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黄雀在后
“啊！”嫣然又一次醒来，看到萧战站在大厅东北角，摸着胡子，含笑不言。“我爹在哪？！”嫣然怒喝道。“嫣然，你还活着！”嫣然转头看向大厅西侧，纳兰肃坐在地上，手脚被反绑，胸前沾满鲜血，但是人精神得很，可能是嫣然醒过来，变得异常兴奋的缘故。
“萧战，你不惜弄出人命，也要逼他们成婚吗？”纳兰肃诘问道，萧战坐在椅子上，不答话。这张椅子的椅背削去一半，切割的边角线令他的背很不舒服。“你这样做，不会被人耻笑吗？如此下三滥的手段都拿来使，也不怕外人笑掉大牙！”纳兰肃试图用激将法让他接近自己，从而制造机会去挣脱束缚。
“嘿嘿，谁不知道你家娘子是如何被迫成亲的，我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萧战黏着胡子，微笑看着他，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龌龊的想法。纳兰肃睁圆了眼睛，眼珠子快要从框子里掉出来。“什么？我的娘，她嫁人时到底发生了何事？！”嫣然扭转着脖子喊道，她被人按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你不知道？对，你的好父亲不会跟你讲，一位姓茂的千金小姐如何被骗婚，骗她要嫁给一位如意良君，还是她的那位心上人。等到他的谎言被识破的那一天，你就不会再敬重他，不再当他是好父亲。”萧战微笑道，笑容像黄鼠狼一样虚伪又可怕。
“细节就不清楚了，但大致情况就是如此。你母亲叫茂湘竹，对不对？她长得可比你标致多了，不似你这般五大三粗。”“我呸！”嫣然吐出一口大浓痰，吐到萧战的裤腿上。
“把她嘴巴堵上，接下来的话就好好听着，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反应，是愤恨还是恶心？还是痛苦又悲伤的复杂有趣的表情？”萧战向其他人做手势，让他们暂且退下，只留萧战、大长老、纳兰肃和嫣然四人在会议大厅上。
萧战抿了一口茶水，轻轻敲击额头，徐徐而道：“记得那是九月份的秋收季节，茂家所在的一座小城镇，附近的河流发洪水，将他们家的租地都淹了，又赶上流感，一半的人都没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茂家向纳兰家借的一笔高利息贷款快到期了，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抵债。债主不要地契，距离太远，又是流感重灾区，所以只要未出嫁的茂家大小姐，就是你娘。其余债务一笔勾销，就当纳兰家大发善心。”
萧战停顿了一下，看到纳兰肃和嫣然的反应一如预期，满意地续道：“茂家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小姐，她的容貌那叫一个天香国色，万人敬仰，连纳兰家的未来家主也痴迷于她的美色。老天造化弄人，将小姐放在一个小小的茂家里，茂家既没有什么实力和背景，又遭遇了如此天灾人祸。所以在纳兰家的威逼利诱下，将小姐的贞洁双手拱让。”
萧战走到嫣然面前，在纳兰肃惨白的脸色下，一字一顿地道：“茂家编了一套理由来哄骗小姐，将小姐送走，而你的好父亲，半路上就把她强奸了。谁叫她生得这么美？只要男人见了，都要迷了心窍，哈哈哈！”张狂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大厅里，纳兰肃脸如死灰，不敢看向嫣然。
“嗯？”萧战眯了眯眼睛，好像看到嫣然脸上有什么东西在闪动，“错觉吧？可能是消耗了太多斗气，有点头晕眼花。”萧战坐回椅子，喃喃自语道：“后面的事情就不用讲了，自从你娘嫁入纳兰家后，你爹百般疼爱，几乎是有求必应，只是有件怪事令人百思不得解，茂家人在小姐出嫁后的某天晚上，消失得干干净净，好像从未存在过。不论如何打听，没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过了几年，你娘亲也去世了，好像茂家人受到了什么诅咒，所有人都活不过三十岁。”
一粒小石子从房梁上掉下来，掉在萧战的脸上，他皱了皱眉头，站起来对大长老道：“你看住他们，我叫人押送下。”走向大厅前门，跨过门槛时，听到扑通一声巨响，夹杂着大长老的尖叫声。（大长老为阵法注入了大量斗气，有些体力不支，容易被打倒。）
萧战僵硬地转回头，只见大长老横躺在纳兰肃身侧，捂着胸口，不停地喘粗气，手指着前方，脸带惊讶和惧怕之色。本该被缚住手脚，动弹不得的嫣然，却站了起来，瞪视着萧战，全身散发出的灵气波动，像波涛汹涌的怒潮般袭来。
萧战体内的斗气急速运转，如此恐怖的气息，在加列毕身上都不曾感受到过。而这气息却散发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从颜色上看不出是何种斗气，因为它没有根本颜色，只能凭借敏感的神经来感知它的存在。嫣然的一头黑发全部变成银光闪闪的白色，双眼死死盯住萧战，衣角被激荡的斗气吹得飘扬起来。
“看招！”嫣然喝道，右掌平平地推出。萧战暗笑道：“这是什么掌法？好像还不懂将斗气化为虚影，肆意地挥霍斗气，效果会大打折扣。”红色斗气聚集于手掌边缘，从左上方斜削至嫣然的手腕。
“啊！”惨叫声并非来自嫣然，而是萧战，他急忙缩回手掌，发现手掌的皮肤被烧焦了一层。“这斗气怎会如此凌厉，并不亚于斗灵者！”萧战内心惊骇不已，纳兰肃则泪流满面，恍惚间从嫣然身上看到了爱妻茂湘竹的影子。
不管内心如何惊涛骇浪，也不忘调整气息，用斗气紧紧地包裹住身体的每一处地方，不敢再直接触碰嫣然。“斗气再特别，也有消耗完的时候，像这般胡乱使用，消耗速度就更快了。”凝神防守着嫣然的每一招每一式，能避则避，避不了就用浑厚斗气挡住。
若是换做别人，早就使出必杀招数“狮子吼”，这是一招将全数斗气压缩至喉结内，再以超高频率放出来。张嘴的姿势必须保持不动，短时间内虽然漏洞百出，但是如果时机刚好的话，一开始会冲击听觉神经，带来持续的眩晕感，然后破开防线，进一步造成重创。
“父亲！不要对她动手！”萧炎突然闯进来，拦在嫣然的面前。“小心！”萧战眼角几欲眦裂，说时迟，那时快，嫣然的一只手紧紧地卡住萧炎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