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乡勇队
“大人,我家里还有个哥哥,他能帮我照顾阿爷的,您就让我跟你们去吧。”
二娃子不死心的再次说道。
邓儒并不信他的话,但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嘴院门口的村民们:“哦?哪个是他的哥哥啊。”
“我,大人,我是二娃子的哥哥,爹娘走后,是我跟二娃子服侍阿爷,您放心的让他跟您去,阿爷有我照顾。”
一个看着憨厚质朴的汉子走了出来,年龄上看上去比二娃子要大个四五岁。
“那好吧小娃娃。你以后就跟着我们了。”
见这二娃子并非家中独苗,邓儒便决定收下这个质朴的年轻人。
二娃子这样的人,除去他本身的气力有天赋之外,最重要的是,主动请缨入伍,知道自己为什么作战的良家子和被赶上战场的炮灰兵之间的战斗力差别。
是不一样的。
训练的可塑性,也是不一样的。
二娃子这样的人,将来就是军队除去亲兵之外的主要战力。
听到自己能够加入军队,二娃子顿时脸上挂满喜色,他双手合十,一个劲的作揖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您放心,俺很能打的,招咱入伍,您绝对不会后悔。”
“好好干,让你阿爷和哥哥过上好日子。”
邓儒拍了拍二娃子的肩膀,鼓励道。
“嗯。”二娃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老宋头,分完地之后,你找五个弟兄留下来负责招募乡勇训练,平日里管管崇阳村的秩序。”
“按照今早拟定的约法三章去做,不偷不抢不杀就不必去管。”
“这地主宅院里的粮食,也分给乡亲们,让大家好好熬过这个冬天。”
邓儒对老宋头说道。
他创业,主打一个大方,大方虽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但肯定能让大部分人死心塌地的跟着。
律法暂时不是很完善,他现在的智库团太少,就一个秀才落榜的老宋头帮着做参考出谋划策。
而且现在也来不及定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规矩。
暂时效仿汉高祖搞个约法三章,约束百姓,也约束自己人。
“是,陛下。”
老宋头应了下来,带着账本和地契,点了五个要留下来的山匪,便去计算田地,给这些百姓分地。
邓儒看着老宋头等人忙碌的身影,心中对于人才的渴求更加的加重了几分。
临时赶制出来的山匪们终究不是管理方面的专业人士。
他们只是识数,识字,还识得不多,只会按照死规矩办事,有的时候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甚至连死规矩都不会遵守。
临时用一用还好,如果久了,这些山匪没有长进的话,那继续用着,早晚会出乱子。
不过,老宋头倒是改变了一些邓儒对这个时代文人的刻板印象。
在他的印象里,这些考八股文的学子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满口之乎者也。
但实际上人家算术也很强,不谈那些后世才出现的数学概念,就单单说三四位数的加减乘除,人家手到擒来的。
这也能够理解,如果朝廷真的只搞八股文,只搞之乎者也,那大明王朝里面有句话说的好,圣人的话是拿来听的,拿来办事是一无是处。
能够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状元郎,探花郎们终究是少数,朝廷科举取士的目的还是招收一堆基层官吏。
基层官吏如果不会算术,难道要县令老爷去算么?
也正因此,老宋头的算术其实很好。
过了许久,老宋头那边的工作终于是落下帷幕,将崇阳村的田地总数算出来,再根据刘三儿统计的各户男丁数量,分配给了他们相应的土地,并且写下了新的地契,按下了手印和印章。
印章是木头做的,上面刻着大夏天子印五个字。
印泥是用鸡鸭鱼的鲜血暂时冒充的。
虽然没有印泥那么好用,但勉强够用。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村民们述说着一件事。
那就是这个帮他们打死了黄老爷的大夏政权,其实........
是个草台班子。
毕竟谁家皇帝官老爷的印章是用木头刻的啊?
那县令衙门里的印章都是用玉做的呢。
村民们的心中有些慌,草台班子很不可靠,一旦被推翻,他们好不容易重新得来的地就有可能被大明朝收回去。
而草台班子,很容易被推翻。
但,他们也知道,一旦草台班子成了真,那就是稳固的大夏朝。
于是乎.......
“大人呐,您的军队应该还很缺人吧,您看我,我有一把子力气。”
一个又一个像二娃子一样,为了保护自己的地,为了打地主,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青壮们走了过来,自告奋勇要加入大夏的军队。
在邓儒找刘三儿查阅了他们的户口状态后。
留下了二十名青壮,给他们发了竹盾,长矛组成了乡勇队,让留下的山匪训练他们,等待征召。
解决完崇阳村的地主和田地分配问题。
留下五个山匪作为基层管理人员。
邓儒便带着大队人马,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个村子。
他今天的目标是打下五座村子。
不能贪多,贪多嚼不烂。
流寇政权是不稳定的,李自成,张角这些前辈已经给出了答案,这两位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席卷了全国,然后沦为了后起之秀的经验宝宝。
.........
崇阳村五里外,虎皮村。
虎皮村是个大村,规模要比崇阳村大上许多,虎皮村临近溪流的开阔地带很多,官道修的也较为宽敞。
与崇阳村单姓为主的宗族村不同,虎皮村汇聚着各种姓氏人口,有着六十户,三百多口人。
这些,是邓儒听蛮牛说的。
蛮牛表示他和他的弟兄们之所以能这么壮实,离不开虎皮村村民们的倾情赞助。
虽然这个赞助不是自愿的。
“诶,老王呐,最近怎么没见蛮牛寨的那帮子土匪下来打秋风了。”
“他们该不会是想抢波大的吧?”
临近溪流开垦的梯田里,几个汉子一边收割着稻子,一边交流着。
“你傻啊,这附近就咱们一个村,他们要是抢波大的,饿死了咱们,以后谁给他们抢?”
被称为老王的老汉坐在田埂上,嚼着一根稻杆子吐槽道。
老王也不禁的自嘲的笑了笑,他娘的,这年头,被抢还得感激人家给他们留了过冬口粮。
这是人能够过的日子?
真是个混账世道。
“也是哈,饿死了咱们,他们要再想抢,要么跟人家陈当家的抢崇阳村的,要么得跑十里路去抢黄沙坪那边的。”
割稻子的汉子笑了笑,心中松了口气。
今年收成不是很好,天气变冷了,原本一年三熟的稻子熟的都慢了一些。
给地主老爷们交完了租子,再给山大王们交完保护费,就只剩下能够勉强过冬的口粮了。
真饿死了他们,山上的那些山大王们,来年又能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