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考校与落寞（二合一）

新兵除了他们这些从林茂海麾下白水营来的，还有从别的军营过来的兵卒。

无一例外，都是通过了选拔之人。

他们之中，不乏有人与苏辰一样，拥有着四石之力的气血。

倒是没见到有超过五石气血的人。

苏辰见状，感到不对劲。

因为，精兵营中居然没有李天佑的消息。

李天佑什么天赋，他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他有些担心因为自己缘故，林茂海迁怒于李天佑。

不得已苏辰也只能找萧元帮忙打听一番。

一番功夫下来，这才得知。

原来李天佑并不在精兵营。

而是在北峡关兵府内由副都尉大人亲自教导。

据萧元所说，他拥有着八石的气血天赋，现在俨然成为了武者，还打通了两条经络。

对于这个结果，苏辰倒是并不意外。

李天佑不出几年，就会在北峡军中大发异彩。

反倒是萧元感到很惊讶。

他本以为苏辰和他一样，是泥腿子一个。

倒没想到苏辰居然认识这样的人。

然而当他听闻得知其父李诚，竟然当过林茂海的副官，便全然没了兴趣。

操练的日子异常艰辛。

作为精兵，必须要全面掌握刀剑技艺、枪术、步射、娴熟骑射，以及精通旗语。

新兵的时间几乎都被这些严格的操练填满。

唯一得以喘息的时刻，除了夜晚的安眠，便只有用餐时的片刻闲暇。

“呼吸法练的怎样了？”

“打通半条经脉了。”

“你奶奶的。”

“？”

闲暇之余，让众人讨论最多的无疑是半月前教习让他们抄录的开脉法。

耳目能祥，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冲击武者。

至今为止，虽还没有听到有人完整打通一条经脉。

但已然有不少人的气血，开始了增长。

许多原本仅具备二至三石之力的人，现已跃升至五至六石的层次。

一些出类拔萃的头名，也到了八、九石的气血水平。

唯独苏辰，仅有着六石之力的气血。

当然了，并非他开脉不成，而是他压根没开脉。

练血法和呼吸法不同，前者必须要有充足的气血来维持。

中途而废，极易伤及自身根基。

所以，他便决定积累些时日，再冲击武者。

可这样突兀的变化，俨然将新兵内这一个月来的潜秩序打破。

譬如，一些人路过苏辰身边时，时不时发出轻蔑的冷哼，甚至有意无意碰撞一下。

说实话，就算超过了他，讥讽两句苏辰也能够接受。

但没想到，众人对他的恶意，居然这么大。

干嘛。

他之前是抛你家祖坟了吗？

苏辰有些纳闷。

不过，当他看到那些在暗地里冷嘲热讽的面孔后。

他的心中顿时明了了缘由。

为首的是曾与苏辰一同经历白水营精兵考核的人，名叫于东。

不难看到，他现在还在致力于当面对他的讥讽。

“苏辰啊……听说他初来乍到时，是萧大人亲自打点，现在还住着营房独院呢。”

“营房独院？！”

“靠，我们睡大通铺，他住营房独院？！”另一人不满地嘟囔。

“别忘了，人家可是选拔的头名，还得了萧大人的青眼有加，你这么大声，不怕他向大人告状吗？”

听闻于东的话，众人颇有些看乐子的意味看向苏辰。

虽然选拔头名享有独院待遇并不算是徇私，合乎情理。

不说第一梯队已然达到八、九石的气血水平。

反观苏辰，甚至就连一些不是排位靠后的人，都赶超了他。

这样一个前期受到过萧大人青睐，还享有特殊待遇，自然让众人看在眼里，憋在心里。

现在事实证明了，他们不比他差，甚至还超过了他。

若非忌惮萧大人，他们甚至想要骑脸嘲讽萧元一番。

眼光差，狗眼看人低。

这些人的情绪就很容易就被于东、还有白水营众人煽动。

至于为何如此。

那自然是逃不过是白水营、林茂海几个关键字了。

放在此前，苏辰是头名，还有着四石之力的气血，于东自然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

但如今，时隔半月，情况早已大不相同。

……

可纵使他当苏辰的面这般说，苏辰却还是那淡然自若的模样。

于东不禁仿佛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却被旁边一个精壮青年，打断道：

“于东，你是吃饱了撑的吗？人家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说话的人叫萧力，是萧元的旁系亲族，与他都是一姓之人。

