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武分九境，窍有八门
辰时，玄正武馆后堂。
团课已然结束，罗永坐在太师椅上，望着面前一脸沉静的杜威，悠然问道：
“杜威，你这《武祖长生拳》已经圆满了吧……”
“昨日刚刚到达圆满……”
“嗯，我听张权说，你之前便已将《武祖长生拳》练到大成，而今月余时间突破到圆满，这个速度……很不错！”
听到馆主夸奖自己，杜威神色如常：
“这些都是师父们教导有方……”
罗永点了点头，又问：
“你可曾服用过什么丹药，或者灵物？”
“平日里娘亲会用乌根水给我泡澡，不知道算不算……”
罗永闻言有些惊讶。
这乌根泡水，不过是民间土方罢了，算不上什么灵物。
这样看来，杜威这个小子倒算是位好苗子，应该是“开窍”没跑了。
一个月以前，他从张权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
之后，罗永便派人打听杜威过去的事迹。发现杜威六岁开始习武进境极慢，修行速度变快，也仅仅是这几个月的事情。
并且，罗永刚刚观察过杜威与另一位学徒的对练。
双方打得都是《武祖长生拳》，甚至另一位学徒陆勇也是圆满境。
但杜威却凭借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势”，稍稍压过同境界的陆勇一头。
“有没有可能，这小子最近和之前的陈青一样，受了什么刺激？”
过去，常有一些习武之人，因为某些事情的刺激，出现自身实力暴涨的情况。
陈青便是这样，因为父母意外身亡，觉醒力士天资，被武馆从民间发掘出来重点培养。罗永打算等他通过神武营的考验成为武者之后，便邀请他进入玄门，收为真传弟子。
除了神武一脉奉行“有教无类”的教条之外，底蕴深厚的其余六门在真传弟子的选拔上更为慎重。
一旦被收为真传弟子，未来在修行上的资源更加丰厚。
“这杜威实力自然是有的，不过还得观察一下他的品性如何……”
思绪已定，罗永出言试探杜威道：
“杜威，你的出生评定虽然是‘凡骨愚夫’，但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十分出众，未必没有参加武者考核的资格……
这样，你现在向我下跪磕头，拜我为师。我便传你玄门一脉的‘炼窍之法’，助你通过武者考核，你可愿意？”
杜威闻言，思索片刻，道：
“抱歉，馆主。我已经拜了张权师父为师，他现在不在这里，请恕我无法答应您……”
“你想清楚再回答也不迟，我是‘中品武者’，境界可是比张权的‘下品’要高的……”
关于武者的境界，杜威此前听张权提起过。
武者分三品，每品又有三境。
下品三境为：锻体、内壮、通脉。
中品三境为：罡元、紫府、通玄。
上品三境为：登峰、合一、破道。
纵然馆主罗永的境界更高，但张权对自己毕竟有授业之恩。
况且今天自己和罗永是第一次见面，对他还不甚了解。贸然之下拜师，总觉得有些不妥。
于是杜威便婉言谢绝：
“多谢馆主抬爱，但暂时恕难从命。”
“无妨……”
罗永神色中流露出一丝欣赏。
这杜威，性格正派，知恩图报，十分不错。
这样的人，配得上自己的指点。
随后，罗永起身，从书架的暗格中拿出一本黑色封皮的古朴书籍，看起来比那《经史集文抄》还要厚重。
“这是我玄门的‘炼窍之法’，名为《后天八门》。我今天破例拿给你看，三十息之内，你能记住多少便记住多少，然后练给我看。”
杜威接过书籍，翻开第一页。
《开门》两个古朴大字瞬间映入自己眼帘。伴随其后的，则是一副人体经络图，上面共有七百二十处窍穴以及周身脉络，十分繁杂。
但好在杜威拥有“赤子求学心”，在“博闻强记”的效用下，硬是将这幅图记住了七七八八。
往后继续翻，则是三十六副摆着不同动作的小人图案。
三十息转瞬即过，罗永走到杜威面前，将书籍收走，问道：
“如何？”
“对不起馆主，时间太短，我没有记住……”
杜威神情有些不好意思，面对罗永的发问据实回答。
这些图样十分深奥复杂，凭他目前的文道进度，没有办法全部记下，仅仅记住了第一幅人体经络图就已经花费了太多时间。
