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试斥候，鱼帮夺家

学作坊位于陵水县城东郊。

鱼嘴市在县城西北边，距县城十七八里地。

楚源往西奔行三里，就来到陵水县城东门。

一路上行人不断，除了学作坊的学徒之外，更多的还是兵器监各个作坊的各色人等。

比起学作坊中只有三百多人的规模，整个陵水县兵器监据说有三四千人。

不少铁匠和匠师都把家安在县城内，故兵器监放工之后进城的行人几多。

看着熙熙攘攘的城门，楚源却没有跟着进城。

从东门进，西门出，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鱼嘴市。

不过进城需要缴纳一枚铜钱的进城税，再添两个铜钱他都能吃顿午饭了，钱自然不可能花在这个地方。

楚源向左拐进小路，绕路城南需多走三四里地。

不过正好僻静不少，路人极少，正好可以用来试剑。

“先试试下午锻造出来的这柄斥候短剑。”

楚源走到一段远离城墙的土路上，心念一闪，上午打造的斥候短剑出现在右手。

一阵空落落的感觉传来，像极了身体被掏空，精神有些萎靡。

下一个瞬间，左手所持的另一柄斥候短剑嵌入【兵器谱】中。

空虚的身体被某种神秘物质填满，让他精神振奋。

“果然，装备更好的兵器，化身斥候所获得的加持也更加强大。”

楚源对比着两柄斥候短剑交替嵌入【兵器谱】时的感受。

最明显的就是自己鹰视环顾，下午打造的斥候短剑嵌入装备槽中那一瞬间，即便天色已经昏暗，但是自己的视觉所能捕捉到的画面更远，更清晰，甚至比白天更加清晰。

为了防止是自己出现错觉。

楚源把两柄斥候短剑，在极短的时间内交替嵌入了两次，都能明显感觉下午打造的那柄斥候短剑嵌入【兵器谱】中时，所获得的天赋有了明显的提升。

忽然。

楚源的鹰视环顾发觉远处有一人，远远从小路从后面接近自己。

目光迅速锁定那人，并不认识。

只是看他身上的衣着，一身灰色短打棉衣，看模样就是兵器监中的杂工。应该也是不舍得一枚铜钱进城税，从小路绕过陵水县城回家的人，陵水县城到鱼嘴市之间，还有两个村落。

“既然遇上了，就拿你练练手。”

既然判断这人只是兵器监中的杂工，楚源做出决定。

兵器监的杂工极少习武之人。

能在兵器监官方那里习得武艺，起码是个帮工，身穿黑色短打棉衣，轻易不会认错。

杂工每月三钱银子月钱，养家糊口有余，存钱到县城武馆习武的却没几个能舍得，习武不是只交七八两银子学费就行的，开始习武之后花的银钱不知多少。

楚源又比对了他走路的姿态步伐，和学作坊中教习，内院学徒绝不相同，虚浮了许多。

可以肯定没有习武。

所以他决心用这人试一试，看自己的化身斥候效果如何。

一身浅色青衣的他，侧身猫着身子往路边杂草中半蹲。

随着那个杂工越走越进，楚源的身子也轻微移动，与昏暗中被微风吹拂的青草一起摆动。

既要观察杂工的状态，又要避免自己的目光引起对方的警觉。

很多人和动物对目光的注视极为敏锐，一旦察觉就会起疑心，这次化身斥候潜伏在这练兵的目的自然失败。

楚源现在既自信，又忐忑。

【兵器谱】中装备了斥候短剑之后，他本能的相信自己现在化身为斥候的实力。但是又非常忐忑，如果是他自己，难道会看不到一个半蹲在路边大活人？

随着那个杂工越来越近，楚源也根据化身斥候的本能轻微的调整自己的动作，让自己始终处于对方的视觉盲区之中。

杂工从自己面前快步走过。

对他这个蹲在几丛青草前的大活人恍然未闻。

根本没有看到。

“呼！”

楚源长出一口气。

然后手持斥候短剑，潜行跟了上去。

每一步，脚掌都极为舒展的撑开，稳稳落地，紧扣地面。

整个动作没有一丝声响，有若鬼魅。

杂工大步前行，没有丝毫察觉。

跟了几步之后，楚源发动模拟攻击。

反手持剑，摸喉。

成功。

杂工在楚源手里死了第一回。

背刺。

悄无声息。

隔着几步距离，斥候短剑虚空捅出。如果捅实，这一剑会从这个杂工的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骨之间刺入，顺滑的避开胸骨，直击心脏。

一击毙命。

在模拟击毙这个杂工十七次，而他却丝毫没有察觉之后。

楚源终于放过他。

不是楚源心善，而是这个杂工到家了。

一路上，楚源又挑选了两人当做自己的目标。

不停地试探自己化身斥候之后，能力的边界在哪里。

等他站在鱼嘴市街口的时候。

除了一缕不多的晚霞，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鱼嘴市位于陵水河畔和乌梦泽之间，由多年来泥沙冲积而成的半岛状滩涂地，因滩头呈现出张嘴的鱼头形状而得名。

周边高大的树木稀少，多是低矮的灌木。

靠近乌梦泽的滩头，更是生长着浓密的芦苇荡。

鱼嘴市人口数千，多半是在乌梦泽求生活的渔民。

快要走到自家平安巷的巷子口时，楚源在路口挂着的灯笼下，敏锐的发现一个单薄的幼小身影，孤零零站在那里焦急的徘徊，时不时朝着自己回来的方向眺望。

“小妹。”

楚源心中一紧，跟着喊了一声。

那是他的小妹楚涵。

这个时候，自家懂事的小妹多半在家中帮忙嫂子准备晚饭，虽然只有五岁，能做的事情不多，但是心意难得。

现在小妹站在巷子口等自己，又是一副焦急摸样，家中怕是遇到急事。

楚源快步迅速走到楚涵面前，“你怎么站在这里等我，家里出事了?”

“二哥。“

楚涵听到楚源的声音，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鱼帮，恶人，要抢家里房子。”

楚涵断断续续说完一句话，楚源猜到大概意思，又询问了几句。

她会的词语不多，但在哥哥的询问下，意思还是表达的很清楚。

就在前面天刚黑的时候，鱼帮五个帮众突然闯进家门，硬要出二两银子的低价强买楚源家中房子。楚父楚志远和他大哥楚浪自然不肯，几人推搡叫骂起来，嫂子陈锦儿躲进屋里，楚涵想到二哥快要回家，就跑到巷子口等他。

楚源当即怒气冲天。

鱼帮是陵水县的地方帮派，垄断了渔民从打渔到售卖的整个链条。

下水打渔要收渔民的下水钱，售卖鱼获要交卖鱼钱，还强制渔民从他们鱼帮的店铺购买高价渔网、鱼叉等渔具，渔船坏了要高价到他们修船厂修船。

陵水县的渔民冒着巨大风险打渔赚来的辛苦钱，大半要交到他们手上。

如若不从，轻则破财，重则家破人亡。

这帮财狼，不仅日夜盘剥，现在更是要抢自家安身立命的房子。

楚源一把抱起妹妹楚源，不由一阵心酸。

都五岁的孩子了，掂量一下却只有二十多斤重。

瘦的没到皮包骨，却也好不了多少。

“走，二哥抱你回去。”

楚源和楚涵说道。

“二哥，你换新衣裳啦！”

楚涵这才借着巷子口灯笼上的灯光，注意到楚源身上的一身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