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体内有亿万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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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玉兰

“跟我来,送你样东西。”

周平说完,人已经没入屋子阴影中,只留下一个高大背影。

齐慕紧跟其后,越过堂屋来到一间卧室中,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进老人的卧室。

屋子十分整洁也十分简陋,一张木板床摆在泥巴地上,除此之外就只剩一个高柜贴着墙角放置。

此时周平正拉开高柜抽屉,在里边捣鼓着什么。

齐慕站在后边安静等待,视觉敏锐的他发现,周先生驼着的背打直了,这种状况在之前从未有过。

小会儿功夫,

周平转过身来,皱纹密布的脸上只剩庄重。

老人神色极其认真,他双臂在前,两手手心摊开却只为捧着一片花瓣。

花瓣整体呈白色,看起来平平无奇。

齐慕又认真打量几下,还是没看出这花瓣有什么特别,甚至他感觉只要自己吹口气,都能将这花瓣吹得粉碎。

“站直!”周平突然出声,没有往日那种万事无所谓的态度。

齐慕挺了挺腰身,他意识到这事似乎很重要,于是表情也跟着肃穆起来。

周平双手捧花,调整几下呼吸,嘴唇抬起开口说道:

“还记得老夫前些日子画的玉兰吗?”

“记得。”

“此花,便是那支玉兰开出的花瓣。”

周平走近一步,一字一顿又道,“带着它放于胸口,只要你能让它产生变化,我周平可以答应你,别说太后,就算皇上你也杀得!”

齐慕伸手探去,却在中途停下,沉声问道:“我若是不能让这花瓣变化呢?”

“......”

周平沉默,过上好久才回答,“那也正常...”

“我尽量。”

齐慕手指终于触碰到玉兰花瓣,触感很柔软。

“尽管用力,捏不碎。”周平又恢复平日模样,腰身垮塌下来。

齐慕两根手指夹住花瓣,将之放在怀中。

神奇的是,这花瓣居然自动贴在胸膛,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白色胎记,很微弱的温暖感从它上边传出。

“倒还有些契合。”周平眉头一挑,向着屋外行去,“你也别有压力,老夫就突发奇想试一试,顺其自然就好。”

齐慕低头看眼胸口花瓣后,拉紧衣领跟着老人走出屋子。

周平重新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每个地方的衙门都有阵法庇护,别忘了带上木匣,用我给你的刀试试。”

“周先生,山洞口那张符箓是什么?”

“乾阳符,老夫好友所画,他人已经离世,此符全天下也没几张了,也不知宫里那人哪得到的消息,知道清鸿镇上有一张。”

“此符有何作用?”

“可镇压所有邪祟,当然前提是你能发现邪祟本体。”

“谢先生解惑。”

齐慕拱手,缓缓离去。

过上片刻,一道身影走入桃林,并未靠得太近,他整个人掩盖在夜色中,对着周平跪地行礼:

“见过老先生。”

“起来说话吧。”

“诺。”

来人站起身,露出胡子叭槎的中年脸庞,他穿着布衣,衣袍仿佛几年未换,整体看着有些邋遢。

男人恭敬问道:“您出山已有数月,这齐慕可入您法眼?”

周平反问:“他是你拍着胸脯推荐的,你觉得呢?”

“应该...还不错吧...”

“既你性命无多,何必还如此拘束,听说你和其他人说话不这样的。”

“啊...这...嘿嘿。”

“罢了。”

周平轻轻摇头,回到之前话题,“老夫给了齐慕一片圣花。”

“什么!!!”

邋遢男人再也淡定不下去了,他发出一道惊呼,接着是重重喘气声,好久之后才问道,“您如此看重他?!”

“还行。”周平反问,“你还剩一年寿元,打算怎么过?”

“杀只猛点的厉鬼!”邋遢男人回答很简单。

“也行,这些年你跟着老夫除了跑腿就是扫地,许多同辈人都忘记你名号了,让天下再见一见那杆红缨枪倒也不错。”

周平说完,又看眼怀竹郡方向,“顺便照拂下齐慕,他什么都好就是杀性太重,不懂人情世故。”

“老先生是怕他受欺负?”

“他不欺负别人就好了...”

“那要真有人不长眼呢?”

“同辈之人让他自己解决,其余的...都杀了。”

......

......

卯时退去,辰时来临。

灰烬才刚退散,秋雨就迫不及待从乌云跌落,打得小镇雨声沥沥。

对于百姓来说,就算心情再忧愁,时间依旧在流逝,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当齐慕回到小院时,王大哥与冯氏已经出门干活。

齐慕从卧室拿出木匣背在背上,思索下后留上一封暂别信。

并在信中嘱咐,若有什么人找上门来,就说不认识自己,来人还要纠缠,就去桃林找周神医。

做完这些,齐慕走出屋子,关紧篱笆院,然后...抽出木匣中的缝尸刀提在手上,向着衙门方向行去。

“轰隆隆!!!”

突有雷声响起,小雨顷刻变为暴雨,“沥沥”声也变成“噼里啪啦”,将天地化为一片水的世界。

路上百姓要么打着油纸伞,要么披着斗笠蓑衣,唯有齐慕黑发垂肩,不打伞只提刀。

[恶蛟]加持下,将他显得凶厉无比,哪怕没有刻意针对街上邻里,这些人都被惊得背脊发亮。

待齐慕离远后,他们才喊住身边同伴,议论纷纷:

“这不是桃林医馆的人吗?大雨天他提个刀要干嘛啊?”

“劈柴?采药?”

“我咋个觉得...他这模样是要去砍人啊...”

这难得一见的场景让平静许久的小镇热闹起来。

街坊邻居们讨论得愈加激烈,有些做小生意的百姓见雨天也没客人,干脆直接关门歇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带着好奇心朝齐慕离去方向跟进。

只是...

他们越走越觉得不对,直至脚下街道从碎石路变为青砖路,这些人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额...那年轻人提着刀是要去衙门闹事?”

“我呔他娘娘个腿嘞,这可是大事啊,赶紧赶紧跟上去看看。”

“老刘你慢点,等哈他杀疯了,把咱们看热闹的砍伤就划不来喽。”

“怕个锤子,衙门里那么多青壮,还制服不了他?”

这人话音才刚落,前边就响起吵闹声。

百姓们向衙门看去,却见那年轻人被衙差拦住。

然后他举起手臂,缓缓敲在鸣冤鼓上,之后便是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比人还高的皮鼓竟被敲得支离破碎!

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持着水火棍的衙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