钩子确实足够甩到对面，但无事发生。
“看来不是这个意思。”
齐亦抬了抬眉，瞅了一眼江轻继续道，
“而且我觉得人力搭桥的方案也不太行。”
嗯？
不是哥们，我才说一半你们怎么都知道我会提什么方案了？？
“呃，物理意义上？”
“不，倘若‘用什么链接’这一条是有限制的，那应当不会是与此地无关的东西。”
齐亦摇了摇头道。
“你的猜测是？”
莫心进一步问道，就见齐亦看向了侧边的半轮月亮，继续道，
“多半还是会和月亮有关，你们也应当注意到了，连接后的要求，是形成‘满月’。”
月亮……不算意外的思路，莫心抬头凝视着那抹不远不近的月光，不禁皱起了眉，难道是要他们摘月？这么高科技？
“真能摘下来？”江轻也止不住疑问了一声。
齐亦没吭声，他选择了继续往前走，先走一圈，看看有何变化。
然而，就当他迈出了下一步时，原本亮堂堂的半弦月也紧跟着向上方移动了一小格子，齐亦愈走它愈是移，直到——
他踏上了另一边的平台，月亮和之前一般，消失了。
这是决定天空那抹月亮是否出现的开关？齐亦想道，如此一来……
他的视线看向了另一边的下弦月，脚步没停地踏了上去。
随着触碰上那荧光的平台，月亮果不其然又出现了，在原本它消失的位置，只不过这一次只有另外的半边。
齐亦点头，他大概清楚这边的机制了，所以……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不远处的江轻忽地开口，冲着两人，就是兴奋道。
在二人的注视下，他三两步地踏上了上弦平台，当上下弦平台同时被踩亮时，一轮满月出现在了乌黑的天空中。
光亮瞬间加强了不少，齐亦微眯了下眼，可除此之外，亦没有了其他变化。
“不是说满月吗，这不是满月？敢情上面的月亮不算月亮？”江轻站定，语气中先是疑惑，而后颇有几分愤愤道。
“上面的月亮更像是月亮的月亮。”齐亦看了看两边，忽地用一种奇怪的说法回道。
“月亮的月亮？”
江轻也着实被这个说法惊愕到了，都说月亮是太阳的倒影，月亮怎么还有属于自己的倒影？
不过仔细一想也是，如果不是下面的弦月遭到触碰亮了，上面的月亮也不会出现。
“所以，我们站立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月亮？那上面的……”莫心也被这种说法吸引了，但下一刻，她就陷入了新的纠结。
“我忽然想到了一种说法。”
齐亦沉思片刻，插入了对话，他凝视着这片月色，以及月色旁的静静的城堡，倏地道，
“如果有一天太阳熄灭，那么谁能证明它曾经的光亮？那或许只有月亮了。”
“但这里没有太阳，这是月光的城堡，所以，上方的这抹明月，就是为了证明月光存在而存在的。”
“换言之……”
齐亦换了口气，视线从原本的高空看向了地面，落到了那两轮相隔了不小距离的圆弧上。
“或许，我们需要做的不是让它们相连，而是让它觉得自己是相连的。”
“即它是满月。”
齐亦笃定道。
“……用虚幻反来证明真实吗？这也太抽象了吧！”江轻反应了好一会，才稍微有些明白了。
用圆满的虚影来掩饰并不用圆满的本身，这就好像是利欲熏心的人披上袈裟，向世人证明，自己尘缘已断一般。
“是真抽象……那我们又该怎么证明它，呃，是圆满的呢？”江轻小声嘟囔了一句，进而问道。
三人的视线又重新聚焦到了那隔了一条虚空的上下弦月。
“就如月亮表面的光证明了太阳，如果它的表面也存在光，是否也可以证明它的存在？”齐亦按照原本的思路，推测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让中间虚空的地方也能发光吗？”莫心皱眉，思忖良久后，在脑中自行转化成了更为通俗易懂的语言。
“哦哦！我懂了，所以所谓地相连是要用光、用月光将它们相连！而非其他东西，对吧！”江轻瞪着眼，又将莫心的话再转化成更为简洁明了的语句，连连道。
一来二去，思路还真多起来了，不过……
三人站在三处，望向中间深不见底虚空，陷入了静默。
短暂的沉寂后，江轻猛地又是一拍大腿，正色道：
“要不这样，我们连成桥然后让月光打在我们身上，就可以……”
江轻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两人无语的眼神打断了。
——放过行为艺术吧，大哥！
虽然你没有说出来，但果然你从没忘记过它吗？莫心张了张口无力吐槽，话柄被齐亦接了过去，他皱眉道：
“不行，我们人体本身是透得承不住月光，衣服或许可以拧成一条线，从这边拉到那边，但……”
齐亦打量了下对面两人，江轻是短裤加T恤，莫心是衬衫加长裙，他自己更是简单的衬衣加长裤，他的表情忽得变得有些奇怪，
“你们，有兴趣开狂野派对吗？”
……
“不不不，其实我觉得，倒也不必如此极端！”
“是啊是啊，还是再想想吧，反正也没有限时。”
“对啊，而且万一脱了长度还不够那不就尴尬了吗？”
“真正尴尬的，应该是一不小心一长串都掉下去吧……”
“这里还挺凉的……”
“确实。”
在齐亦的极致脑洞面前，江轻与莫心光速地达成了一致，万一衣服真掉下去，等会进到了古堡撞到了其他玩家，那就真的是社死现场了。
想想出来后论坛会挂什么，都让人感到绝望……
“我就开个玩笑。”
齐亦笑了笑，他确实纯纯开了个玩笑，好遏止一下江轻无处发泄的脑洞，至于这一关的解，他敲了敲手指，施施然道，
“月亮需要靠月光证明自己的存在。”
“那么，光需要靠什么证明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