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由的鸟儿

长长的红色裙摆放在躺椅上，露出一双修长的小腿，犹如一块莹洁无瑕玼的玉石。少女轻抬下巴，眼珠转动，指关节勾着鼻尖，极尽妩媚之态。嫣然用恳求的语气道：“求求你高抬贵手，带我去迦玛城，那边会有人给你结账的。”

“好，一两银子！不给就走！”红衣少女毫不客气地道，为了报复嫣然之前的无礼态度，故意抬高了原价。“这和抢劫还差不多，我哥哥未必肯出这么多钱。”嫣然暗道，脸上却堆满笑容，乖乖地接受了这个价格。

“等我一会，我去收拾下行装，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红衣少女走进后面的帐篷，嫣然坐在小板凳上，开始怀疑人生。“小绿，小绿，快醒来！”红衣少女喊道，帐篷里面传来与老鹰类似的凶猛啸叫声。

一只狮鹰翼兽探出头，晃了晃有酒坛子这么大的脑袋，打了个哈欠。“怪不得她一点都不怕我，我要是敢对她动手，这货能一口咬断我的脖子。”嫣然心里有点发悚，连脖子都没有它一条小腿粗。

名叫余春桦的红衣少女，换上一套戎装，并随手扔给她一件外套。“穿上，上头冷，等大风刮到身上，就像有人用刀子割你的皮肤。”

“没有马车或者轿子那一类可以挡风的载具吗？”嫣然问道，她是坐着马车来的，舒适而且很有安全感。“要是我能买到那种东西，就可以雇佣一名伙计，不用亲自驾驶了。”余春桦摸着小绿光滑的羽毛，冷笑道。

“可是，我恐高啊！”嫣然脸红道，她尽力稳住声调，双腿却不由自主地发抖。余春桦假装视而不见，拍拍小绿强壮的后腿，跨上鞍具。

“你上来。”余春桦第一次向嫣然友好地伸出手，脸上绽放的笑容犹如一朵娇艳的花朵。嫣然看了看少女脚下的庞然大物，绿色翅膀和浅蓝色带斑点的皮肤，发达的肌腱和尖利的鸟喙。特别是小绿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子，冷厉的目光投射过来，好像自己的心跳被按下暂停键，呼吸变得艰难。

嫣然一狠心，跳上了小绿的背部。余春桦一声口哨，小绿展开双翅，扑扇着跑向悬崖，伴随着嫣然的尖叫声，二人一兽掉入深谷。

悬崖另一边，又响起一片呼啸声，小绿的翅膀完全张开，像自由的绿色蜻蜓，划破长空冲上云霄。嫣然翻着白眼，白沫子从嘴里流出来。

“嘿嘿嘿，感觉如何？好玩不？”余春桦的笑声从面罩下发出来，结实的皮带将她们俩人和小绿拴在一起，这样她们就不会掉下来。

……

嫣然将吃了一半的干粮，递给余春桦，问道：“还有多长时间能到迦玛城？”“还有半天时间能到，和你隐瞒女人身份的时间一样长。”嫣然吐了吐舌头，哄着她道：“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有意的，在外面还是扮成男人安全些。”

“哼，没人想和你说话。”余春桦假装生气，在面罩的遮挡下，却窃笑个不停。“一两银子太少了，得多加一百文钱。”“喂，说得好好的，怎么又要加钱了？”嫣然现在骑虎难下，受制于人，只能温声温语道。

“只要你以后不骗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些优惠。”“你骗我就可以？你不是刚骗了我五十文钱吗？”

“自古以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骗骗他们怎么了？再说我一直以为你是男人，这怨不得我啊。”余春桦编了一套理由来说明自己行骗的正当性。

“现在知道我不是男人，为何还要加钱？”“因为，我喜欢你！我知道你没钱，所以我要留在你的身边，等到你把钱还清为止。”余春桦笑道，笑得嫣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你有病吧？喜欢还要找借口留下来吗？”“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你……知道的。”一向骄横的余春桦突然变得有些娇羞，娇滴滴的声音听着很舒服。

“呃，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她是斗师强者，你可以试着跟她讲道理，看她怎么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斗师强者？虽然不好办，但是值得一试。”嫣然对她竖了一根大拇指，赞叹她敢于直面强者的勇气。

“或者，我把你带走，永远不要回来。”余春桦狡黠一笑，在嫣然脸上捏了一把。嫣然担心不已，担心她真的说到做到……

一个时辰后，乌云布满天空，似乎即将发生重大的变化。嫣然紧张起来，“要不我们先降落找个安全之处，等天气变好再出发？”“不行，下面是迷失森林，到处是浓郁的瘴气，能隔绝外界大部分的感知。还有一种传说，里面居住着一种危险的生物，会将闯入者全部吃掉。”

余春桦的额头和手心全是汗水，嘴里不停地发出哨声，小绿会意，将飞行速度提至极限，风驰电掣般地穿过迷失森林的上空。还没有到达几公里以外的安全地带，天空就发生了变化。

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狂风刮得树枝东倒西歪，豆大的雨滴降落下来。嫣然紧紧抓住余春桦，尽管浑身湿透，但她们对此毫无感觉，只有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充斥在脑子里。

刹那间，一道闪电劈下来，劈在小绿的左翅上，整个失去了平衡，摔进黑暗深邃的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