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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来也匆匆

赵顼本不想见,但又奈如何?

辽国此时可比他强的不是一丁半点。

一路上,他在想应对之策,与辽国交恶是定然不可能的事情。

唇亡齿寒他还是明白,毕竟女真还需要让人家抵挡,绝不可能再重蹈历史覆辙。

不过,他也明白,檀渊之盟下辽国使节也不会乱来。

进入宴会里,便有一股难闻的味道,羊腥臭。

司马光一眼就明白了,出声道:“陛下,辽人平时羊肉,羊奶吃的多,毕竟草原上人,难免不如中原这般注重卫生。”

人群里一眼见到了右边的三位壮汉,与他们相比块头翻了一倍,身高也起码八尺,着一身仿汉北班服,头上秃顶相当明显,俗称地中海。

吃饭倒是用筷子,但瞧着都是左右交叉着夹肉十分别扭,说话声音也如大汉,如低音炮一般。

“这肉怎么切的都细条的,这样怎么能吃出肉味呢!”

辽国人用的是契丹语,但赵顼竟发觉自己能听懂,语调与蒙古语极为相似。

自己当年入草原呆了几年,若是蒙古语出来会不会把它们吓一跳呢?想到这里便边往主位走边开口:“中原人可不如你们来的豪放,吃东西若像你们这样迟早都要噎住。”

宴会当中人大都吃惊,望着赵顼。

辽人脸上之色更为明显,带头者惊声:“你竟会契丹语!”

赵顼挥着龙袍而坐,大笑:“这有何吃惊,作为中原皇帝,本不是应该通晓?”

那说话者听闻也大笑:“上一次来时,见你还是小娃娃,说话口气也不见得如今日这般大。”

辽人的话总有种仗势欺人之感,来到了大宋似乎君臣礼仪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形同虚设。

对讽他还没怕过谁,“上一次见你也只是旁边的跟班。如今都往前坐了几个位置。”

话音落下,另外两个辽人易怒般的站起身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顼吃着水果,慢声道:“中原有句俗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回去可问问汉人是什么意思。”

四方馆的人本想着翻译,结果见这样,自己只好与剩下的三位解释,越解释火气都大,在大宋土地上都敢这样说话,赵顼则压着手示意冷静,对着辽人用契丹语说道:“你我两家自檀渊之盟以来便是友好邻邦,朕也不需要像你低声下气,朕素有耳闻,你们应该才平叛耶律重元内乱没多久吧?这时候,朕对你说句忠心话,别看现在乙辛当权,他是跟重元一样的。你们皇帝现在是驱虎引狼。”

萧禧吃惊不已,这大宋皇帝怎么对我们国家的内部斗争这么熟悉!就连谁掌权都知晓!他要问问清楚:“你怎么知道的!”

赵顼知道,戳中了对方要害,穿越者的好处慢慢体现出来。一字一句地回道:“这你不必知晓,你们辽国上至皇族,下至军队的事情我一清二楚!”

这话把对面三人弄得不知要如何回答,他们只是乙辛派来的使官对于这些怎的会知晓更多呢,惊疑不定,三人都怀疑朝中有这大宋皇帝的奸细。

后面就连对话也不进行了,赵顼乐得悠闲。

转而偷瞄了左边司马光一行人。

司马光没有吃饭,只是喝着葡萄酒,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他身边的王安石也同样如此。

宴会就这样草草结束,司马光与王安石二人被叫进了垂拱殿。

王安石先开口:“陛下,如果您所说都属实,辽国内部争权夺利之下,我们可以联系女真对他们进行两面包夹,如此之下,辽国必然灭亡!”

司马光点头道:“臣也附议。”

赵顼知晓这俩人一定会如此提议,毕竟所有人会觉得辽国威胁比在远方的女真威胁更大,敲了敲桌子,“两位卿的意思朕当然明白,但如此之下,如果辽国灭亡,我们就要直面女真,而我们的实力真的打得过吗?”

王安石接话道:“臣以为两边可让女真乘机消灭辽国有生力量,并且我们或以燕云十六州为谈判发吗,出兵帮辽抵挡,慢慢蚕食。”

赵顼想了想,还是不行,一旦撕毁盟约,辽国兵弱,放女真进来的后果可想而知。摇摇头,“此事不可,不论他们内部如何,我们所做的事情还有许多,填补亏空,削减士兵才是首要任务。”

见他这样坚定,两人不再继续,先行告退。

到了夜幕,想起来还没去后宫,匆匆上路。

第二日,四方馆来报,三名辽使已急匆匆回去。

赵顼笑了,这三人估计是真信了。

反正安插奸细又不算毁盟。

这日下午,通州案因为刘正夫的死而只能结案,赵黎被判了凌迟,其余造反士兵先发了家属欠的饷银,再判了这些人一年的京师劳作。

听童贯来报,赵黎死的时候像个汉子,就像是知晓没人来救他。他的一家四口被抓前就被他杀了。

赵顼有些吃惊,他从未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人。

黄昏时,童贯急匆匆又来了,“宋贵妃忽然临产!您快去看看!”

听得如此,赵顼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还是童贯又道:“官家啊,快去去,太后等久了又得责备。”

毕竟没当过父亲,而且换了灵魂之后总觉着像是接手的。

急匆匆前去,见到老母亲和皇后已经在紫薇殿外了。

“儿臣向娘请安。”

赵顼话落下,就听得高氏连珠炮似的接话,“让童贯来叫你都多久之前了?不想来不必勉强。”

赵顼赶忙解释:“此前忙着处理要务。”

高氏见他还顶嘴,声音逐渐高了起来:“呵,前些日子不见你一个人踏鞠?别以为娘不知道你肚子里那些事,她是你自己选的,你都不关心?”

赵顼额头冒汗,这样的话下来他是真不敢回了。

反倒是向皇后在一边帮着他:“娘,这几日陛下都很忙,昨日来时还与我说起。”

高氏脸色才渐渐放松下来,语气也缓和不少,“哼,你总是帮着他说话,二十有一连太子都没有生下来,我该如何下去面对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