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选择
“成了！成了！第二次苍蜣登阶了，再有一次，眼见喜，再有一次你就是真正的袄景教长老了！
“你就能真正成为巴虺的心蟠了！！”
黑骰癫狂的笑声回荡在隆隆地黑夜里，他的目光扫视，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人在巴虺面前宛若蝼蚁的模样……
诶？
这个叫冯宝宝的怎么还睁着眼睛？
他脸上笑容一僵，心跳都停了半拍，紧接着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开玩笑。
这换谁谁不害怕？司命都快到脸上了还能保持清醒，指定也是个邪门玩意。
华南哪都通分部附近。
忙活了一天的廖忠坐在哪都通门口，嘴里叼着根烟，脚边堆满了烟头。
“爸爸，我想吃这个。”
不远处的小吃摊前，一个女孩拉着她爸爸的手说道。
“行，你拿一个吧，钱给你。”
“不嘛，你去付钱。”
“我不去，谁吃谁结账。”
“嘁……”
小女孩嘟囔着嘴，一番内心挣扎后，鼓起勇气找小摊的老板结了帐。
“唉……”
廖忠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大概知道陈朵想要什么了，估计她想要的就是这种平凡的生活吧。
可陈朵的身份太特殊了，公司高层又都是一群不通人情的家伙。
这么些年来也只是争取到了允许她单独出任务的特权。
然后就造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啧。”
他徒劳地抓了抓头发，不过心中的迷茫与烦闷并不能就此消散。
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华北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廖忠一看屏幕，是张楚岚。
他心中一时间喜忧参半。
“廖叔。”
“嗯，是我，陈朵儿她怎么样了？”
“她死了。”
廖忠一时间忘记了呼吸，一股强烈的悲伤伴随着疼痛涌上他心头。
“廖叔？廖叔？”
张楚岚迟迟没等到廖忠的回应，叫了几声，却无人应答。
廖忠不语，只是一昧地哭。
“这就是你最后的选择么？”
“嗯，这样比较好。”
不远处，一位少女和一位青年并肩站着。
如果冯宝宝在这儿的话，就会发现两人一个是黑骰，一个是三条。
“虽说灵魂没有受到损伤……但你的肉体已经彻底死了，没关系么？”
黑骰问道。
他本来就没想杀死陈朵，这都是两人商量好的。
陈朵压制住体内的原始蛊，因此黑骰掏她胸口的时候才没有被原始蛊毒死。
黑骰杀她前也提前用骗来的擤气将她的灵魂打出了身体。
待到她身体死亡后，又将她的灵魂塞进了一个三条尸体体内。
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也算是万无一失，起码执行的很成功。
虽然这一切都被冯宝宝目睹了……但是他相信这把刀的操刀鬼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黑骰很早就找上陈朵了，卧凤村不过是围绕着眼见喜展开的一个骗局。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眼见喜动情，然后登阶。
司命现世会扰乱世界的秩序，也只有在这种混乱下黑骰才有把握完成这一系列近乎起死回生的操作。
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了。
眼见喜的力量更上一层楼，陈朵也就此脱身，消失在公司的视线里。
她也因此摆脱了蛊身圣童的名号，摆脱了原始蛊。
她终于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陈朵突然问道。
坐忘道里没好人，这她是清楚的，要不是黑骰让她在他体内种下蛊虫，她是不会和他合作的。
这就更让人疑惑了。
他一个坐忘道为什么这么掏心掏肺的帮自己？
“从我成为骰子的那天起我就在想一个问题。
“全世界都认为坐忘道没有好人，都是些丧心病狂的疯子，对吧？
“那如果我做个好人……是不是就相当于我骗了全世界？
“目前我还没感受到实力增长，可能是因为好事做的不够多吧，总之我想试试这条路可不可行。”
黑骰说道。
“你就不怕是死路？”
自从黑骰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塞进了她的脑子里后，她的情感逐渐变得正常，思维方式也逐渐活络起来。
现在她与一个普通的十八岁女孩无异。
“只要我想走，路就在脚下。
“好了，不说我了，你也该走上那条属于你的路了。”
“嗯。”
陈朵点头。
她穿着一身纯白的连衣裙，头上顶着草帽，脚步轻盈地向廖忠走去。
“陈朵儿，对不起，对不起……”
廖忠依旧在自责，依旧在哭。
陈朵伸出洁白的手，替他擦了擦眼泪。
廖忠抬头，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眼前的女孩身影逐渐与陈朵的身影重叠起来。
“廖叔，我回来了。”
“陈朵儿？你是陈朵儿！？”
“嘘——”
陈朵捂住了他的嘴巴，
“廖叔，这些天我经历了很多。
“我不再是蛊身圣童了，我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但你知道最让我高兴的是什么吗？
“你终于可以，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肯定我的选择了。
“我想要的不是普通人的生活，也不是自由选择的权利，我没那么贪心的，这些天里我表现出来的贪心都不过是假的而已。
“廖叔，我想吃那个，可以吗？”
陈朵小手一指，正是刚才那对父母所在的小吃摊。
“可以，可以……”
廖忠笑着笑着又哭了，刚要起身的他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又坐了回去，把手里的二十元钞票递给了陈朵，
“你自己付钱。”
“你帮我呗？”
“我不去，谁吃谁付钱。”
——
“你说陈朵没死？”
“嗯，我亲眼看到滴。”
冯宝宝用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嚯，仙家手段啊。”
王也一挑眉，脸上也是满满的惊讶之色。
这回下山可长见识了，坐忘道，袄景教，苍蜣登阶……逍遥半生的傲气在这次之后已经荡然无存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你若不修行，见我如井中蛙见明月，你若修行，见我如一粒蚍蜉见青天。
如果往后的敌人都是这种水准的话……那他还真够呛应付得过来。
“你的意思是，黑骰复活了陈朵？”
“嗯嗯。”
冯宝宝点头如捣蒜。
张楚岚思索片刻后便彻底明悟。
金蝉脱壳，好手段。
不过这个坐忘道黑骰怎么这么好心，居然会帮陈朵获取新生……
阴谋，一定是阴谋。
这一定是那个黑骰的阴谋。
张楚岚点了点头，心中暗自肯定自己的想法。
身处华南的黑骰感受到了体内逐渐增长的非罡。
“这才对嘛。”
——
——
ps：陈朵对我来说算是一人之下里最大的遗憾了，我思来想去，似乎“新生”才是她最好的结局，就像凤凰一样涅槃重生。
也算是给自己圆个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