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开天（双倍月票）
“我好冷...”
女孩颤抖的声音在灰烬中回荡开来。
阴风刮来，吹起满天火星，吹得鸠无月一股凉意直窜天灵感。
她瞬间反应过来该如何去做。
她俯下身将齐慕抗在肩上，头也不回向远处逃去。
鸠无月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什么叫丙级厉鬼。
这种级别的邪祟，又哪是“人力”可以击杀，她脚下几乎带出残影，要在女鬼彻底复活前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她在密林中穿梭，依靠着记忆中的模糊方向，向着怀竹郡奔去。
肩上齐慕哪怕已经重度昏迷，依旧在大口吐着鲜血，出气多进气少。
“冷...囡囡要抱抱...”
女孩的声音突兀出现！
鸠无月将横刀插入泥土中，借此止住身形。
因为前方的道路，已经被红衣女孩堵住，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的，仿佛她就该在那。
鸠无月只觉万念俱灰，但这个负面情绪刚一生出，她就想到之前齐慕的眼神。
“一个凡人都不放弃，我为什么不行？”
鸠无月反问自己，咬掉舌尖一块血肉，接着痛感刺激她转身就跑。
但是结果很糟糕，她每次没跑几步，就被一名女鬼堵住去路。
更坏的消息也接踵而至...
伴随着一道“叮铃”声，鸠无月速度骤然慢上几个档次。
赊刀人向未来借去的力量到时了...
“可以摘下你的脑袋，给囡囡抱抱吗？”女孩又一次出现在前方。
鸠无月哪怕知道邪祟没有智商，说的一切话都是本能反应，但她还是破口大骂：“滚去玩你娘！”
她将齐慕放下，双手持着横刀开始做最后的困兽之争。
“嘻嘻~”女孩又笑了。
鸠无月这才又想起，不能对这个邪祟产生仇恨。
但为时已晚，对方身上阴气更重，甚至身子都随之拔高几分，仿佛吸取到足够仇恨，在长大成人。
都不见红衣厉鬼有任何动作，鸠无月口吐鲜血，倒飞坠地。
她想要强撑着站起身，可尝试几次最多也就只能维持在半坐姿势。
她摸向腿部，这才发现腿骨已经粉碎...
失去行动能力，她连拼命的资格都做不到。
她将横刀插在地上，让其代替自己直立向天。
前方那只邪祟身材还在拔高，渐渐脱离孩童模样，破碎红衣下的身材凹凸有致，也代表着更强大的力量。
“恐怕掌旗使大人来了，也无用了...”
鸠无月侧头看眼身旁齐慕，自嘲摇头，“你，我也带不回去了，我俩一起死在这吧。”
随着摇头动作，她的脑袋带动头发，头发又带动发尾小刀，发出清脆声响。
也是这一瞬间！
鸠无月脑海中生出一个想法。
她死死盯着马上就要死去的齐慕：
“族内天骄，皆是未来可一夫当关之辈，你不输他们，那你的未来会是什么程度？”
这个问题，恐怕掌旗使这个级别的强者也无法准确回答。
但是，鸠无月可以。
因为她是赊刀人。
赊刀人灵魂变异获得的能力，——就是赊刀于人，借刀之人可以提前使用未来自己力量。
如果未来的自己很强，借来的力量也会变强。
反之，借刀之人未来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赊刀后实力还会不增返减。
并且赊刀人每次借给别人刀，都会消耗自身不同程度的寿元，故此选择借刀对象一向慎之又慎。
“好玩，真好...”
前方红衣鬼物已然成长完毕，又一次发出轻笑，迈着长腿挪步逼近。
没时间给鸠无月做过多犹豫了，横竖都是死，自然要试一试。
“齐慕，你别让老娘失望。”
鸠无月伸出手，狠狠一指点在眉心，划出一道伤口，鲜血喷洒而出，落在齐慕身上。
“我曾春秋换春雷，愿将寿命兑指玄。”
话音刚落，齐慕身上突有一股沉闷声响传出。
如同洪钟暮鼓，回荡向四面八方，逼近的红衣女鬼停止嬉笑，竟在后退！
鸠无月听到这声音后，瞳孔几乎缩成针眼大小：“身躯引起天地共鸣，这是掌旗使那个阶段...”
她震惊的话语都没说完，就又一次卡住。
因为，让她瞠目结舌的异相，居然才是开始！
河水开始倒流，所有草木向着齐慕这边弯下腰身，仿若朝圣。
鸠无月半数头发晃荡起来，发尾系着的小刀“叮铃”作响。
她已经呆在原地，思绪停滞。
又见阴风倒灌向天穹，拨开乌云，露出一线青天。
不知多久未曾见过的月光，顺着云缝洒向齐慕！
动静愈来愈大！红衣女鬼已经退出十丈开外。
鸠无月头发全部翻飞而起，借刀之人未来实在太过恐怖。
她容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不过片刻就成为一名风烛残年的老妪。
异相就此不再扩张...
鸠无月非常清楚一件事，停止是因为她的极限，而不是齐慕未来的极限！
“唰、唰、唰...”
发尾断裂，一柄柄小刀坠向地面，插入泥土之中，与天地画押。
至此，赊刀完成！
躺在地上的齐慕，轰然睁开眼眸！
他的瞳孔，是金色的。
他不是站起身的，而是飘起。
齐慕悬浮起身，先是摊开手掌，手心处两个鬼墟伤口如同闭上的眼帘，只能看到两条裂缝。
它们也在畏惧此时的主人。
他接着摸摸后颈，皮肤光滑如玉，摸不到那道致命伤。
确认好自身状态后，齐慕开始打量四周，当看到遥远处红衣女鬼与身旁老妪，他一点点明白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齐...慕？”鸠无月不确定地询问出声。
“是我。”齐慕轻轻颔首。
得到确定回答，鸠无月浑浊的眼眸中暴露出惊喜，同时关心道：
“你感觉如何？”
“不完美，但还好，杀这只鬼应该够了，你这把横刀我拿来用用。”
齐慕从空中落下，拔起地上插着的无常司横刀，“你休息下吧，后面交给我。”
并不宽阔的肩膀给了鸠无月无限安全感，这种感觉还胜过那位掌旗使大人！
邪祟如同动物，本能中先天带着对危险的敬畏。
已经长大成人的红衣女鬼尖啸一声，身形扭曲急速向后方退去。
“你怎么不笑了？”
齐慕依旧缓步行走，他只是轻轻举起手中横刀，将之举过头顶。
然后向前方一刀劈下！
刹那间，一道璀璨的炽热光线从密林中乍起，直通天际！
这一刻，黑夜，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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