“但第一幅人体经络图，我却是能够记住大半。”
这不过是罗永打算考察一下杜威悟性的有意之举，目的是让杜威认识到武学的繁杂深奥，今后戒骄戒躁，稳扎稳打。
但听到杜威说竟然记住了第一幅最复杂的人体七百二十窍穴图，罗永已到嘴边的宽慰之语，却是有些说不出口了。
“杜威，记不住就记不住，等你以后通过神武营考核，入了我玄门，我自然会将这八门练窍之法传授给你，但吹牛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馆主如果不信，大可以出题考我……”
杜威神情恭敬，但是言语十分自信。
罗永闻言，眉毛一挑。随后沉声问道：
“项部、枕骨之下，胸锁与斜方上端，是什么穴位？”
“风池……”
“足背之上，第一、第二跖骨下二指处，是什么穴位？”
“太冲……”
“那上腹部，脐中上六寸处呢？”
“巨阙……”
“嘶……”
罗永不经意间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用轻咳掩饰，内心中满是震撼。
自己在极快时间内考察杜威人体三处不同部位的窍穴，他竟然能够全部答对。如果说是运气好，自己刚好问到他记住的，那未免也太过凑巧了。
这个小子，莫非真是不世出的天才？
“馆主，人体窍穴这种也能够进行修炼吗？”
杜威的提问将罗永拉回现实。
“自然可以！”
就见当下，罗永略微闭目，随后散发出一道强大的气势。
杜威恍惚之间，仿佛听到了疾风吹过林海以及十分响亮的钟声，不由地后退半步。
“刚刚那是？”
“这是玄门武者独有的‘玄音’。你如果把《开门》的三十六副图练至圆满，便能够像我一样，散发出属于你自己的‘玄音’，而且会和你修炼武技所激发的‘势’融为一体……
这一手就连你师父张权也没有学会。怎么样，你现在如果改变主意拜我为师，还来得及……”
如果说刚刚罗永出言还是试探，那如今当着杜威的面展示出玄音的他，则是真的动了爱才之心。
这个杜威，他一定要收为自己的真传弟子！
“馆主，这件事情，还是等我师父回来之后再说吧……”
杜威也被刚刚罗永所散发出的惊人气势震撼到。平日里只是听说过武者的厉害，如今当面感受，果然是非同凡响。
不过，杜威心性坚定，虽然此刻心驰神往，但他不是忘本之人，于是再次出言婉拒。
罗永闻言也不着恼，露出欣赏的笑容。他是真的有些喜欢眼前的这位少年，对他的未来也不免期待起来。
“没关系，就算你不拜我为师。我今天也会把这《开门》之法传授给你，作为你我二人的‘见面礼’……”
杜威心下一喜。
这个世界，强者为尊！
只要自己能够展现出应有的实力，必然会得到回报。
如果不是早起抄书带来的悟性提升，如果不是日夜苦修达到的《武祖长生拳》圆满，自己今日又怎么会被馆主看重？
天道果然酬勤！
见到杜威一副有所触动的表情，罗永于是道：
“现在，你把刚刚看过的三十六副图练一遍，给我看看，不必怯场，能练多少便练多少！”
杜威闻言点头，当下开始演练起来。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杜威在罗永的指导下，开始修习玄门的炼窍功夫。
虽说其中还有些许瑕疵，但经过馆主的亲自指点，已然渐渐有了起色。
不过，当杜威做错动作，尤其是多次犯错之时，罗永的教训也十分严厉，比平日里的张权还要恐怖。
面对馆主批评，杜威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默默努力，直至把这《开门》的三十六副图全部记住。
虽然还尚未达到入门，但杜威拥有道蕴神池面板，只要回去之后苦练，自然会有开花的那一天。
而罗永在指点杜威的时候，也是暗地里不断点头。
一个多月的时间，《武祖长生拳》从大成突破圆满。
同样的在觉醒势的情况下，自己的势能够压过同境界的学徒。
此外，还能够在三十息内将繁杂的窍穴图记的大差不差。
这十五岁“开窍”的天才少年，正是出自他所经营的玄正武馆。
“明年的神武大典，一定会相当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