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辽使来朝
赵顼接过话:“所以,其实很多东西已经过了时候,你们总说祖宗的东西不能改,但是你看看这件案子,老祖宗们有告诉你们怎么去判罚吗?不要总想着老祖宗都是对的,每个时候都不相同,阿云是谋杀了人,但对方没死对吧?你又如何去判?判死罪?那往后此类案件主审官们看朕以此定性都判了死罪怎么办?”
这番话下去,大殿内没了声音,也不知是在思考还是什么。
喝了口茶,赵顼继续道:“所以,很多事物都需要改革,你们平时总劝朕不要改变,这是不行的,所以我让介甫拟了一个新的词,叫做谋杀未遂,也给大家传阅一下。看看朕对于律法的理解是否合理。”
众人看的认真,但也没有反驳的,各个都在沉思,赵顼本想看看这帮人脸上会不会有什么吃惊的表情,结果令他失望,都是些老油子。脸上很难见到什么异样的面色。
到只有见腾甫脸上微微皱眉,赵顼有些不满,但也不能针对,于是对着众人就问道:“众位有何看法?”
韩绛先拍了马屁:“臣以为此条可以此案作为论据,下发各省学习,也省去错案冤案的麻烦。”
腾甫转过身子,抢过话:“官家,臣以为若是以后利用此法规避死罪会形成恶果。”
赵顼知道他的意思,也就是谋杀不把对方砍死,但把对方致伤残。
沉思一下后赵顼才回道:“若被害人因致伤陷入假死或者昏迷也论死罪处理。并且被害人不能超过一人,若同时两人陷入昏迷当以死罪论处。”
虽然赵顼对于法律其实并没有太多了解,但这样不漏洞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总归比阿云案这样的错漏判来的好。
这件事他不想再过多去解释,自己是皇帝,定下了就该定下,于是轻拍桌子说:“这新律法就加在宋建隆重详定刑统里面,作为补充律法处理。到底如何效果,还请后人来评价吧。”
见皇帝拍板,众人也不再过多讨论,都是老油条谁都不希望皇帝把火气撒在自己头上。
三司使韩绛又在后面提出关于补位文彦博与富弼的位置。
赵顼先开口问:“众卿以为谁能胜任?”
此话一出,殿内又寂静下来,无人敢先开口。他望过去,一个个半低着头,装作思考样子。不由的冷哼,“怎么?都没有人选?还是诸位都想毛遂自荐?”
负手而立,作失望状:“本以为众卿都会自告奋勇担当责任,可如今这样我万万没有想到,是怕得罪与我?今日朕自称于我,再问一遍,众卿以为谁能胜任?”
连问两遍,大殿内死寂,依旧无人出声。
赵顼懒得再废话,声了音调:“王安石,朕命你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接替富卿的位置。”
“臣无异议。”
殿内众人回答的极快,极为齐整,反而当是人王安石慢了半拍,很显然似乎对于赵顼今日的任命没有准备。其实赵顼并不知道这韩绛今日有这一出,但既然提出来了,不如早点把王安石放上来形成一条线,这样他也好把蔡京这步棋摆上台面。
关于枢密使的位置赵顼没有想好谁能接任,毕竟这也是个烫手的山芋。巡视一圈,眼睛放在了白发苍苍的曾公亮身上,这也是个写兵法的朋友。虽是与丁度合编,但起码对于军务方面还是非常熟悉的,念及也是老臣,想了想也算中和两边。
“命曾公亮接替文彦博枢密使职责,此上任命一周后执行,众卿是否有意见?”赵顼冷着眼环顾四周。
曾公亮显然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被卷进去,慢声询问:“陛下,臣年纪老矣,恐老眼昏花再误了陛下的信任。”
赵顼没来由的有些不耐烦,这帮人真是,一让他们担责就开始找借口!冷然道:“朕念及卿三朝元老,此位于你朕也放心,不必担忧,也就一年的时间,等朕找了合适的人自然会于你调整。”
见如此,曾公亮只得应下来:“臣谢陛下器重。”
此事后接着下一项。
司马光说:“拱卫大夫钱明忠报,辽国使团将在三天后抵达京师,此次前来是例行交流。”
赵顼来了兴致,连昏昏睡意都走了大半,“哦?他们派了哪些人来?”
司马光回道:“萧禧。”
赵顼脑中思考了一番,自己好像从未听过历史上有着一番人物。接着问:“朕不信他们只是交流,可否探知此来用意。”
虽然赵顼知道历史上的辽道宗耶律洪基是十分交好北宋的,但毕竟不是同族人,而且每年与他们的岁币可是一大负担!
更何况燕云十六州还在他们手上!
见司马光继续回道:“无从得知,得见了他们才能知晓其意。”
搞不清楚对方来意是最头疼的,饭桌上狮子大开口给他施加压力是赵顼最担忧的。现在的北宋还不见岳飞呢,就连西夏都打不过别提和辽国碰碰拳头。
“这样吧,这件事情,你们都去关注着,一旦有变化,咱们也好讨论,都是朝中老臣了,你们平时勾心斗角我也管不上,但是对外的时候,我,还希望各位卿同心同力,朕,不希望到时候见到谁与大家意见不符。”
终于是最后一件议事,赵顼喊了“散朝”后才长舒一口气。
原本作为牛马时,总觉着那些破领导们不干活就开会轻松的很,但如今自己半天议会下来,不仅是累,竟是腹部也传来饥饿感。
也难得今日吃饭多加了菜,吃饱喝足,便不想批阅札子了,在殿前踢起了球,正高兴呢,又见了母亲也在散步。
两人的眼隔着很远对视到了。
赵顼很清晰地便见到老母亲转了方向朝他这儿来,这样情况自己又不好离去,就当没见,原地继续颠球。
直到脚步声临近,才放下球装作刚刚看见的样子,“娘,真是巧。”
母亲直接戳窜了他的话:“别以为我没见你刚刚瞧见我了。”
赵顼尴尬,把球抱起来藏在身后。
母亲又接着说:“哪儿来的鞠?”
赵顼回道:“四弟的,之前与他踏鞠时赢来。”
母亲再道:“听闻你最近总住在垂拱殿里,连紫薇殿也不来了?人家天天来我这里,你倒好,躲在这里踏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