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仙师
如此又等上半响，就在管事快要被憋死时，齐慕松开手掌。
“砰！”他直接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待恢复些许后，才惊恐说道，“那道士叫栾道人，顾财主请来的供奉，平日不知虐杀了多少丫鬟。”
齐慕微微颔首，他有听周先生说过此类事情。
灵魂蜕变之人很稀少，但毕竟基数在那里摆着，几百万人总会出现一个。
大多数蜕变者接触了奇异世界后，就不愿甘为凡人。
天资不错，心性正值者会加入无常司，若考核没过的，便会去朝廷等级，成为像赏金猎人一般的猎鬼人。
但是，也还有一撮人，他们选择享受，靠着变异来的本事，入了权贵门庭，过上富裕日子，如刚才那个道士...
只是这类人，大多实力都不强，毕竟实力强大的，都被无常司抢走了。
刚才道士若真走进来，齐慕有信心不依靠我梦，光靠虎威加持的肉身力量，一个照面秒杀对方。
全身都是弱点...
齐慕给出如上总结，而后看向管事说道：
“你刚才说，后山那邪祟死后，百姓也会遭殃？”
“对！就是听到这个秘密，小人才险些丧命。”
“继续说。”
“清鸿镇基本家家户户都有老一辈的埋在后山，几百年下来，山爷爷早就与我们血脉相通，它若消亡，我们这些人都要受影响，只是我没听全，不知道具体会如何。”
“那顾财主没事？”
齐慕听到这里后，有些不解。
管事叹上一口气：“哎！这些权贵之人，生病就看郎中，死后风光大葬，哪会学普通百姓迫不得已去后山应付。”
只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赔礼道歉：“当然，像齐公子这样的人物，定不会和这些小财主一般。”
“还有吗？”
“就这些了，那顾财主和县令狼狈为奸，齐公子您可得为我们这些百姓做主啊。”
“确定没遗漏了？”
齐慕还保持着虎威状态，说这话时语气变得严肃几分，却没想仅仅一个眼神，就直接将管事吓晕过去。
齐慕无语，关闭鬼墟，一脚踢在对方手臂上，后者惨叫一声，清醒过来。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连忙喊道：“确定！确定！”
“行，你走吧。”
“啊？”
管事有些错愕，他还以为按事情发展趋势，自己会驱虎吞狼、借刀杀人，然后抱上这根大腿，结果就这？
“你想死的话，可以跟过来。”齐慕已经消失在黑夜中，只留声音还在回荡。
管事回忆起刚才那如同猛虎般的眸子，只觉汗流浃背，他暗骂一声“都他娘的该死”，而后向着镇外逃离。
......
......
回去后，齐慕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静静回到自己房间，一觉睡到天明。
待公鸡啼鸣唤起朝阳，他已经穿戴整齐来到桃林。
“叽呀——”
医馆扉门被周平推开，“比平时早到一盏茶，出什么事了？”
“周先生。”齐慕行礼后，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全盘说出。
周平听完，看眼后山方向，接着又拿起那根旱烟杆，吞云吐雾。
只是这次，他吐出一团烟雾后，浓浓白烟竟然不像平时随风消散，而是相互组合，形成一排奇怪图案。
这是周平第一次展示超凡能力，齐慕看得极其认真，他将图案看上许多遍，但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将之记在心中。
“呼——”周平吹了口气，烟雾消散。
他躺到躺椅上，恢复往常模样：“那管家没有说谎，后山鬼物吸收百姓先辈血肉，便与这些人沾染了因果，这份因果涉及整个小镇。”
齐慕：“这是鬼墟规则？”
“算是，但也不全是。”周平解释，“因果这东西，那鬼物还接触不到，只是它的鬼墟刚好能牵动血脉，长年累月下来，意外牵动出因果命线。”
“若鬼物死去，会导致什么后果？”
“所有牵扯因果的百姓，寿命衰减，元气大伤。”
周平说到这问道，“所以，你打算如何对待此事？”
“先生会帮忙吗？”
“不会。”
周平抽着旱烟，都没有任何犹豫，仿若世间总总都与他无关。
齐慕得到答案，也说出自己想法：“我晚上去趟顾府看看。”
“老夫提醒你一下，顾府里近日来了个人可算得不简单，并且山中那鬼物也不好惹。”
“总要试试，不成也问心无愧。”
“因为姓王的那家人？”
“嗯，毕竟是救命之恩，没他们我已经死在河里了，我不喜欠人太多，若是能帮他们拦下一劫，也算是在帮我自己，求个心安。”
齐慕说完后，便去去林中整理药架。
周平看着那道年轻背影，露出一丝笑意：“心安好啊，心安了路才走得远，走得顺遂...”
......
......
什么也不能阻止时间流逝，夜拉拽着黑暗如约而至。
清鸿镇内有座高门府邸，也是唯一占地数亩的建筑。
普通百姓夜晚舍不得点的蜡烛，在顾府里并不奇缺，红灯笼将府邸照成一片红色。
顾府会客主厅之中，
正有三人，其中两人落座，一人跪在地上。
平日里深受老爷喜爱的顾公子，这会儿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顾辰丰如今已是五十高龄，作为清鸿镇乃至附近几个镇上首屈一指的富商，对于自己这独子向来喜爱，许多秘密都没瞒着儿子，却没想一个不小心，让这逆子闯出大祸。
顾辰丰想到这，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一脚踢在孩子身上：
“文仙师大老远从京城跑到清鸿镇，看得起咱顾家才来找我们合作，你倒好，仙师前脚给咱说了计划，你后脚就给个下人讲！”
“孩儿出去宣传回来的晚，哪知道那管家被您贬成下人了啊...孩儿喝了点酒，就想和他炫耀一二...”
“你还狡辩！气死老子了！”
顾辰丰又是几脚踹在儿子身上，疼得后者惨叫连连。
顾辰丰一边踹，一边瞥眼看向坐在主位，那里做着那个男人
此人三十出头，披着一件灰色袍子，头戴羽冠，正翘着二郎腿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顾辰丰明白，这是位真正的高人，自家供奉的那个道士，给这位仙师提鞋都不配。
更令顾辰丰害怕的，是这位仙师的身份，经过县令证实，是正儿八经皇宫里出来的。
文仙师也看腻了，摆摆手：“哎，做苦肉计就认真做，往死里踹才对。”
心思被拆穿，顾辰丰尴尬一笑，至于真将独子踹死，他也做不到。
他只能恭敬作揖：“小人已经派府上所有人去找那管事了，还请仙师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行。”
文仙师答应得很爽快，爽快地让顾辰丰有些愕然。
毕竟，他们对外宣传都是诛杀鬼物，无常司肯定会大力支持。
但若是明知诛杀鬼物要害得全镇遭殃，他们还知法犯法，这种事情若让无常司知道，可就不算是小事了。
在顾辰丰看来，这就是砍头的大罪。
却听文仙师笑道：“诛杀此鬼吾乃奉命而来，有那位大人兜着，加上百姓仅仅是折寿而已，又不会闹出人命，无常司那边无需理会。”
“谢过仙师饶恕，后续诛杀鬼物，我顾府哪怕倾家荡产，也会全力相助。”
“有这心就好，待百姓都将镜子对准后山，我们便出发。”
“好！”
顾辰丰重重点头，他正欲再说什么，却见文天师做了个噤声手势。
过上小会儿，这位京中来的仙师脸上笑意收敛，沉声说道：
“有人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