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废后

首相商容从意识形态和经济发展两个角度分析问题，从意识形态来说，殷商玄鸟受命于天，得了天命就应该好好敬天，而敬天的最高标准就是活祭，其中最厉害的祭祀等级就是用殷商贵族活祭。

不只奴隶是祭品，到了关键的时候，得活祭贵族，而且贵族地位越高，活祭效果越好。

废掉活祭就是不敬天，天帝不再保护殷商，殷商还怎么做天下的主宰？

二就是经济效益，现在大部分奴隶并不是殷商人抓的，而是八百诸侯抓了进贡的。如果殷商不消耗这些奴隶，八百诸侯就把奴隶留下自己用了。

八百诸侯地区不同，风俗不同，一些地方有活祭，一些地方不会活祭，而是将奴隶用于生产，这不是壮大诸侯的行为么？

其实根本没用，八百诸侯早就在壮大自己了，殷商人就算两天一占卜，十天一活祭，也消耗不掉多少奴隶，八百诸侯还是会继续用奴隶生产。

比干也站出来说道：“大王，不能因为你有手工作坊可以容纳奴隶，就不允许其他贵族活祭。很多贵族只有土地，并没有作坊，容纳不了那么多奴隶的。”分给贵族奴隶是必须的，但一些贵族只有有限的土地，能承载的奴隶数量有上限，奴隶多了、老了就得祭天，否则根本养不起。

大王有大量的作坊，需要很多奴隶，大王可以用商品换别人的粮食养活奴隶，但其他贵族做不到。

总之大臣都反对。

大王说道：“这件事情你们回去考虑考虑，退朝。”

大臣们肯定不能让大王推动改革，除了大臣直言上谏，也通过姜王后吹耳边风。他们并不知道这就是大王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废掉活祭，而是为了废掉王后。

想要开一扇窗子，就要打破屋顶。

姜王后很耿直，既然要她说，就非常耿直，直接到寿仙宫，直言道：“大王沉迷酒色，万民失业。妾闻言君主有道，去谗言而远美色，此人君之宝。所谓天有宝，日月星辰，地有宝，五谷百果，国有宝，忠臣良将，家有宝，孝子贤孙。此四者乃天地国家之宝也，如今大王荒淫酒色，听信谗言，不尊社庙，惑乱朝纲，变祖宗之法，坏殷商基业，乃败坏家国之宝。望殿下明察。”

大王脸色黢黑，王后是贴脸开大，完全不给面子，好像自己就是个亡国之君。不过想到可以废掉对方，大王就说道：“那按照贤妃所言，我应该如何？”

姜王后也直接说道：“应该废费仲、尤浑，亲首相、亚相，远离美色，减少宴席，日勤政务，不要自满。大王若按照妾身所言，国人可安，天下太平。”

“好好好。”大王不怒反笑。

王后还是没有意识到大王的怒火，继续说道：“臣妾一片忠心，若大王听取，天下幸甚。”

“好一个心怀天下的王后，本来你应该管理内宫，现在连朝堂之上的事情也想管了？！今天我就治你一个内宫干政之罪，你认罪不认罪？”

“臣妾是一片好意，大王不但不听取，还颠倒是非，要治我之罪，难道要亡天下吗？”王后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反正不听她的就是昏君，就得亡国。

苏妲己在一旁看大王脸色由白变黑，又变红，显然是血压蹭蹭地往上长，看得出他没让金瓜武士把王后打成肉泥，已经是很克制了。

不过说回来，不管是贵族还是王后真是一点也不给大王面子，都是直言批评说大王听信谗言，不识忠臣，或者就是好色亡国。开口闭口大王就一定要做亡国之君，好像一个个都看了剧本。

“来人，将她关进中宫，不允许任何人看望。如果有人敢违反命令，先抓起来再说。”大王愤怒地说道：“本来寡人想着我们夫妻一场，就算你不理解寡人，也不至于成为敌人。没想到你如此不识大体，那就休怪寡人废掉你这个王后。”

“昏君，你不听忠言，定要葬送殷商江山。”王后被拉了出去，但还是输出。

宫内发生变化，宫外的人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他们知道王后直言上谏，却被大王软禁。而且大王还说要废掉皇后。

这让太子党很紧张，今天废掉皇后，明天就要废掉太子。

于是第二天大臣纷纷上奏，两位王子也想要找人救出母亲。

大王也不甘示弱，写了王后十大罪状，和大臣们撕逼。而且还隐隐地表达出只要支持自己废掉王后，就可以不废掉活祭。

大臣们也不是人人都是太子党，既然大王愿意退步，那换一个王后也不是不行。

最终大王还是成功地废掉了王后，但没有进一步废掉太子，而且迅速将苏妲己立为王后。

苏妲己本来以为会立鬼侯女，没想到真会是自己。但大王只把鬼侯女当属下，只有苏美人才是契约灵魂的伴侣，只有苏美人才有资格成为王后。

大王直接找商容占卜，结果是立苏美人为王后，大吉。

商容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大王继续接受殷商的占卜。如果自己给个大凶的结果，大王肯定又要提及废掉活祭的事情了。既然大王想要立苏美人，就顺水人情，也让大王再次接受殷商祭祀。

大王看到大吉，是非常高兴，果然不再提废掉活祭的事情，而是高高兴兴地接受了殷商占卜的结果，在显庆殿大排筵宴，立了新王后。

苏妲己也只能接受，这次博弈废掉王后，降低了东伯侯的好感度，下次废掉太子，东伯侯的好感度应该清零了。

“接下来还是得努力。”苏妲己也很矛盾，如果要修炼，就得清心寡欲，最好就是结庐在人间，住草庐、吃素食，安安稳稳地修行，王宫的奢靡生活正是修行最大的敌人。

她可记得，战争开始之后，姜子牙每次请救兵都要结芦蓬，也就是用芦苇和蓬草搭建的屋子，好好的宫殿不住，却要住草屋。

因为仙人有自己的规则，不是胡来的。而苏妲己要惑乱君心，和修仙完全是矛盾的两回事。

想要修仙就要克制享乐，就要将身体的享受降低到极点，控制人欲。偏偏王宫的日子充满了奢华和享受，哪怕国库没钱，但口腹之欲还是能轻易满足的。

“我要破坏殷商气运，又不能毁坏修行，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怎么办？”苏妲己苦思，想到自己是不是可以让宫中妃子的美色帮助自己修行？

现在她是王后，管理内宫，所有妃子、女官、宫娥都要听她的命令，要不要让王后、黄妃、杨妃来帮自己修行？一方面可以以美色训练自己的意志力，一方面也可以惑乱君心。

如果黄飞虎和杨任知道他们的妹妹在宫内被苏妲己玩弄，肯定颜面尽失，再也不愿意留在殷商做笑柄。苏妲己心想如果自己祸乱内宫，也能激化大臣和君主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