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计划
深夜，处于卡塞尔学院舆论中心的路明非和零在校园里铺着鹅卵石的花径中散步。
路明非又换上了自己常穿的简单白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倒是个懵懂天真的大学生。零似乎特别喜欢如她肤色一般的白色，纯白真丝长裙从肩上垂落到脚踝。
明月当空，佳人在侧，路明非颇有些惬意，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
两人所在的这一片角落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小腿高的篱笆圈出一片片不规则的花丛，鹅卵石小路延伸向远方。偶有银铃般的笑声随着夜风吹来，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手忽然被不经意地触碰了一下，路明非并没有在意，享受着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可“无意”的触碰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频繁。
路明非忍不住笑出声，轻轻伸手把那只捣蛋的手勾过来，从她的小拇指开始一根一根地握进手心，然后是整个纤细轻薄的手掌。
路明非牵着那只终于老实下来不再调皮捣蛋的手，转头去看身边娇小的女孩。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一对闪闪发亮的眼睛流动着光彩。
“零，你的手很凉。”路明非故意说。
“它一直是这样的。”
“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
路明非立刻想象出零嘟着有些幽怨地说“我不知道”的可爱模样，又一次笑出声。
路明非感到冰凉的手不安分地挠了一下自己，略一犹豫，慢慢张开手掌五指分开。那只手如同心有灵犀般立刻也张开五指，十指交叉在一起然后缓缓相扣。
“好些了吗？”路明非忍着笑问，用心感受那只逐渐变得温热的手。
“好多了。”零的声音很轻，如同蚊子哼哼。
“哥哥，很抱歉打扰你。”路鸣泽嘴上说着抱歉，带着笑意的声音却满是不怀好意。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路明非看着站在花圃里正在俯身摘下一朵花的路鸣泽，他依旧是精致的黑色小礼服和圆头小皮鞋，打着一个白色的领结。
“这不是想着给哥哥你送礼物来了吗？”小男孩跳出来，一脸讨好地把花递给路明非——是一朵玫瑰。
“有什么事，说吧。”路明非把玫瑰花放到嘴边闻了一下，手腕转动做出一个变魔术的动作送给身边的零。
路明非看着女孩把玫瑰花放在鼻尖的动作，想要摸摸她的头，又因为手被牵着而作罢了。这次路鸣泽来找自己居然没有避开零，路明非有些意外。
“小雷娜塔，现在的你看起来很好，我也替你开心，以后……”路鸣泽嘻嘻哈哈地跳到零的面前。
“闲话少说！”路明非察觉到零的情绪波动立刻打断路鸣泽，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拉到身侧。
“好吧好吧。哥哥，这次来是要和你说康斯坦丁的事情。现在卡塞尔学院的船已经到长江三峡了，按照计划，一周后康斯坦丁的卵就会被运到卡塞尔学院，诺顿会被引到学院因亲眼见到弟弟被杀死而暴怒来不及留下卵，再被卡塞尔学院杀死。”
“这就是你们拙劣的计划吗？就凭他们，杀死青铜与火之王？”路明非敲了敲弟弟的脑袋，不满道，“哦我忘记了，你会在合适的时候跳出来和我交换，由我杀死康斯坦丁和诺顿。”
“那当然是靠哥哥你啊！”小男孩高声道，“混血种怎么可能杀死一位君王？由哥哥你来杀死龙王，这就是我和昂热的交易。”
“你想怎么做？”路明非问。
“是哥哥你想怎么做。”路鸣泽声音开始低沉，透着怒火，“小弟我自然是想杀死这对兄弟的。不过还是看哥哥你，你想杀了他们或者原谅他们我都会支持。”
路明非又想起来视频里那个耷拉着眉毛满脸喜相的老唐，或者说诺顿，嘻嘻哈哈和自己聊天的样子。
“后天我会去纽约见诺顿，生死都随他。”路明非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身边的弟弟。
“哥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仁慈。”小男孩低下头平静地说，路明非却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喜悦，“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小弟我就回去了。”说完他的身影就消失了。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零指尖轻勾。
“不用，你在学院等我就好。诺顿无法对我产生威胁。”路明非平淡道，“这次去不是为了杀他的，只是给他一个选择，生，或者死。”
“什么时候回来？”
“没那么快吧，我打算和他一起玩几天。”路明非侧头看向零，“你在自由一日上表现出超出混血种认知的强大，也许会有人忍不住来试探你。”
“我知道的，遇到危险叫你的名字。”零抬起头看着路明非的侧脸说。
“没错！真是个聪明的女孩！”路明非拉起两人相扣在一起的手和另一只手鼓掌，“虽然我不认为目前有混血种能对你造成伤害，但还是不放心留你自己在这儿，也不能带上你。”
两人结束了散步，手牵手往宿舍楼走去。初秋夜晚微凉的风拂过带来远处的幽香，零星的落叶围着两人纷飞。灌木丛里有微微的动静，略微反光的镜头对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零……”路明非有些犹豫地开口。
“怎么了？”
“手出汗了。”路明非摇了摇手想要松开，却被箍得紧紧的。
“到了宿舍再分开。”零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零你先回去吧，我找芬格尔有点事，等会儿就上去找你。”路明非在三楼楼梯口再次尝试松开零的手，终于得逞了。
“好。”零点头，提着长裙上楼，一朵花瓣飘落。
路明非打开芬格尔宿舍大门，看着一地狼藉，心想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个家伙根本不会打扫。
“芬格尔，这次赚了多少钱？”路明非走到床边看着上铺正在躺着吃零食的大狗熊。
“师弟呀！你可终于来了！”芬格尔面露喜色，从枕头下拿出一叠绿油油的刀乐，“梭哈你果然是正确的选择！这次我大赚了一笔！分成之后你能拿到7170块！”
“多谢了。”路明非笑着说，脸上满是得意洋洋，“你的魄力还是不够，我这次赚了12250块！”
芬格尔一个灵巧的翻身下床坐到电脑前，噼里啪啦一顿按，把电脑转向路明非，一个滑跪拜在地上，“现在还有一个赚钱的机会！全看你了师弟！”
“说说看。”路明非没想到又能捞钱了。虽然他有苏恩曦在根本不缺钱，但是这样押自己赢然后拿钱的感觉太爽了吧！
“明天就是‘3E考试。’”芬格尔关掉电脑，满脸期待，“Extraction Evaluation Exam，血统评定考试，简称‘EEE’，用于鉴别学生的龙族血统。他们会在考试中播放念诵龙文的录音，凡是血统足够高的学生都会对‘龙文’产生共鸣，继而产生‘灵视’，龙族文字自然地浮现在脑海里。你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看到的龙文画在纸上。”
“成绩低于预评阶级的话就会降级，太差的会被勒令退学。”芬格尔两眼发光，“师弟你在自由一日的表现虽然很优秀，但是不足以证明自己的‘S’级血统。我会在论坛上开盘赌你是否会降级，然后，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