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寡人有疾
下午时分突然一场雨，驱散了炽热的空气，雨过天晴后万里无云，一道彩虹挂在蔚蓝色天边，空气清爽，心旷神怡。
在傻大儿欢快的笑声中，赵煦沐浴着温暖的夕阳，同一干重臣在庭中闲谈。
右相吕不韦，三公；
御史大夫虞卿，三公；
司寇李斯，九卿；
中尉吴间，九卿；
郎中令王平，九卿；
治粟内史公叔喻，九卿；
少府卿赵曼，九卿。
还有一些赵煦比较看重的千石官，就在龙台高处席地而坐，气氛闲适又轻松。
另外一边则是他们各自的女眷，有太子妃韩妤出面接待，一群女人叽叽喳喳，时不时就传来畅快的笑声，但是比这边热闹许多。
赵煦脸上挂着笑，听着治粟内史的手舞足蹈的话，目光时不时还会转向被一群宫女宦官簇拥着的傻儿子身上。
赵承快两岁了，嗜睡，但是睡醒后精力特别旺盛，总是屁颠屁颠到处跑，让照看他的侍女苦不堪言。
算算时间，未来的始皇帝政已经五岁了，赵煦见过几次，长的很可爱，一点都不像司马迁所说那样有各种先天残疾。
而那位未来的汉高，应该也四岁多了吧？
赵煦下意识地轻笑了一下，让一直注意观察他的重臣们附和着开怀大笑，让公叔喻还以为自己戳中了太子的笑点，讲的更卖力了。
“荀公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赵煦反应过来其中的乌龙，也没有解释什么，看向李斯问道。
原本还笑意盈盈的众臣立刻坐直了身子，一同看向赵国最年轻的一位九卿。
“老师还在整理先贤著作，已经快完成了。”
李斯没有理会一双双意味不明的目光，恭声道。
“快两年了吧！”
赵煦似叹了一口气，笑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李斯连忙代替恩师感谢太子提供的支持，赵煦摆了摆手，陷入了沉思。
众臣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敢于出声，各自都在猜测太子的心思，可是赵煦这些年来喜怒不形于色，想法也是天马行空，哪怕自诩最了解他的吕不韦也不敢说能猜中。
好在赵煦很快就开口，命掌管宫室财货的少府卿近日给荀子送去一些金帛，众人才了然以为太子是想再次赏赐荀子。
心下感叹名满天下的大学者确实在太子心里份量很重，哪怕荀子多次拒绝了太子请他出任昭阳学宫祭酒的请求，也以礼相待，平时赏赐不断。
更别提为了荀子重新整理先贤著作，为他安排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昂贵的雪纸不要钱一样一车一车送，还有各种珍贵的竹简，也任由学子们誊抄。
只有吕不韦猜测到方才赵煦想的可能不止如此，可是赵煦今年以来对他也保守了许多，很多事情甚至不如那个后来的李斯知道的深。
吕不韦瞥了面无表情的李斯一眼，李斯似有所感，二人四目相对，相顾一笑。
可是心中到底作何感想，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随着赵煦举杯邀众人再饮，气氛又热烈起来。
今天的规矩是众人轮流讲笑话，引得所有人齐声叫好才算过关，不过关者要自罚一杯。
方才治粟内史公叔喻本就不太好笑的故事又赵煦插了一嘴，只能乖乖罚酒。
轮到中尉吴间时，更是冷场，吴间一介武夫，一个本来还不错的先祖轶事讲的干巴巴的，也只有赵煦给面子附和一笑，众人才跟着哈哈大笑，让这位吴起的族孙有些尴尬。
不过总得来说大家今天还是很放松的，相处愉快，朝堂上彼此之间的明争暗斗没有被放到台面上，赵煦很满意。
一场成功的团建。
但是到了晚上，赵煦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母后，侑的那件事您不是不知道，我硬保下他已经担了很大的风险，上层众臣何人不知他才是罪魁祸首。”
赵煦有些头疼地劝说着赵王后。
两年前的谋逆案，春平君赵侑率先入宫撞上了赵王后、信陵君、平阳君等一干众臣，当场就被吓的瘫倒在地，丑态毕露。
若非赵煦的目的其实是平原君，而且平原君又亲自送上了把柄，赵煦不会放过这个上跳下窜的弟弟。
可这才过去两年多，被软禁在府中的春平君就耐不住寂寞了？
赵煦冷冷地给负责看守春平君的守卫下了死刑，现在却只能安抚着抽泣的王后。
“煦，母后没求过你什么，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侑吧，他太可怜了！”
“他知道错了，煦！”
“他的儿子，你的假子，已经三岁多了，到现在还不会说话。”
王后哀求着，眼睛哭的红肿。
赵煦看着日渐衰老的王后，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在赵王中风之夜，果断调用黑衣卫把守王宫，并诏太子入宫的王后，展现出雷厉风行的一面，在后来的各种事件里表现也很出彩。
但是唯独在面对自己的儿女时，总是如此…
“不…好吧，母后。”赵煦无奈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又道：“可以解开封禁，但是侑不许离开邯郸！”
赵王后面带喜色，抹去眼泪道：“煦，我就知道你最孝顺，放心，我不会再让他犯错！”
赵煦心情有些不佳，安慰了几句便趁夜离开了王宫。
他已经成年了，而且只是太子，不适合夜宿宫闱。
回到府中，韩妤就迎上来非常殷勤地助他更衣。
韩妤今天负责招待众臣的女眷，好像喝了不少酒，脸蛋红扑扑的，双眼像是蒙着一层水雾，摄人心魄。
夜里夫妻二人完事儿之后，韩妤趴在赵煦怀里，香汗淋漓，呼吸急促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拍打着赵煦，娇嗔道：“你就知道折腾我。”
赵煦只觉得冤枉：明明是你先动的手！
可是这种煞风景的话这时候他根本不会说，韩妤相对害羞，平时都是他主动，今天试了一下被动，赵煦不想这种奇妙的体验成为绝响。
他握住韩妤的手，胳膊用力让两人贴的更紧，笑道：“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哼！”
韩妤娇哼一声，整个人趴在赵煦身上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道：“我不管，都怪你，我要惩罚你！”
赵煦手伸进被子里，搂住那惊心动魄的弧线，笑道：“你想怎么惩罚我？”
“我姐姐给我来信了。”
韩妤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着，低声道。
赵煦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停了一下，做不经意状道：“是吗？她又要你做什么？”
（今天冇了，晚安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