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罪魁祸首
砰！砰！
闷热的瓦房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砰响声顿时停了，只见一个赤着身子肩头单挂一条白布的年轻人放下了手中的小锤，赶忙跑到床边，握住女人枯瘦的手，欣喜道：
“娘！您终于醒啦！”
“娘，您感觉怎么样？”年轻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的脸上既有担忧也有喜悦。他轻轻触摸着女人的手背，试图传递一些温暖和安慰。
苍白面庞的女人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沙哑而微弱：“我...我还好。”
她的目光在屋内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终定格在年轻人身后炉边的小锤上，“你...你在做什么？”
“娘，您有救了！”
年轻人眼中难掩激动之色，随即指着炉边烧着通红的铁片，从锻造形状来看，应该是肩甲部位。
“城主大人跟我签下了一笔大单，让我造三百副盔甲三百柄圆盾，为此给我预付了一万两！事成之后甚至还有一万！”说着，男子跑到俯身从床底抽出一个小盒，里面塞满了龙域官发的银票。
“娘，您看，有了这钱，您就治病了。”年轻人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真实，仿佛在讲述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病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深深的忧虑所取代。
“儿啊，这镇魔城何时有了城主，你莫不是被人骗了……”
“娘，这段时间你迷昏不醒有所不知，咱们那位年轻老爷，妥妥的少年英雄，尚未上任便杀掉了汪梁这一恶霸，为了镇魔城除了一害啊！”
病妇缓缓点头，关切道：“既然他托你重任，便是信任于你，你可切莫怠慢城主老爷了。”
“放心吧娘。”年轻人转身拿起熬好的草药递到病妇的嘴边，笑呵呵地说道。
待病妇慢慢喝完嘴边苦药，屋外传来敲门声。
“来了。”年轻人用沾满黑灰的手在裤子蹭了一番，随即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白眉老头。
年轻人见到伯洪，当即身子一沉，便要跪下：“伯洪老爷，多谢您的医治，家母……”
“诶。”伯洪双指一抬，就见年轻人的身子被凭空托住，“忠南小子，我只不过是随手之劳，要谢就谢我家少爷就好。”
“一定一定！”樊忠南连连点头，“我这些日子除了锻炉冶炼，便是在休息功夫为赵老爷烧香祈福。”
樊忠南是镇魔城土生的铁匠家庭，这就是他能想到唯一报答赵也的方式了。
只见他指着瓦房里两盏供台，挠着头笑道：“嘿嘿，就是不知老爷是信仙师还是信菩萨，所以我只得一起供拜了。”
“有心便好。”伯洪笑着回应。
伯洪瞥了一眼屋内病妇，说道：“我此番来也是赵也少爷的意思，前些日子在你这儿订购甲盾后，少爷觉得你这屋子属实不好住人，尤其是病人。”
“所以，赵也少爷让你随我一同去城主府，他给偏殿给你留了几间屋子。”说着，伯洪挥了挥瓦屋里传来的闷热湿气，“那里空气清新，也适合你娘修养身子。”
砰！
樊忠南这突地一跪，膝盖砸在泥地上发出闷响。
只听汉子带着哭腔，埋着头拱手道：“忠南，感激不尽！”
“好了，抓紧时间收拾收拾吧。”伯洪摆摆手，转身进了马车。
“是！”
其实，给樊忠南母亲治病甚至让他们一家去城主府，这些事赵也一概不知，自家少爷只不过是给他钱让他找个铁匠打造装备罢了。
当他发现这樊忠南明明技艺精湛，却因家中老母病重无心锻造后，他也有了这一出“随手之劳”。
如此一来，这位镇魔城第一铁匠算得上是收入囊中了。
想到这里，伯洪悠然地捋了捋自己的白须。
帮着少爷收拢人心，是他这位谋士应行之事，就不向少爷邀功了。
……
三千魔山，镇魔城城郊百里之外。
穿行在山野路上的赵也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彼其娘之，这功德怎地越发多了？
一旁同行的孟生注意到了赵也的异样，赶忙问道：“老爷，要不休息一会儿。”
“不用。”赵也脚步未停，“继续前行。”
孟生心里一阵疑惑，城主说是外出打猎，可如今出城已有两个时辰了，期间却一直带着队伍翻山越岭，即便路上偶遇几只魔兽也不曾停步。
但他能看出来，赵也并非漫无目的地前行。
见赵也步伐加快，一旁的孟生出声提醒：“老爷，这山里可不比城中，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说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片未知山林的敬畏。
孟生的担忧不无道理，三千魔山深处，自古以来便是镇魔城的禁地，这里孕育着无数的魔物，寻常人等一旦踏入，便很难再走出来。
如今赵也这般肆意前行，就像是在挑衅这山中魔物。
“放心，我有分寸。”赵也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随着队伍的深入，山中的景色也逐渐变得诡异起来。树木扭曲着生长，枝叶间似乎隐藏着无数的眼睛，窥视着这群不速之客。偶尔传来的兽吼，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穿过这山，前面有条溪流，我们在那里休息。”
赵也看着队伍里有人已经出现体力不支、队伍脱节的迹象，知道再走下去只会影响行进速率，便吩咐众人休息。
听着这番话，引得孟生有些好奇，就连他也不曾进入魔山深处，又怎的知道前面有河？
莫非这位城主以前便来过这里，不然为何比他这位猎户还熟悉这三千魔山？
“快看，溪流！”不久，队伍中有人拨开灌丛，惊喜地指着前方喊道。
果不其然，一条清澈的小溪出现在众人眼前。
孟生下意识地看向赵也，眼中充满不可置信，却发现此时赵也正紧闭双目。
赵也行走之时，神识也在辐射四周，山里的一切景物都他在脑中浮现。
这百里路来，赵也越发确信，这三千魔山的山脉河流居然和他生前经脉走向一模一样。
而如今他们面前的这条溪流，正是一处重要穴位。
赵也睁开双眼，在他眼中，这潺潺溪流之下，魔气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