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吉大利,今晚窃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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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新任录事掾

“你好大的......”

田曹区荣的话没能说完。

“殷连已经被委任为都乡新的劝农掾,在郭某麾下办事,不宜调动。”

“至于周仪,也已经被调到临湘府衙,担任录事掾了。”

郭宋大声说道。

录事掾和典田掾一样,有职务,有编制。

在级别上,两者都是一样的。

郭宋想着,反正自己是步侯的人,他区荣是长沙府的人,双方不对付,立场不同,不必过于客气。

上下级又如何?区荣若是敢太过分,郭宋可以请临湘侯国相郭君为自己撑腰,毕竟他和郭君是同一战线。

“你!”

区荣气急败坏。

可郭宋却是极为愉快地离开了,心情大好。

他找到了周仪。

此时周仪有了录事掾的编制职位后,原先在都乡富贵里的那座破旧房屋归还临湘侯国府衙了。

府衙又重新给周仪在临湘城中租赁了一间居室。

南北通透,屋内光亮整洁。

“恭喜了!”

郭宋祝贺周仪。

“哈哈哈,也是托了你的福气。”

周仪大笑,他这次能够从有职务没编制的劝农掾,升迁为有编制有职务的录事掾,确实是托了郭宋的福。

因为郭宋找周仪去帮助尉曹蔡仲断案,蔡仲又向临湘侯相郭君举荐周仪。

郭君大手一挥,提携周仪为临湘侯国录事掾。

两人相谈甚欢,傍晚,周仪被临湘侯国府衙通知,前往侯国县衙办事。

夕阳斜照,晚霞遍天。

府衙里。

周仪直接来到了公堂上,负责记录一份案件。

原来是临湘侯国的仓吏张迪监守自盗,盗用了临湘侯国官府的112斛6斗8升盐米。

好家伙,看守仓库的吏员盗取盐米。

“张迪,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尉曹蔡仲喝问一声。

“认罪,认罪!”

仓吏张迪匍匐在地,不断叩头。

“为何此前调查时,数易口供?”

蔡仲再问。

张迪此时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他盗取盐米的行为被同僚发现并举报,张迪一开始坦然承认了自己盗取盐米的罪行,后来又害怕治罪,否认曾盗用盐米。

案件僵持之后,长沙府那边来人了,中部督邮要求彻查此案。

巨大的审讯压力下,张迪慌了,只能再次承认。

如今面对尉曹蔡仲的逼问,张迪将头埋在地面,浑身颤抖。

周仪见了,心中思索。

当下临湘侯国的市场物价当中,一斛米的市价是一千五百钱,仓吏张迪所盗用的米价值大概是十六、七万钱左右。

如果只是盗米这个罪行,还罪不至死。

但周仪从面前的案情分析竹简上发现,这家伙贪了一部分军饷,那就麻烦大了。

另外,张迪还是监守自盗,官盗是重罪,处重刑。

再者,张迪数易口供,拒不认罪向来情节严重,会加重处罚。

“哎!”

周仪摇头,长叹一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面对触手可及的利益,人是坚守本心还是欲望膨胀?

频繁的战争,沉重的赋税,日渐贫苦的生活背景下,谁还能坚守本心呢?

张迪认罪了,被判处了死刑,同时,其妻、弟均受到了牵连,没收财产,成为官府的奴婢。

周仪负责记录案件审查过程。

【录事掾周仪叩头死罪白:嘉禾元年十月二十日,被督邮勒,考实仓吏张迪。】

【迪辞:卖官余盐四百廿六斛一斗九升八合四勺,得米二千五百六十一斛六斗九升。已二千四百卌九斛一升,付仓吏邓隆、谷荣等。余米一百一十二斛六斗八升,迪割用饮食不见,为廖直事所觉。】

【后迪偷入所割用米付仓吏黄瑛受。前录见都尉,知罪深重诣言:不割用米。重复实核,迪故下辞,服割用米。】

【审前后榜押迪凡不加五毒。据以迪服辞结罪,不枉考迪。乞曹重列言府。傅前解,谨下启。】

【仪诚惶诚恐叩头死罪死罪。十月二十日白。】

竹简文书核计完毕,交由尉曹蔡仲。

蔡仲浏览数次,确认无误之后,便让狱卒将张迪押下去,听候问斩。

而仓吏位置需要补充一人。

蔡仲开口道:“我见你那佃民张五是个老实人,任劳任怨,你又教过他识字,问问他想法。”

“如若他想担任仓吏,仲可向临湘府衙请示担保。”

听闻此话,周仪看向蔡仲。

这段时间以来,周仪对蔡仲得认知有了一定的改变。

起初,尉曹蔡仲带着麾下人员,代为征收品布和财用钱时,周仪以为蔡仲向来是那般粗暴直接。

后来,蔡仲不仅和典田掾郭宋举荐周仪为劝农掾,周仪甚至还认为自己能成为录事掾,背后也有蔡仲的举荐。

现在,蔡仲又要安排周仪名下的佃民张五为仓吏。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太好,肯定是夹带着目的和私心。

周仪不去揣测蔡仲的目的和私心,他坦然接受。

在三国时代,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你得学会抱团取暖。

“好!”

周仪同意了,他在收工之后,回了一趟都乡富贵里。

由于自己那间破旧房屋还给府衙了,目前张五暂居在殷连家里,隔了一间杂物房。

所以周仪直奔殷连家中。

殷连可不像周仪这样孑然一身,家中有父母、妻儿老小。

见到周仪后,殷连很高兴。

“连这次能够担任都乡劝农掾,还真是沾了你的光。”

对于殷连来说,成为劝农掾有了职务,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他不奢求自己将来还能继续往上爬。

殷连感激周仪,所以尽心对待佃民张五。

在得知周仪过来是要带走张五后,殷连大惊。

周仪笑道:“仪在临湘县给张五谋了份差事。”

在经过周仪解释,说要让张五担任临湘县仓吏一职后。

殷连脸色这才恢复如初,“原来如此。”

不过张五有点担忧,他虽然一直跟着周仪办事,也学习了几个月的文化知识。

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张五心知肚明。

“主家,五学识卑微,恐不能胜任仓吏。”

张五开口道。

周仪安慰张五,说道:“你到临湘县当仓吏,负责看管仓库大门,无需识得太多文字。”

自从张迪案件出现后,临湘县府衙决定精简仓吏、库吏人员,以及进行人事调动。

像前仓吏张迪的职位,就调动到了看管仓库大门位置上。

张五这才放心下来。

“方今已经是深秋,田里的作物都已收割完成,主家欠官府的贷食也尽数还清,还有余粮过冬,田地无需再耕。”

“五,便随主家进城办事。”

就这样,张五搬离了殷连家里,跟随周仪前往临湘县城中的新家。

周仪作为录事掾,这次从府衙手中租到了一间城南的小院落,租金不便宜,但胜在可以先欠着租金,有钱再付。

次日。

尉曹蔡仲过来,说张五的事已经安排好了,让张五先去城中仓库报道。

“入冬之前,你去调查一个私学人员的行踪,此人本该发遣建邺学宫,但是久久没有前来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