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难道，这就是天才？
四更天。
只是远远的听到更夫的梆子声，楚源就醒过来。
学作坊面积颇大，内院学舍又僻静，梆子声传来只是模模糊糊。
不过他已经习惯这个时候早起。
起身穿好衣物，楚源出了屋子。
内院中，各处屋檐下都挂着灯笼，朦胧灯光昏黄照射下，夜色寂静。
楚源借着些许灯光走进练武场中。
却没想照面就遇见一人。
“叶师兄，这么早！”
楚源打了声招呼。
那人正是叶耕，此时正好站在练武场门口。
“楚师弟，你也这么早？”
叶耕稍微一愣，随即问候一声。
他下午那时观看楚源那技艺精纯的锻打，当时被狠狠地打击了一下，不过睡前回复了精神，暗自打气。
“天赋好是吧！但我已是铜皮境，立春再选上铁匠，你还是赶不上我。”
他一发狠，决定早起修炼。
楚源才进内院第一天，混元锤听朴立勇所说，练的不怎么样。
“连气感都还没有，天赋再好又怎么样？”
没想到刚进练武场，转身一看，楚源竟然出现在身后。
这句你怎么也这么早？可不只是打个招呼而已，而是他的心声，脱口而出了。
“我家住在鱼嘴市，还是外院学徒的时候，每天都是四更天起床，半夜赶路到学作坊的。”
楚源解释了一下。
“现在正好，四更天习惯醒来，就到练武场来练习一下。郭教习早上教的混元锤法还不怎么会呢，可以多练练。”
“原来如此，楚师弟辛苦了啊！我一直习惯在那个角落，楚师弟要不要一起。”
叶耕指了一个方向，正是昨日早上看到他们和郭教习所在的地方。
“不了，谢谢叶师兄。不过我的混元锤法刚学，还不熟练，还是一个人先琢磨琢磨，就不打扰叶师兄了。”
楚源自然不愿意，他这个时间出来习武，就是希望能专心的试一试【兵器谱】装备了铁锤，化身铁匠之后练习混元锤法的效果。
自然不希望自己在实验练习的时候，被人当猴看。
“那行，就不打扰楚师弟。我练习混元锤法两年有余，楚师弟若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我。”
叶耕挺有风度。
“谢叶师兄，若有不会的，定会找叶师兄请教。”
楚源对叶耕映象极好，自然也极有涵养的回复。
分开后楚源找了一个角落，准备了一下，开始摆出混元桩的第一式桩功，混元桩。
两手于胸口虚空交错，缓缓张开虚握，双脚迈开微蹲，一点一点起伏。
一开始，楚源做这个动作还很生涩。
两长一短，一长再一短的呼吸，深吸，屏息，缓吐，深吸，缓吐。
呼吸和动作之间，有些难受。
不过在呼吸进入到第二个循环的时候，楚源本能的把手中的动作延后了那么一瞬。
就是在这么一瞬之间。
脚上起伏的动作就跟上了呼吸，完美的配合在了一起。
很自然的，楚源打出了第二式混元桩，三体式。
身、眼、手，三者一体。
明明与早上摆出的是同一个姿势，但感觉完全不同。
楚源感觉到自己身心进入一个极为和谐一统的状态，精神高度集中，但是却并不紧张。
然后是第三式，心意式。
在意不在形，收住心猿和意马。
楚源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摆出了一个什么姿势，只觉高度集中的精神，与身体之间，仿佛融为一体。
第四式，生根式。
血从心起，力自根生。
……
第五式。
……
第六式。
……
直到一十八式混元桩打完。
楚源发现自己并没有出汗，但是心跳却如鼓响。
砰砰而跳。
仿佛能听到血液在快速流动的声音。
浑身暖洋洋，却没有丝毫燥热。
“果然，化身铁匠，拥有了铁匠的本能和天赋之后，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又回来了。”
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那就再来。”
楚源心中快意非常，再次打出第一式混元桩功，混元式。
然后如行云流水，一式接着一式。
不在停歇。
打完一遍，就再来一遍。
……
叶耕走到自己位置之后，其实一只注意着楚源的动作。
灯火朦胧。
要看清楚源桩功的细微动根本做不到。
但是叶耕练混元桩已经两年的时间，可以说已经烂熟于胸。
在楚源摆出混元桩的一瞬间，他就知道楚源错了。
呼吸和双腿的起伏动作之间，根本就没有衔接上。
当年他在练习第一式混元桩的时候，苦练了快一个月时间。
对于如何纠正这个动作和呼吸之间不匹配的问题上，很有心得。
就在他打算走过去纠正一下楚源这个锻打天才时。
迈出的右腿却僵在原地。
“怎么可能？”
就在几个呼吸之间，楚源的呼吸就和腿部的起伏完美衔接在一起。
就在叶耕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楚源接着打出了第二式。
还是那么流畅，仿佛像他叶耕一样，也是打了两年的混元桩。
“明明刚才还是那么卡顿的。”
叶耕有些不信。
可是这一切，却就发生在他眼前。
纵使他再不愿意，可事实就是如此。
朦胧灯火中。
楚源打完一遍混元桩，除了第一式混元式在一开始的时候有些卡顿。
叶耕觉得，与他练了两年的混元桩也差不错，一般流畅了。
然后，楚源开始打出第二遍混元桩。
“这不可能。”
叶耕犹如见鬼一般。
楚源打出的这一遍混元桩，竟然好像比上一遍更流畅了那么一点点。
就在叶耕心中狂呼这不可能的时候。
楚源开始了第三遍混元桩。
他感觉到了心中的血液奔流，热血沸腾，却又没有流出半点汗渍。
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然后就是第四遍混元桩。
一遍比一遍流畅。
一遍比一遍圆融。
叶耕已经无语了，虽然他自己的混元桩也只是流畅而已。
但是他的眼光并不差。
眼前的楚源正在飞速的进步当中。
楚源在第四遍打出混元桩的时候，流畅性不止超过了他，还超过了内院学徒中最好的那一位。
“难道，这就是天才？”
叶耕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摆出混元桩的第一式，混元式。
因为，在他的余光中，看到了郭世杰。
同时还有另外一个有如山丘一般的身影。
那是，总教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