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傻子鱼
“嘻嘻，被你发现了。”
随着“李老六”嘻嘻一笑，世界如同静止了一般，随后只听见“咔嚓”一声，整个世界破碎了。
待视线重新恢复，魏武发现自己赫然握着鱼竿，停留在原地。
而水中哪里有什么李老六，分明是一条赤红色的怪鱼，正在瞪着那堆如同灯泡一样的明亮的大眼睛在水里死死的盯着自己。
“果然是迷魂鱼！”魏武一眼就认出它的来路，心中忽然一阵悸动。
“不好，老六！”
快步来到李老六的钓位，只见他的钓鱼竿已经弯曲成弓形，双目通红，面容扭曲，已然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与水中的巨物拉扯。
老六竟然真遇见了巨物！
魏武连忙拉住他，大喝道：“老六，丢杆！”
李老六浑身一震，手中的鱼竿脱手而出，鱼竿带着失手绳“刷刷”往水里带。
片刻后，巨物似乎挣脱了鱼钩，水面终于变回了平静，而鱼竿已经被带出十米之远。
“五哥！你怎么来了？”
李老六终于回过神来，后知后觉道：
“我怎么跟巨物较起劲来了？还好有你把我唤醒，不然老六我这条小命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盘长江盛产巨物，但为什么大鱼价格反而在小鱼之上？
因为巨物都是钓鱼人拿命换的！
你永远也不知道咬中鱼钩的是什么东西。
“收工，我们被盯上了。”魏武不动声色的帮李老六收回鱼竿，才在他耳旁低声道。
“是迷魂鱼。”
迷魂鱼是钓鱼人最大的天敌，它会用各种手段收割钓鱼人的性命。
有落水的同伴，也有岸边看你钓鱼的鱼，也可能在人遇见巨物时放大心中的贪念，在拉扯中被鱼钓入水中。
一把鱼竿抗起，李老六恍然，脸上一阵后怕。
“我说今天怎么脑子一热和巨物较劲，原来是被那鬼东西迷了心智。”
魏武瞥了瞥他腰间的鱼篓，里面也只有十来条白条，不禁摇头失笑：
“你啊，还要多研习钓鱼守则，直到成为本能为止。”
回到自己的钓位，拿起方才被扔在地上鱼竿正准备收起来，却发现不对。
“竟然挂了条鱼！”
魏武将它取下，这条鱼大约五寸长，浑身晶莹剔透，品相很不一般，隐约间有股诱人的清香，令人忍不住想要马上将其生吃。
他认不出这是什么品种，不敢轻易尝试，强忍住将其生吞的冲动。
盘长江不知几千里，生活的水族不计其数，连最资深的老钓鱼人都不敢打包票认识所有的鱼。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鱼递到李老六跟前。
“老六，你认不认识这鱼的品种？”
李老六一脸嫌弃的后退，像是看到了瘟神：“拿远点，这种傻子鱼，挨近了都会变傻。”
“你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魏武奇了，说它是傻子鱼没错，但其散发出的诱人香味可假不了。
可从老六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并没有闻到那股味道。
‘莫非……’
默默掐了掐大腿，感觉到一阵疼痛，魏武突然扭头问到：
“咱们昨天的口号是什么？”
“天王…盖地虎？”
“前天的呢？”
李老六顿时变成了苦瓜脸，头皮都抓破了却想不起来，苦着脸道：
“五哥，俺……记不得了，咋办？”
“嗯，没事。”魏武点了点头，心下却松了口气。不记得就对了，以李老六的记性，能记住昨天的暗号，已经超出预期了。
“我总感觉今天有点不安，咱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地儿把鱼吃了回去。”
……
白条味腥刺多，在没有丰富调料调味的情况下，味道并不好吃。
油炸白条倒是一绝，但在李家堡，没有人能奢侈到用油炸鱼的地步。
自从李老六学会钻木取火后，烤鱼就成了两人最多的选择。
李老六只管生火这种的简单事就行，而魏武需要考虑的东西就太多了。
烹饪达到略有所成后，简单粗暴的烧烤不能再提供熟练度，得尝试用更多的方法。
实际上，魏武了解不少简单易上手的烹饪技巧，只是片贫瘠的土地上，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而那条晶莹剔透的傻子鱼更像是年满三十的美艳少妇，时不时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总令他不能集中精神。
真想把她给生吞了。
等等，生吞？
做成刺身会不会增加烹饪熟练度？
众所周知，万物皆可刺身，河鲜做成刺身非常合理。
而在以前的尝试中，魏武就发现过烹饪这个技艺的一些妙用——只要能让烹饪熟练度增加，那就必定是做成了食物。
而食物，自然是能够吃的，至少吃不死人。
想到这里，魏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决定做一个大胆的尝试。
“老六，这条鱼，我有种全新的吃法，你要不要试试？”
“全新？试试？”听到这两个字同时出现，李老六脸都绿了，每当五哥有什么奇怪的想法的时候，他就是第一个受害者，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要，烤鱼好吃，我爱吃烤鱼。”
“我们现在不一样了，老六。火焰灼烧过的食物，会导致鱼肉营养流失，而且吃了这种食物，容易患病，甚至折损阳寿”魏武神色一肃，用真诚的目光盯着对方。
“以前我们没得选，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处理食物，现在我学会了新的方法。”
“又是神灵的赐予？”李老六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不禁脱口而出道：
“你不会又在骗我吧？”
“包不会的。”魏武义正言辞。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这条诱人的小坏鱼很快在挥舞的陶刀下，变成了几片晶莹剔透的生鱼片。
“好了，你尝一块试试。”
魏武的刀工很好，每一片鱼肉的薄如蝉翼，像是一片片透明的水晶。透过鱼肉，甚至能看见李老六那双瞪得像铜铃的眼睛。
“不是，五哥，咱们吃傻子鱼？还这么生吃？”
他以前饿极时的确生吃过鱼，那种感觉并不好受，有种茹毛饮血的感觉。如今他李老六已经掌握了生火之术，不想再体会过去不堪回首的日子。
“你不吃我吃，别怪哥没给你机会……”见李老六面露迟疑，魏武毫不犹豫的收回生鱼片，一口放入自己的嘴里。
生鱼片入口即化，口感像是蓝星上最顶级果冻，非但没有意思腥味，反而有一股清香。
“好吃！”
魏武眼前一亮，又拿了一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入嘴中，脸上竟浮现出心满意足的红晕。
与此同时，一股热流从腹中缓缓生起，整个人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