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吃下果子
泽维尔在飞艇外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好热。
她！她竟然对他这么做！
但是……她可能并不知道摸兽人耳朵代表的意义吧？
也不能完全怪她……
是自己太大意了！自从被那个所谓的“契约”驱使后，他对她的一切行为都提不起反抗之心。
相反，对她有着不由自主的亲近之意。
所以，还是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
自己早点拒绝不就没这事了么！
泽维尔，你还有待提高！
心中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他直起腰来。
拖拉机还没做完，自己就跑出来了。
郁禾……一定不高兴了吧。
然后，他楞在原地。
郁禾指尖夹着一片肉干，拧眉望着他。
肉干上被掰下的一小块缺口，在她细白如玉的指尖上显得格外显眼。
“这是什么？”
泽维尔张张嘴，然后又闭上。
刚刚才平复下去的脸色又开始泛红。
“我……”
挤出一个字，泽维尔就垂下头去。
作为军人，理应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如果元帅知道自己竟然偷吃，也会罚自己绕着营帐跑十圈的吧！
“对不起……我……”
“咕噜噜————！”
震天的腹鸣声自泽维尔身上传来。
哪怕是垂着头，郁禾也能看出他已经再次熟透了。
连始终挺立的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尾巴尽可能地夹在双腿之间。整个人好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大狗。
怎么办，有点有趣。
想捏。
此时的郁禾还不知道这种令人心痒的感觉是什么，她只是露出了一个震惊后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忘记了，自己虽然辟谷了，但是对面的小白，可还是实打实要吃饭的。
但是辟谷丹这种东西，她也不可能携带在储物戒里的。
正在犯愁之际，一声长长的呼唤自潭水边传来。
“主人——！”
见到那黄色小球儿急冲冲地朝着她飞来，郁禾眼前一亮。
她怎么忘了，沙棘是有果子的呢？
于是可怜的圆圆，被主人薅了一身果子的果肉后，又摸了两下头，就又稀里糊涂的去催生沙棘树了。
真·工具灵。
毫无歉疚之意的剥削者郁禾，望着已经蹲在地上的狼人，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
泽维尔忽然感到自己的兽耳被捏住了！
她！她她她！她又捏他的耳朵！
她还揉了两下！
这个，这个坏女人！
他确定，这次她是故意的！
霍然抬头，泽维尔用尽全身力气瞪着郁禾。
平时锐利的双目此刻水汽弥漫，微红的眼尾带着些委屈。
然后嘴里被塞了一个软甜的果子。
通常被辐射过的动植物，哪怕经过各种工序，吃起来也是十分涩口难咽。而泽维尔口中这枚果子，有接近乒乓球大小，清香四溢，带着微微的酸涩，剩下的就是一口甘润醇厚的甜。
泽维尔愣住了。
比起果树，不结果的树木更好种植培育。
哪怕是他，先有元帅提携，之后靠军功，也不过是能在王室的纯净植物园里离植物更近一些，时间更久一些，摸到植物，有优先购买衰落期植物的权限罢了。
吃纯净植物，尤其是纯净水果，是想都不敢想的，王室偶尔才能有的珍稀待遇。
而现在，一枚珍贵的水果，正在他的唇齿之间，弥漫着清新的水果香气。
泽维尔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郁禾见他全身僵硬，牙齿咬着沙棘果不动，不由奇怪。
“怎的不吃？是不好吃吗？”
泽维尔猛地回神，见着郁禾已经低下头来，脸庞凑近，一双美目正疑惑地盯着他，慌乱地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是好。
“我……”
“确实，现在条件太简略，只能凑合让你吃这个了。”
郁禾倒是没想这么多，小白不管是什么来头，想来也是个金尊玉贵长大的。
一个简单的果子，自然是不入人眼里了。
“等之后能种灵植了，也是有味道不错的灵植可以尝尝的。”
郁禾自然而然地规划着未来。
而泽维尔听着她的言语描绘，兽耳悄悄又红了。
“不，已经非常好吃了。纯净植物十分珍贵，除了王族无人胆敢享用。恐怕我是除了王族能吃到纯净水果的第一人吧。”
珍惜地一点一点咽下沙棘果，泽维尔郑重地说道。
不愧是纯净植物，直接食用的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盘踞在精神海的狂暴黑影再次被净化一丝，而且，这次是实打实地消失了，而不是像之前的变淡。
虽然效果比不上之前郁禾给她的丹药，但是那丹药很明显花费了更多心力，而这枚水果，对他这种兽人来说珍贵，对郁禾而言，不过是随手采摘的一枚果子罢了。
泽维尔冰蓝的眸子越发晶亮。
只要她愿意和帝国合作，释放善意，那么她无论来自哪里，身上的一切秘密，都不再重要。
只要能够联系到元帅，让兽人们都能吃上这种纯净的果子，兽人还怕什么精神海暴动，又何愁收复不了失去的领地？
到那时，久违的和平也许就能真正降临了。
王上和元帅的心愿，说不定真的能在有生之年实现！
郁禾显然也想到了些什么。
天道已经给了她明确的指引，自己想要重走修炼大道，仅凭一己之力是完全不够的。
现在，通过泽维尔的只言片语，她已经明了自己能力的珍贵之处。
这里纯净植物珍贵，种植困难。而自己恰好挥手成林，驱黑雾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若是让更多的人知晓自己的能力，必然会心甘情愿来帮助自己。
既然这个世界的力量法则之一就是，借助外力提升自我实力，自己又何尝不能这么做呢？
只要种植就能净化狂暴黑雾，反哺自身修为。
那只要将灵植种满这世界，自己也就能登上通天大道，飞升成仙！
二人各有盘算，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其中蓬勃燃烧的希望。
泽维尔主动单膝跪地，右手捂胸，向郁禾行了一个帝国的至高礼仪。
“请恕我之前多次隐瞒之罪，主人。”
“我本名泽维尔，隶属于星际伊索帝国第一军团，阿斯兰元帅麾下。
“由于政见不合，我被人陷害，导致精神海暴动，被迫送入荒星。途中多次遭受追杀，侥幸被您所救。
“泽维尔愿以卑微之身终生侍奉，倾尽所有报答您。若您能救兽人脱离苦海，帝国也必举国之力报答，满足您的一切要求！”
说完，泽维尔朝着郁禾深深叩首。
郁禾坦然受了这一拜。
虽然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但自己才是拥有主动权的人，自然有挑选的权利。
这一拜，她受得起。
“你的诚意我已知晓。现下论别的也是纸上空谈，先将眼前事做好，后续再细聊吧。”
说完，泽维尔面前落下一个袋子。
浑圆的沙棘果从没扎好的袋口滚落出来，沾着点儿黄沙，金灿灿的，漂亮极了。
泽维尔狠狠闭了一下眼，抖落一滴晶莹。
“是，主人！”
“不过，泽维尔什么的，还是没有小白好听。今后，继续叫你小白，你可有意见？”
“……没有，主人。”
“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