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反情报科的勾心斗角
V感觉自己遭受了人生中最不应该有的意外。这点感触在她的声音里也有所体现，因为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她的声音骤然又提高了八度。
“你说什么？！”
“你把他们都做掉了？那一队军用科技的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V那边传来了一点嘈杂的惊叹声，好像是她旁边其他的荒坂员工说的。
这也不奇怪。
江起记得，为了充分的管控员工效率，荒坂的所有反情报科成员都是在三面是玻璃，一面是各种高精尖设备的小房间里办公的。那面放设备的墙还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让所有反情报科的成员看起来都像资深恶人。
现在，V的脸其实也差不多了。
在视频电话的方块格子里，她那张漂亮的脸在红光下变得扭曲起来。
“都给我闭嘴！”
她转头对旁边厉喝了一句，又在电话头像里狰狞地转过来看江起。
“你真这么做了？”
“是。”
“怎么做的？那边有多少个人？”
“大概十几个吧，一个小队的人。”
“其实你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看了一下日志，他们昨天晚上就已经到了，所有有用的情报都已经记录在了他们的脑子里。但刚好，他们还没来得及把事情查完，电脑连接都还敞开着。”
“所以你就把他们都杀了？”V阴沉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了‘嘭’的一声。
“你疯了？那可是一队军用科技的人！你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事情吗？！你特么就算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V的胸膛剧烈起伏，表情里甚至透露出一种狠辣，看上去想要冲出屏幕把江起掐死。
她几乎有些后悔自己早上的举动。
V的手忍不住在桌上攥成了拳头。
明明人早上还看起来挺正常，阴了人还知道扫尾，怎么下午就能蠢到这个地步？他的黑客实力比她想象的要高了一大截，反而情商却根本没有之前她猜的一半——！
……也不对。
能干掉一队军用科技士兵，不能蠢到这种地步啊。
V的脸色变幻了一阵，然后又压抑了一些怒火：
“你查到什么了？”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江起的表情倒是从头到尾没什么变化：“当然。”
“你还没看重新导入到你那里的报告吧？”
他又顺手给v发了一个截屏。
“看看这个。如果你把监控录像调到巴恩斯死前的十三分钟，仔细看监控右手边第三根柱子后面的玻璃，再用程序调高一下分辨率——你就能从那里面认出两个知名人士的脸。”
V一边放大他发来的图片，看到了他说的东西，皱了皱眉。
“直说吧。除了军用科技的那个议员，对面是谁？”
“苏石化的一位高管。”
江起一边说，一边在面前属于卡斯·莫德的电脑上轻轻摁了几个键，让电脑在一阵闪烁之后彻底黑屏，冒出了一阵青烟。
他在已经清理干净，只剩下一个气息奄奄黑客的屋顶站了起来，然后在光脑上打开了苏石化的官网。
它的标志是一个一角是水滴的红色五角星。
苏石化，位于2077年斯拉夫区域的最大石油公司，是和沛卓石化并列的世界两大石油垄断公司之一。它原本在生产CHOOH2，一种用转基因酵母和小麦制造的复合谷物醇，标准的人工合成酒精燃料，也是当今几乎所有载具的燃料。
不过，因为沛桌同样能够生产这种燃料，它们已经转为研究环保的石油开采技术，据说已经成功——
但公司环保？这听起来就像是个笑话。
而最重要的是，它是一直延续的美苏争霸中的‘苏’。
“布拉德·诺伍德居然这么胆大，敢和对手公司的员工私下见面？”V挥挥手，让下属把监控调出来，然后冷冷地说。
不过，她其实没说全。
是布拉德胆大吗？
不，明显是这两家公司私下里想要开始勾结些什么了。俗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反之亦然。
