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凡人的一生
……
生活，就如同一碗清水，平平淡淡间透彻一丝若有若无的甘甜。
“萧何，我带王叔来你这里看书。”
这一天，萧何正坐在窗边看着街道上的人流，突然一道声音想起，毫不见外，可见平时没少来。
少年正是大牛，少年身后正是青年，雕刻店的老板。
萧何摆了摆手，“看书随意，买书付钱就行，损坏了照赔！”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青年看着窗边懒散的七八岁小屁孩，倒也觉得有趣。
但他哪里知道，萧何虽然看似懒散，但时刻沉浸在天道感悟中，将这种状态融入了生活。
时刻接引虚空能量淬体，别看他不过七八岁，身体强度堪比一般法器了。
仅仅凭借肉身之力，爆锤结丹修士，不在话下。
“哎呀，萧何，你小小年纪，怎么如此像个大人一样？
给你介绍下，这是王叔，叫王……”
“王林！”青年看大牛卡壳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淡淡自我介绍。
“萧何，一个读书人！
大牛，你平时可是见到我这书店就避而远之，今日却主动来，看来对你这王叔，感官很好啊。”
“嘿嘿，那是，初次见面，王叔就送了我一个好看的雕像呢。”说着，从怀中拿出雕像，一脸得意。
“形神兼备，不是一般雕刻大师能雕刻出来的，不过还有缺陷。”
“哦？什么缺陷？老板能看出来？”这回倒是王林惊讶了。
“缺少意！”
闻言，王林深深看了一眼萧何，可这小子七八岁罢了，难道是老怪物重生？
但也不对啊，对方的确普普通通，毫无修为。
萧何暗笑，要是一个区区元婴修士就能看出自己的虚实，那自己数千年来的修为，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老板不用奇怪，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嘛。
我平时没事，除了读书还是读书，久而久之，也就对形、神、意有了敏锐的感知力。”
闲聊几句，王林开始在书架间行走，挑一本书看。
挑了一本浩然经，王林惊讶的发现，随着阅读的深入，体内煞气凝炼排除体外，竟然效果不差？
但他很确定，这压根就不是修炼功法。
……
从那以后，王林就几乎每隔几天，来一次书店，甚至有的时候，还将书册买走。
买走了一本，即使第二天再来，同样的书册，再次放在了书架上。
时日匆匆，转眼三年过去，萧何的个头高了，也壮了。
四周的邻居，又多了几户，孔家布坊的老板，也因为病重身亡，店铺也盘给了别人。
大牛父母的脸上，渐渐多了一些轻微的皱纹，虽说他们还年轻，但也熬不住岁月的洗涤。
这一天，天空渐渐飘下些许雪花，慢慢的，雪花越来越大，今年的第一场雪，无声无息间，从天而降。
温度，一下子冷了下来，雪花打在脸上，迅速融化成为冰水，萧何抬头看着昏蒙蒙的天空，许久之后，他伸出右手，随意的一握，顿时四周的雪花瞬间凝聚而来。
随着天空越暗，行人渐渐少了，最终，整条街上再无一个人影，即便是四周的铺子，也因为天降大雪，而提前关了门，不再做生意，而是一家人团聚在火炉子旁取暖。
……
时光流逝，岁月匆匆，转眼间，已经是二十年过去了！
萧何自己这具身体都三十多岁了，经脉定型，体魄虽然儒雅，但早已被淬炼极佳。
这二十年来，不止萧何长大了，王林的外貌，已然变得苍老起来，他的鬓发之中，夹杂着一些白发，笔直的身姿，也略显驼背，整个人看起来，已然快要步入暮年。
萧何的生活，十年如一日，偶尔去王林那里，偶尔去曾家看打铁。
这一日，大牛的父亲，难逃生死轮回，撒手人寰，铁具铺子挂着白幡，其内传出阵阵至悲的哭声。
萧何站在自家店铺外，怔怔的望着对面，脑中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爽朗的汉子。
“王林，你也来了！”
“嗯！”王林站在店铺门口，轻叹一声，手中多出了一支有着黑色花瓣的花朵，萧何直接当作没看到。
铺子内大牛的叔伯姑婶们，一个个均都是面带哀容，一股悲意，笼罩整个店铺。
在铺子后院的灵堂内，大牛的父亲，安静的躺在棺材之中，大牛与他的媳妇，跪在旁边，大牛的眼睛通红，显然刚刚哭过。
在一旁，还站着一个妇人，她是大牛的母亲，此时也是悲哀入心，望着棺材中的夫君，眼中露出仿若绝望之色。
大牛的母亲，看到王林后，轻轻点头，做了一个万福，低声道：“未亡人曾氏，见过王家大哥，见过萧老板。”
“婶婶节哀！”萧何上了三炷香，行了一礼。
王林同样，只是他这一拜，顿时外面天空瞬间昏暗下来，只不过这种昏暗，是凡人看不到的，只见在大牛父亲的尸体上，缓缓冒出一股黑气，这黑气渐渐成团，最后化作大牛父亲的样子，他抱着身体，似乎很冷，面色苍白，整个身子好似随时可以消散，他茫然的看着四周，最终落在了王林身上。
因为，四周的所有人，惟独王林，其双目黑白分明，落在了他的身上。
王林暗叹，右手黑色花朵立刻化成碎末，缓缓消散的同时，以凡人不可见的形态，慢慢化成点点光斑，落在了大牛父亲的魂魄之上，他立刻感觉不再寒冷，望着王林的目光，露出深深的感激之色。
此时的他，已然彻底知晓，这个与他做了二十多年的邻居，绝非凡人，他身子飘在虚空，跪了下来，对着王林轻轻磕了几个头，随后恋恋不舍的望了自己媳妇与大牛一眼，轻叹一声，整个身子，仿佛蹬天梯一般，慢慢的升高，最终在虚空之中，消失了。
“爹，娘，我看见爷爷了！”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旁边的角落内传出，只见大牛的孩子，那个已经九岁的幼童，眼睛望着天空，露出疑惑之色。
萧何暗自欣赏，修士之间的杀戮没有对错，但对普通人，就该心怀慈悲。
就算不施善，也不能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