于东目光却瞥见来者竟是萧元的族亲萧力，也不在说什么，悻悻然地退回到座位上。

萧力言罢，也未曾多看苏辰一眼，同样坐下干饭。

知道缘由后，苏辰倒是心情轻松。

不怕知道，就怕不知道。

在这之后，他没有多管那些好奇的目光。

拿过一旁的大碗，盛上一大碗野菜炖粉条，又去领了一根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腿根大肉，拿起黄面窝窝头，若无旁人的吃起来。

至于萧力此人。

苏辰说认识不好，说不认识也不好。

因为这人一多，就会有很多的小团体，以及派系。

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起初，这些圈子在众人潜意识中往往是根据屋舍伙铺来划分的。

毕竟大家同睡一屋，又一齐操练。

但他们所处的地方是精兵营。

所以，他们的圈子不可能逾越其范畴，只能是逐渐融入更加广泛的派系结构中。

精兵营本身，又是北峡军庞大体系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彼此环环相扣。

当然再往上扯恐怕会牵涉到朝堂的势力，涉及太过广泛。

不过，这些俨然就不是他们这些身在圈中的人能够看清的了。

在这个把天来看，整个精兵营大致可以分为三派。

首当其冲的是以白水营为核心，联合其他四营形成的派系，也就是林茂海所属的的外来党派。

其次，是精兵营正副校尉的本土派系，即萧元所属的本土派系。

按常理来说，一营之中，自然是统领本营的校尉最大。

也就副校尉说不定才能板板手腕，更何况是正副校尉一心的军营。

可精兵营不同。

这里的兵种是北峡军中唯一能够接触武道的兵种。

其他军营难道不需要强兵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而且精兵营如今的情况，算是上头，也就是都尉大人、乃至将军都默许的。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中立派。

