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干预
林震南见他望来,先大喊道:“余观主,我晓得你是图谋我们林家的《辟邪剑谱》。”
“只要你让我儿子同岳少侠一同离开,三日之后……”
“三日之后我就告诉你《辟邪剑谱》在哪里。”
“哼!”余沧海冷哼一声,站在林震南身边的弟子,当即就是一巴掌抡圆抽上去。
这一巴掌势大力沉,林震南被抽翻打个滚,脸颊瞬间鼓起,流出鲜血,呜咽着再说不出话。
余沧海斜睨一眼,侧头冷声道:“岳师侄,你还不走做甚么?”
“莫非从陕西、不远万里赶到此处,是想图谋林家的《辟邪剑谱》么?”
这话可谓极为险恶,教林震南心头闪过惊骇。
林平之却想,自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也没甚么厉害之处,如岳兄这般武艺,又何须图谋他家这剑法。
岳天青摇头道:“余师叔,晚辈之前是对《辟邪剑法》有些好奇,不过这些时日与林兄对练,倒也见识。”
“却是没有传言的那般神异,还不至于被我放在眼里。”
“想必更不该入余师叔的眼罢?”
“哼!”余沧海冷哼一声,道:“你晓得什么?”
“快走罢,这里没你的事了!”
他不耐烦道,也不想多解释,平生事端。
“这……”岳天青迟疑的看向林家三人,王夫人喊道:“岳少侠,还请你看在这些时日的情分上,救平儿一命罢。”
“我和他爹下辈子当牛做马,自会来报答你!”
王夫人说着,犹自在青城派弟子手中挣扎起来,像是要抢地叩头。
林平之闻言心想:“自己父母若是都死了,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一齐死了好哩!”
“也省的教岳兄为难。”
这般想到,林平之喊道:“娘,我不用岳兄救,不就是死么?我不怕——要我苟且独活于世,还不死了哩!”
“哼哼!”余沧海冷笑道:“你这小子,倒有几分骨气,就是不晓得能撑几日。”
“余师叔——”岳天青朝身后比个手势,又拱手道:“我自晓得贵派要驾临林家,便候在此处拜会。”
“他们十分盛待,我自觉欠下一个偌大的人情,如今他们遇难不顾,着实过意不去,不如就看着师侄和华山派的面子上,饶他们一次可好?”
闻听他出面求情,三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希殷,毕竟华山派势大,要是以五岳论,那更不是青城派可以比拟。
“哼!”余沧海打量岳天青一眼,冷哼道:“若是你爹在此,我自要给这个面子,不过你嘛~~”
余沧海摇摇头,岳天青闻言突然一笑:“我爹么?”
身后的岳灵珊听到,不禁抬头向四处屋顶看一眼。
随后他收敛笑容,又道:“余师叔,既然是因长青子师祖,向林远图前辈挑战而起,你说当初两位前辈曾有约定,青城派的后人能胜林家,他们就要交出《辟邪剑谱》,林总镖头却说没有此事,你们都各执一词,谁也不知道其中真假……”
“莫不如——”
“我们效仿当年两位前辈,若晚辈能胜得一招半式,余师叔就饶过林家一次,你们看可好?”
余沧海微眯眼睛,危险道:“岳师侄,你这话有些放肆了吧?”
岳天青浑然不惧,沉声说:“余师叔,我这也是为您考虑。”
“要么就教我心服口服,否则此地之事传出,我怕会影响到贵派的名声呐!”
“师父!”洪人雄突然提剑走上前,低声唤道。
余沧海举手止住他继续说下去,两只豆大眼睛微不可查的扫视四周屋顶一眼。
岳不群一对儿女都在他眼前,《辟邪剑法》更是神功秘籍,小岳不群都晓得他要来,还有恃无恐的挑衅,那岳不群……
余沧海着实不禁多想,故不敢让洪人雄说下去。
比武……
余沧海还真不敢,照刚刚那趋势下去,岳天青又年轻气盛,只怕最后真是他落败。
直接带走林家三人,只怕被小岳不群宣扬开来,青城派的声名会臭不可闻,况且他如此年轻武艺就这般高强,日后定然是武林响当当的人物……
仗着弟子都在,下狠手斩草除根!
余沧海想到这里,眼里透出凶芒,但扫过屋顶,又恢复清明。
要是岳不群真在这里,他们父子二人联手,自己怕是很难走脱,日后的声名……
三条路都断绝,余沧海不禁头疼起来,颇觉麻烦,暗骂怎么突然蹦出来这么个难缠的小岳不群。
岳天青见他脸色变幻不停,半晌都没有回答,暗笑追问道:“余师叔,还是再指教一番晚辈罢。”
“要是晚辈技不如人,自是无颜再求饶他们一事,也好教晚辈心安。”
余沧海横目扫视周围一圈,心中万分艰难抉择。
又过片刻,冷声道:“看来岳掌门是对《辟邪剑谱》势在必得了。”
“既然岳掌门不愿意露脸,教你来和余某人争,那就依你们所言,只要你们别又出尔反尔!”
他生性多疑,已然笃定岳不群顾忌颜面声名,所以藏在暗处,与儿子一明一暗,共谋《辟邪剑谱》。
岳天青道:“余师叔,不管你信与不信,《辟邪剑法》在我眼里不算甚么。”
“招式都是死物,况且以我五岳剑派剑法之盛,何须学这些乱七八糟的剑法?”
岳天青言语表情都轻视模样。
毫不将《辟邪剑法》放在心上,是他由心而发,练《辟邪剑法》须得自宫,岳天青可不敢在其中钻研。
余沧海只觉羞辱,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便动手吧,我倒要看看你学到岳掌门几成功夫。”
余人彦强忍着伤口疼痛,两手恭恭敬敬的将长剑奉上,余沧海冷面拔剑,肃杀气氛在院中漾开。
“还请余师叔稍待!”
岳天青看向林家三人,迟疑道:“林总镖头、林兄、尊夫人,事到如今,我也只有此法可为。”
“若是晚辈微末武功敌不过余师叔,不能替你三人求得自由,还请勿怪了。”
“要是你们不愿将身家性命托付在我身上,那我自当不会同余观主立下这赌约。”
林震南嘴角肿的有馒头大,神色激动,却呜咽着说不出话,王夫人连连点头,也激动哽咽到说不出话,只见两道泪水顺面滚下,宛如见到救命稻草。
眼下他们性命俱捏在余沧海手中,能有一丝希望得救,他们岂会不愿?
尤其是他们刚刚还曾见到岳少侠同余观主斗的有来有回。
林平之大声道:“岳兄,咱们不过相识数日,我还未感激你教导我习武。”
“今日余观主当面,你肯为我林家说话,我心里已是感激不尽……”
“你只管放手施为,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心中定不会有一丝怨言。”
岳天青点头同意,道:“好,我自当全力施为,成与不成就看我的微末武功,或是余观主开恩,给予我华山派几分薄面了。”
他说这些,无非是想教林家三人尝到性命握于他人之手,又系于他人之手的滋味。
有过这命不由己的感受,林震南以后自当无脸说甚么“江湖上的事,两成靠功夫、两成靠名头,余下六成都靠江湖朋友赏脸。”
要是能再令林平之专心习武,以他的性情,也许能教这武林多出几分侠气,不然以现在的武林,莫说是三个半……
岳天青只觉他父亲算半个可佩服之人,心计不论,起码尚有侠义之行。
其他尽都是诡谲之辈,更无一人可称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