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的宝贝啊
首都星三区艾克塔尔街道六十四号,是帕克家的地址。
西里尔不可置信地说道:“所以……是父亲设计的母亲和妹妹的死亡,那不是一场意外……”
西里尔跪在地上,呼吸都变得艰难,“原因……原因仅仅是因为妹妹没有被检测到灵能。是了,罗莎琳德有灵能,父亲很喜欢她,经常说,等罗莎琳德二十岁的时候,进试炼林里,一定能觉醒成为灵师。”
陆斯恩把他扶起来,想安慰他,但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光屏上的长乐,又觉得最该被安慰的人不是西里尔。
顾如鹤沉声道:“你的母亲,她把被爱人背叛的愤恨都发泄在了长乐阁下身上。长乐阁下身上的那些伤疤,应该都是拜她所赐。”
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很少说话的泽菲尔跟着附和:“按照联邦律法,就算因为若拉女性的身份进行刑罚减免,她做的这些事,也够死刑了。”
是的,不单是长期虐待女性,还有人体实验。
这也是长乐的经历会成为最高等机密的主要原因,如果这些东西流出去,会有多少人用这样的方式对待更多的女性。
一位没有被检测到灵能的女士都能变成如今这般恐怖的强大,那其她女性呢?
就算成功率百分之一,牺牲九十九个女性,成就一个如此强大的灵师,总有利欲熏心的人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光屏上,长乐蜷缩在单人床的最里侧静静睡着,封锁的门打开,若拉走进来。
她手里拿着一把刀。
陆斯恩惊呼:“她想干什么!”
若拉走近长乐,缓缓举起那把刀。
西里尔哀求:“不,住手,母亲,那是妹妹,是你的亲生女儿!”
顾如鹤攥紧的拳头在发抖,他害怕那个苍白瘦弱的女孩就此离开人世,明明他知道不会,因为他已经见到了未来的长乐。
可心头的恐惧如潮水般漫上来,顾如鹤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来自亲生母亲的刀刃狠狠扎进长乐左肩,长乐痛呼着醒来。
【啊!】
若拉神情疯狂地使劲把刀刃更往下,长乐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但是太疼了,太疼了……
十七岁的长乐仰着头发出凄惨的喊叫。
【若拉!若拉——!】
饱含痛苦、悲伤、绝望等等负面情绪的呐喊穿越时间,在今天被人听到。
西里尔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过往,年轻有为的少将从没这么狼狈过,他跪在地上恳求自己的母亲放过妹妹。
那个总是笑嘻嘻撒娇要吃冰淇淋的妹妹,那个抱着他的腿不让他去上学,因为不和他分开的妹妹。
“她那么小,她还那么小,不是她的错……母亲……母亲,求你了,别这么对她……”
陆斯恩浑身发抖,他的精神力控制不住地发散,幸好在场的人精神力等级要么和他一样,要么比他高,倒是没有人受到太大的影响。
没人提醒他控制好精神力,甚至没人注意到他的精神力失控,因为另外三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到血流出来的那一刻,顾如鹤瞳孔瞬间缩小,他的嘴角溢出血丝,是他咬牙太过用力,咬破了嘴里的肉。
听到长乐凄惨悲怆的呼嚎,他的心脏好似被狠狠捏住,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左肩,那个位置很疼,像是被人拿刀扎进去,狠狠翻搅血肉般的疼,疼得他直不起腰,艰难地喘息着。
他知道,他的左肩没有丝毫问题,他在为长乐的痛苦而痛苦。
也许在直播里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情愫就种到了他的心里。
但是‘联邦律法’习惯性克制自己一切私人情感,导致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对于长乐到底怀抱着怎样的心思。
但现在这份感同身受的痛苦拨开了眼前的迷雾,他想守护她,不想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守护其她女士是出于法律,出于道德。
守护长乐是出于本心。
若拉突然清醒过来,她颤抖地扔掉手里带血的刀。
【我……我病了,我不是故意的……是因为依夫,因为依夫·帕克,你知道的长乐,我的心生病了,我不是故意的……】
这次长乐的眼底真的漫上了一丝凶狠,【若拉,我会杀了你。】
若拉慌乱跑出门,这时候都不忘将门锁上。
她走后,长乐瘫倒在床上,没有管自己的伤口。
很快,若拉又回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箱。
她坐在床边,将长乐的头放在自己腿上,细心地清理伤口。
【对不起,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的……妈妈,妈妈给你唱歌好不好。】
带着哭腔的柔缓歌声飘荡在实验室里。
【我的宝贝啊,睡吧,睡吧。天上的星星,眨眼睛。躺在妈妈怀里,入梦乡。明天的太阳啊,等等我的宝贝。】
直到伤口处理好,若拉起身离开时,长乐都没有任何回应。
若拉走到门边,正要开门出去,身后传来声音。
【若拉,你放我出去,我去首都星三区艾克塔尔街道六十四号找依夫·帕克,他看我灵能这么高,一定会留下我,我找机会杀了他。】
【若拉,我杀了他,给我们报仇。】
【如果你想的话,帕克家的其他人我也不放过。他的那个儿子,叫西里尔是吧,也是你的儿子,要一起杀吗?】
若拉觉得长乐很陌生,【西里尔不光是我和帕克的儿子,也是你的亲哥哥,他是无辜的。】
长乐从床上坐起,一双眼眸如同死水。
【若拉,你不明白吗,什么哥哥母亲父亲,我都没有了,我没有家人。是你杀了他们,从我心底把他们抹去了。】
【你说西里尔无辜,那我呢?若拉,我难道就不无辜吗?为什么你可以这样对待我,却不允许我杀西里尔。】
若拉没有回答,她转身逃了。
安静下来的实验室只余长乐一人。
那个孤寂的世界里,一直都只有长乐一个人。
她走到今天,走到星际3604年,走到她的二十岁,真的走了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