军用科技和苏石化想开始合作也不意外。
但她的表情也终于好转了起来，没有一开始听见江起说他把人都杀了的时候那种阴着脸的样子了。
“怪不得——怪不得诺伍德会把事情做的这么明显，也怪不得军用科技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万一被巴恩斯把事情爆出去，他们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可以，这事能做……情报递出去，他们的管理部门估计都能被撸下来几个，最少也能撬点情报出来。”
V的声音平和起来。
“行，这事我知道了。”
“但你怎么动手的？仔细说说，尤其是你入侵的手段。军用科技肯定会怀疑上我们，万一你不小心漏了些什么，我也好提前叫黑客部门去擦擦屁股。”
“不会，”江起淡淡地说。
“我用路边一个本来就在查这事的黑客的电脑骇进去的，骇了两个士兵的脑子，让他们把周围人杀了，还顺道留了一串外包佣兵背锅。”
“我看了一下，那队佣兵打头的那个有三条犯罪记录，分别是一晚上喝了87瓶酒没给钱，2076年绑架了一名生物科技员工，以及2075年当街杀死了一名路人。”
对此，V的反应反而是皱了皱鼻子。
“才三条？”她听上去有些不太满意，细眉皱了起来，“这么多年只有三条……”
“算了，也没有别的选择，将就着用吧。我会盯着这事的。”
在说完之后，她的眼睛还往旁边瞥了一下，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在看到之后，她的表情彻底缓和下来。
她利落地说：
“行，就这样吧。”
“我为我之前的冲动道歉，你活儿办的还可以，黑客技术也让我印象深刻，等我汇报完这事，就给你打一笔这次的酬劳。事情彻底结了之后还有一笔。”
“嘟嘟嘟……”
说完之后，V就干脆地挂断了和江起的电话，也没心情和他聊聊天拉拉家常什么的。毕竟她上班的活还有很多，而作为公司狗，她也从来不需要和线人多说什么。
但在阴暗泛着红光的办公室里，旁边两个下属有些愣愣地抬头看着V，显然对她刚刚通话中的信息很感兴趣。
但V没有和他们解释，只是打开抽屉拿了另外几个文件出来，然后冷冷瞥了一眼左边的男同事：
“卡特，你今天的日报做完了吗？！还盯着我做什么？”
叫卡特的员工立刻抖了一下，赶紧低下了头，唯唯诺诺地埋首在电脑前面。V右边的那位男同事也被杀鸡儆猴的动作吓到，忙不迭开始工作。
“你给我盯好纪念公园地铁站的动静，还有亲军用科技的那个议员，布拉德·诺伍德。我不希望明天早上看新闻的时候还能听见什么新消息。”
“是，是。”
卡特连忙点头。
“我还发给了你一串明天早上前要的背调人名单，一分钟都不能迟，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好。”卡特还是唯唯诺诺点头，不过又说了一句，“对了，詹金斯回来了，在办公室等着见你呢。”
“我知道。”
V对自己的椅子轻轻踹了一脚，让它挪进了桌子底下的空隙里，然后又拿起她刚刚整理好的一打文件，往詹金斯的办公室走去。
那是她的顶头上司。
事实上，她觉得她刚刚联络的那个动手贼快的黑客会和她的上司很有共同语言，做事不仅下手都黑，而且特么都喜欢用杀掉所有知情人的方式来完成情报隐藏。
V思绪复杂地走进了这层阴暗荒坂大楼中，唯一一间看上去宽阔气派的办公室。
但她不知道，在她合上门之后，刚才还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卡特·史密斯忽然站了起来，借口去洗手间，偷偷溜到了这一层的一个角落。
他的脸被眼中暗淡的蓝光照亮，机械眼上的反光显示他刚刚发出去了一条消息：
【这边有点异常，詹金斯好像又要拿到新业绩了。他们联系到了一个不知名黑客，凭着他干掉了一队军用科技的人拿了情报。】
过了一会，他的光脑‘滴’了一下，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苏珊·艾伯纳西：知道了。】
【苏珊·艾伯纳西：原计划不变。找机会让他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