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源头
“水真的一直在上涨吗？”
玩归玩，闹归闹，齐亦还是将注意力放回到了任务上，问道。
“……我们进来的时候是这样。”
尽管有些不太想搭理他，但到底可能成为接下来一起死的人，在齐亦身旁的女子犹豫片刻后开口道。
“不，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隔着中间凹陷的地板，对面的一名穿着蓝色衬衫的男子开口道。
他是最早来的，而后是两名女子，再然后又进来了个男的，最后，就是被冲进来的齐亦三人了。
蓝色衬衫的男子看上去也是这里最疲倦的，他的身形半佝偻着，腿因为长时间站立，已经开始发酸发麻，只能依靠不时地交换脚来缓解。
他听到了齐亦在那边的问话，迟疑片刻后，耷拉着脑袋，边抖腿边继续答道：
“我刚来的时候，这里的水刚刚漫过脚踝，趁着这个时间，我探索了一番这里，在确定没有其他通路后，折返的途中发现水流已经消失了。”
男子喃喃道，边说着边又忽地给自己来了个大嘴巴，
“天杀的，我就不应该好奇！我想着既然有水，水还会消失，那想必有其他通路才是。”
“抱着可能找到暗道的想法，我又搜寻了良久，最终等发现水越涨越高想要出去时，底下的门已经被水流堵死了，只要想出去，就会被冲回来。”
蓝衣男子叙述道，这亦是其他在场的诸人先前未曾听说过的，他们均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若按男子的说法，这水是可以退下去的，那现在退不下去，是因为堵了吗？还是因为……
“时候未到。”
齐亦垂眸，低声念道。
“时候？什么的时候？如果是触发式的，那它的条件是什么，我们还需要等多久？”
那身旁的女子听到了他的低语，下意识地追问道他们先前也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比如有什么触发装置在底部，只要按到了就可以像冲水马桶一般把水流卷回去。
为此他们甚至亲身实地地看了一番，也询问过第一个来的人，结论都是——并没有类似的机关。
在女子的注视下，齐亦没有看向疑似水流冒出的凹陷的地底反而抬起了头。
上面是一块块砖搭建成的圆形穹顶，严严实实的，并没有任何的东西，齐亦这个动作直教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你是要看水痕的话，并没有那种东西，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这无源之水会淹到哪会淹多久。”
女子无力地摊了下手，她下意识地以为他们又在考虑先前那番“行为艺术”可行性。
“你不知道？我知道。”
齐亦看了她一眼，笑嘻嘻地道，这莫名引起了对方一阵恼火，而就在她皱着眉打算说什么时，耳边倏地拂过了一阵凉意。
她摸了摸耳朵，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不由得惊慌后退道：
“你你你，你居然出武器？大家都要死的人了，何必呢？我又没有抢你氧气，不至于吧，好歹黄泉还得同行……”
这一下直接给女子吓得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略带尖锐的声音把齐亦吵得耳膜疼，他皱着眉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因为下一刻——
哐当！
“啊——”
“等等，你、你在干什么！”
“你这是作甚，你想把这里拆了吗？”
……
伴随着嘈杂的声音，齐亦收回了蝎尾，连带着一块染着灰尘、来自于屋顶的板砖。
而此时的屋顶，缺了一个大洞，皎洁的月光透过屋顶照了进来。
残缺的屋顶配合上月光映照在水面上，这番景致还别有特色，如果不是……
那水流的上涨速度反而还加快了情况下！
“什么情况？？”
“这是……”
人们慌乱着，下意识地想要往更高处爬，而齐亦一手捏着砖头，内心想的却是，
果然如此！
水流根本就不是从底下产生的！
这无源之水，本身就来自于天际，或者说，月亮！
潮汐的涨落受到月亮的影响，而此刻的月相——
被扣了一块的天花板外，月亮呈现着半圆的形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缓补成圆形。
这也正好对应了此刻水流上涨的态势。
齐亦眯眼估算了一下，现在水流已经上涨到了胸口，等这月亮补成圆再变回来，起码得20分钟往上。
也就是说，如果有能憋气20分钟以上的人，这一关还是可以强行通过的。
至于除此之外的普通人……
“月亮？哈，我知道了！是潮汐，它在随着月光的增长而增长！”
一个男子盯了天花板大半天，忽地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
这立马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有人懊恼，“那能怎么办？我们又改变不了月亮。”
有人思索，“哎，虽然改变不了月亮，但至少可以改变进来的月光，如果能减少进入量，是不是就可以……”
有人提出了建议，“朋友们，我有想法了！我们可以将所有可能进来月光的地方堵住，八个窗户七个人，唔……先试试看吧，就用我们自己的身体！”
这个提议看起来有理有据，众人的眼睛发亮，说干就干，连忙去找自己附近的窗户。
窗户很小，所以一个人很轻松地就能全堵上，虽然可能会遗漏一个，但至少涨势下来了，他们有更充足的时间思考其他。
“那个，谢谢你的提醒，但你先把板砖装回去呗，不然这月亮……”
齐亦身旁的女子说道，她及时堵在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小窗上，对着先前差点误会是要杀自己的齐亦，有些羞赧道。
“堵不上的。”
齐亦抛了抛手头的砖，看向她的方向摇摇头道。
视线中，她的腹部确实全乎堵住了窗户处，但四面的光线并没有因此变得昏暗，相反，所有照着这样做的人，都逐渐发现了一个令他们感到绝望的现象。
月光，居然透过了他们的身体，原封不动地继续打在水里。
水面，依旧在持续升高——
“你见过潮汐因为人类的意志而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