他们并不想参与到两大派系争斗的军营。

他们只想着自己推荐的兵能在精兵营练出本事，再分配回自家军营。

武道之路就在眼前，苏辰这段时间，自然全身心的都扑在干饭和操练上，再加上他住在营房独院，很少与他人交流，根本没有心思去了解这些七七八八的。

但他受到萧元的青睐、在初来乍到之日，萧元甚至亲自带他到库房的消息却是众人皆知。

他算是默认的归入到了萧元这一派系之中。

没办法，他此前还得罪了林茂海，就算是中立派的人也不待见他。

说到底，这个选择算是他自己做出的，党羽之争，搭上派系，总归是大树下面好乘凉。

若不然，萧力也不会替他说话，给他省去很多麻烦。

接下来的日子，苏辰还是三点一线，转眼间，一个月的时光匆匆流逝。

精兵营的新兵迎来了第一次校考。

……

首当其冲的不是别的，正是举石轮。

在这个年代举石轮，无疑是衡量气血的最简单方法。

“苏辰举石一千四百斤，甲次。”有吏官在宣纸上写下苏辰的成绩。

苏辰听后，还算满意。

气血到了六石这个坎儿，他足足用了半个月才增长了一石。

“于东举石一千五百斤，甲次。”很快吏官便宣道。

于东当即朝苏辰看了过来，仅仅是多了一百斤，眼中挑衅之色便溢于言表。

直到萧力举石一千六百斤甲上的消息传出后，于东这才消停了几分。

苏辰懒得理他，知道这于东或许是带着林茂海任务来的。

在这之后，他走向校场中央，开始进行刀剑、枪术的考校。

无论是刀剑、还是长枪，都是易学难精。

毕竟提起来挥砍、向前刺杀，这种动作。

只要小脑没有萎缩，相信是个人就能做出来。

更谬论拥有命格【练武奇才】的苏辰了。

仅仅这个把月的时间，他便将基础枪术融会贯通，练的炉火纯青。

就连一些入营已久的老兵与他相比，都要差上许多。

轻轻又松松，简简又单单的拿了一个甲上评价。

然而，苏辰面对刀剑这方面，却是进展缓慢。

即便有悟性加了加成，修行速度提升三倍还如此。

只能证明是与他的相性不符。

就像，有些人是打篮球的料，有些人是跳舞的料，有些人是唱歌的料。

没有人有一同擅长跳舞、唱歌、打篮球。

好在，苏辰凭借着武学理解，硬是将刀剑法中的刺拨劈砍，这几个基础招式都发挥了出来。

最终，在考校中也拿到了一个乙次的评估。

而谈及射艺。

那简直就是到了他苏辰的主场。

眼眸中闪过【百步穿杨】的命格光辉。

靶场上，七石重弓，霹雳玄惊，震颤着每一寸空间，百步之内，他指哪打哪。

到了骑射更是如此。

大成的桩功，让其如履平地。

无论是疾驰还是骤停，那箭矢都像是长了眼睛般，向着目标物直冲而去。

那精准的射术，宛如天授，令在场的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就连于东还有一众白水营派系的人，看到后都忍不住犯嘀咕。

射艺两门考校结束，苏辰所得评价自然是甲上。

最后一门，便是烽火旗语。

当兵的不是无脑冲锋，收集指令，分析场景也极为重要。

更何况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无线电的年头。

在情况复杂多变的战场之上，根本做不到每时每刻都传递消息，时常有着很严重的信息滞后。

所以，能读懂烽火旗语，是他们这些当兵的必须要做到的。

与其他技艺相比，这一门算是最简单的了，只要不是左眼看右眼出，稍微有点心，都能够记住。

苏辰原身可是书生，自然很简答的便拿下了甲上的评价。

甲次、甲上、乙次、甲上，甲上。

这五项综合在一起，苏辰还是甲等的评价。

取得甲等，苏辰自然是很高兴。

平常的修炼资源翻一倍，还能够去库房挑选所需，最重要的是能加餐加菜。

反观乙等与前者相比，仅剩下资源翻倍。

丙等无功无过。

而获得丁等之人的脸色可就不太好了。

毕竟连续三次，那可是要打道回府，从哪儿来被送哪儿去的。

苏辰领完甲等的奖励，便喜滋滋的跑去干饭。

一个月的考校，也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时间悄然迈入了下个月的门槛。

才到了第二个月月初。

新兵营中变传出了一道震惊的消息。

有人成功打通一条脉络。

成为武者了！

那人叫莫斌，大伙都叫他斌哥，算是中立派的人，两不相干。

这一消息仿佛是一股强大的动力，刺激到了众人。

在随后的几天里，越来越多的新兵成功打通脉络，晋升为武者。

截至月中旬，武者人数已多达二十余人。

白水营派系的人占了多数，于东也跻身其中。

而苏辰靠着甲等奖励的丹药、补剂、还有五禽戏，那身气血终于达到了九石之力。

相比起他们十几石之力多少有些不太够看。

他与众人的差距越来越远。

就连本土派系之人，亦逐渐对苏辰轻视起来，视若无睹，不将他当一回事。

然而，于东还有一众白水营派系的人，却并没有动作。

并非是他们洗心革面了。

实则这第二个月的考校，并不是单纯的技艺考核。

而是真枪实剑的交手！

……

临近第二月末的晚上，苏辰躺在床上，心中暗自思量。

“体内的气血，应该差不多能尝试练血法了……”

下一刻，一抹绚烂的织金色卦象猛然映入眼帘。

【君子隐于尘世，韬光匿影，养晦蓄锐，以待天时。】

【物极必反，过刚易折。】

【于东以及外营派众人，谋划买通吏官，于考校之际，彼辈蓄意与你交锋，意图将你重创，废你修为，面对此番险恶局势，请抉择！】

【审时度势，权衡利弊，放弃此次考校，继续韬光养晦。卦象：凶中带吉。

吉：避其锋芒，得以暂且逃过一劫，可继续隐匿锋芒，于暗中磨砺自我。

凶：此番退却，或将视为对精兵一道的放弃，即便萧大人心存善意，给你开后门相助，然其心中对你的好感，恐将大打折扣，日后相处或有隔阂。

得青色机缘一道。】

【选择参加此次考校，虽意在继续韬晦，然实力悬殊，犹如鸡蛋触石，风险极大，恐有伤残之忧。得赤色机缘一道。卦象：大凶。】

【于考校之前，跃升为武者之境。卦象：吉中带凶。

吉：麻烦消散。

凶：恐有一丝暴露此前快速提升气血的方法，并非是开脉之法，进而引来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关注与觊觎。

得白色机缘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