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点茶之道
舒棠云在石榴树下站了好一阵,方小宝已经把一碗伯托吃得干净。
“小宝,你再同我讲讲,那童路之前对我做过什么?”舒棠云走到方小宝身旁坐下。
“那童路他们也经常打你。你那日出门去采药,我见他们堵住了你。只是我当时要给阿娘送东西,我阿娘在城门口等着我。我知道他们的手段,我想送完东西就去叫人来。可我回来时人都不见了。再后面我就随我阿爹一起回了乡里,从乡里回来便就知道那日你出门后几天未归,元修叔他们去山里寻了你回来。”方小宝一边喝碗里的汤,一边给舒棠云讲起自己那日看到的情形。
舒棠云又一次愣住,心里起了几分疑惑,“难道,此前舒棠云发生过什么,才会掉落山崖去。”
定下神来的舒棠云暗暗发誓,这事她一定要查个究竟。只是现下需要先把小乙阿娘的尸身找到。
次日,舒棠云没有叫小乙也没有与阿爹讲,只自己一个人早早去了寒沙客栈。
“舒姑娘,你不是应该去县衙吗?是来喊我一同前去吗?”谢临从客栈楼上走下来时,见到等了他许久的舒棠云,有些意外。
“谢临,我今日请你再请你吃茶,我点茶功夫还不错。”舒棠云起身,笑着对谢临说道。
“好啊,没问题!”谢临很是吃惊,他只得猜测,或许是要找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不过,这单,你结账,我没钱。”舒棠云神色闪过一丝哀伤,谢临心里竟不知不觉间起了些许怜惜之意。
“好啊,没问题。姑娘的点茶手艺好,我能喝你一盏茶,那是我的荣幸。”谢临微微弯腰,伸出手请舒棠云上楼。
还是那日的雅间,舒棠云还是坐在那日她做过的位置上,谢临也如是。
“谢临,你可知点茶需要做什么准备?”
“这~~~我确实不是很懂。”
“点茶之道,谓之静心,心静则杂念无。”舒棠云一边调膏,一边看着谢临,说起自己心里的点茶之道。
“手轻筅重,道力刚好,指绕腕旋,心要诚力要匀。”舒棠云一边打茶一边念着。
谢临对舒棠云越来越好奇,怎么一个沽衣巷的女子,竟有如此见识。
过了许久,舒棠云将手里的茶碗递与谢临,一幅青叶竹的茶丹青令谢临惊叹不已。
谢临接过茶碗,不禁感慨:“我独爱竹!景宗皇帝曾说君子当如竹,立身刚正,不随波不逐流。”
“谢临,你此后还会回晖京吗?”舒棠云等谢临吃完这一碗茶,才说话。
“咳咳咳~~~”谢临有些无所适从,刚才还在一起诗情画意说竹,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此前是在晖京任职,不过犯了些错,被贬到聃州任司法参军。兴许,一时半会是回不去晖京的。”谢临正身回答舒棠云。
“你可知道晖京城的信国公府?”
“自是知道,温兴俭大人可是我大渊国的赫赫有名的大将。也是我最钦佩的人。”
舒棠云垂眸,黑茶色的眼珠虽有些清冷,却像是闪过一缕亮光。
“不知他们可还好?”舒棠云低头默默念着。
“这我确实不知,我也刚到居阳没多久。前些时间我得到的消息,晖京城没什么大事发生。近日里晖京城里的消息我还没有。”谢临一本正经回答舒棠云。
“好,都好就行。”
“你认识温家的人?”谢临试探地问。
“不认识,就是此前我遇到的那个姐姐,她说她是晖京城信国公府出来的人。”舒棠云说完神情恢复了不少,又是那个不卑不亢的半面娘子。
“看来你说的那位姐姐,真是个不错的人,让你这么惦念。”
“嗯,是的。对我很好。谢临,今天谢谢你,我先去县衙找周捕快了。”
舒棠云说完就要起身与谢临告别,她掐着时间,此刻那童路应该已经被他父母带到县衙去了。
谢临跟在舒棠云身后下了楼,走到舒棠云面前,说道:“我同你一道去。”
“好!哦,对了,那日你问我,能不能跟他们一样叫我棠云,哈哈哈,我觉得没问题。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舒棠云笑着对谢临说起。
“好,棠云。”谢临嘴角上扬起来,客栈柜上的小哥也在一旁咯咯咯地笑。
舒棠云和谢临来到县衙时,童路已经被他爹娘押着在堂上跪下。小乙、舒元修、王传富、辜明宇都已经在一旁站着。
堂上坐着的正是姜县令,舒棠云此前来是没有见着人的。今日见着这县令,竟是个看起来没有官威的,只端坐在公案后,一把胡须留得比阿爹的还长。
谢临带着舒棠云躬身行礼,便就站到一旁听今日县令审这童路。
“堂下所站何人?为何被带到公堂之上。”县令大声喝道,手中的惊堂木也沉沉拍下。
“大人,我家小儿童路,今年十七,此前不懂事偷了那酒铺的长命锁。”
县令微微皱眉,身子向后挪了一下,随即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童路。接着低沉问道:“仅仅只是丢了长命锁吗?童路~~~”
童路身子有些微微颤抖,低头嗫嚅道:“大人,我只是一时起了贪念,顺走了王老板的长命锁,可~~~可~~~可我后来放回去了,并未带走。”
舒棠云冷笑,心里对这童路又生出一些厌恶来,现下又是一阵安静,没有人说话。
“可这长命锁,怎么就出现在了车小乙母亲的新墓之中呢?”县令的说话的语气比刚才更加低沉,众人只觉有些瘆人。
“大人,这我真的不知。”那童路倒是个有些胆量的,县令问完马上就作答。
“去,看那李千丰到哪里了!”周捕快在一旁招呼两名衙役,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刚好让这童路听得见。
此时,只见那童路身子有些微微颤抖,想要转身看后面,被周捕快喝止住。
“童路,你若赶快如实招来,要是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倒是可以少着些个罪。”县令淡淡道。
“儿啊,你赶快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吧,你到底有没有拿人家的东西,那人家的墓里又是个什么情况,你倒是赶紧说啊。”童路的母亲在一旁甚是着急,赶忙催促着儿子交代了来。可这童路愣是不说话。
堂上安静了半刻,那李千丰的声音远远传来。
“县令大人,有什么事非得请我来这县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