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想舔慈父胳肢窝
克拉默最先回到装甲车阵，他就地而坐，等待其他队员回归。
这种化零为整的撤退方式，他们十分擅长。
巢都之外纯粹的自然环境让他感到放松，寂静无声的树林，扭曲阴暗的树丛。
夜间视物是一个军人的基础。
树在夜间是墨绿色的，他看见几个人影路续从树丛中间钻出，犹如从墨绿色的深潭里面探头。
正是去而复返的队员。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眼珠子转动，克拉默清点完人数，默默点头，示意他们各自归队。
林间只有鞋子踩进泥土里的声音响起。
“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副官凑到克拉默的旁边，他低声问着，周围安静的环境迫使他也压低声音。
“等天亮，直接把装甲车开进去，清理小镇。”
克拉默抓起一把泥土，在指尖轻轻捻着，湿软的泥土陷入他的指缝。
“但是——”
副官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军团长却直接把手按在副官的胸前，打断他的发言。
克拉默在他身上仔仔细细擦干净自己的手掌，零零散散的泥印子涂在副官的制服上，在夜里看不清楚。
副官几次想要继续开口，却一直被军团长的动作打断，直到最后也没有说出来话。
“去吧。”
“是。”
副官叹气，离开了。
克拉默知道这是奇尔·博格斯安排在他队伍里的后手，关键时刻可能会做出违背自己决定的事情，这算是一个保险。
不过他不在意，就连自己的位置也是对方赏给他的，安插一个保险算什么，即便让他去做别人的副官，也是理所当然。
浓郁的夜色里，装甲车阵陷入安静。
克拉默往回跑的时候估算过距离，这里其实可以听见被袭击位置的枪声，但自从他跳入草丛开始，几分钟的时间枪声就全部停歇。
估计年轻的总督大人已经遭遇不测，既然奇尔·博格斯交代给他的任务完成了，那他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这次PDF军团带的补给相当充足，已经抵达随军资源的极限了。
尽管对总督没有什么敬意，但他还是很喜欢对方的“远征”，他也觉得该清理星球表面。
为了帝国与帝皇。
不论巢都里那帮废物贵族怎么想，权力怎么互相倾轧。
克拉默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军人，之前是，现在是，之后也不例外，他只想做军人该做的。
那就是把爆矢枪塞进异端的嘴里，狠狠地扣动扳机。
他就这样一直坐在装甲车边上，清晨来临，露水从他的眉毛上滴下，碎在地上。
克拉默睁开眼，起身拍拍裤子。
他从制服里面拔出对讲机，下达指令，让沉睡一晚的钢铁阵列重新启动，碾过前方的目标。
无数机械齿轮啮合的声音回荡在装甲车内，车阵边缘的装甲车已经启动，去前方打头阵。
军团长也准备出发，装甲车门缓缓升起，他低头就要进入其中。
“等等。”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喊住了他。
克拉默转过头，他眼睛眯起，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
原本早该死在昨天的总督回来了，他的手上还提着一个屁股长了尾巴的变种人，变种人的怀里捧着一堆丧尸脑袋。
“军团长怎么不等等我，自己就要先出发了。”
罗斯笑着，把变种人丢到地上，它怀里的丧尸脑袋散落一地。
沉默的装甲车内。
克拉默看着年轻的总督，对方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动作，垂头闭目，双手合在身前。
但军团长现在不会轻看对方了。
灵能力者?改造机械人？变种人？
一个个答案从他心底浮现，又被一一否决，克拉默伸出右手抚摸光洁的下巴，他不觉得变种人和灵能力者会被派来当总督。
而光想是没有答案的，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前这个总督的能耐，恐怕超越他的想象。
刚才对方抓来的变种人已经被副官带去处理，看看能不能从对方嘴里问出一点情报，至于丧尸脑袋，则是按照最高规格的记录，给总督记上军功。
其实也有可能对方依旧只是个普通人，但是离开巢都的时候他带上了帮手，一直暗地里保护对方。
军团长还在头脑风暴，思考人徒步穿越沙尘暴的可能性。
总督却突然抬起头，直视克拉默。
“要来了。”
他说。
军团长的右手还搁在下巴上。
“什么要来了？”
被打断思考的他一头雾水，不懂总督的意思。
不过马上他就懂了。
“哐”
奇怪的声响传出，装甲车停下步伐，对讲机里传出声音。
克拉默从怀里掏出终端，上面显示着车阵附近的状况，是由特制的随军无人机进行拍摄的画面。
无数丧尸包围了车阵，他们并没有动手，只是围在车阵旁边。
而总督和军团长乘坐的装甲车边上躺着一根形制古朴的矛，一截还算笔直的木棍捆上一块锋利的石头。
刚才他们听到“哐”的一声，应该就来自这根矛。
克拉默扯下对讲机。
“把他们全部歼灭，车阵不要停下来——”
“等等。”
罗斯按住军团长发号施令的手。
他指了指对方手上的终端。
俩人一起低头观看。
车阵的正前方，林子和丧尸群的尽头，摇摇晃晃地抬出一个大号木板，木板上面装了一把巨大的木椅。
椅子上面瘫坐着一个肥胖的，浑身流脓的“人”，数只纳垢灵围着它上下翻飞。
令人不适的味道简直钻出屏幕，狠狠地扎进鼻孔里，猛拽鼻毛。
抬着慈父神选的木板停下了，就在距离车阵一公里不到的位置上。
一只丧尸脑袋尚且初具人形，它站在木板前面，慈父神选对着它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
对方连连点头。
看着那个幅度，罗斯都怀疑它会不会把自己的头甩下来。
丧尸接收完全部的旨意，屁颠屁颠地朝着他们这些铁罐子跑来。
一直跑到他们的车前，黏糊糊的手掌拍在车门上。
无人机盘旋在它的头顶。
“陛下要跟你们谈谈，祂希望你们归属生命的怀抱，放弃尘世的轮回，与他共享永恒。”
沙哑的嗓音从终端里面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