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像故人
李定安站在香炉前，她手中举着三柱香高过了头顶。
她把香插入香炉中闭着眼在向老君求他做几日月老。
“求老祖赐我一段美满姻缘。”
李定安小声的嘀咕着，她睁开眼睛吓了一跳。
“恒道长，你怎么会站在这里。”
李定安脸色微红，神色紧张的给道长恒明月行了一个合十礼。
恒明月收好拂尘也给李定安回了一礼。
恒明月本来是要去乾道院太子房间找李怡看他近况的，没想到站在台阶上的恒明月远远看着香炉前的李定安有些眼熟。
“姑娘也是太子王妃？”
“不是，我是公主。”
恒明月又立即给李定安行了一个礼。
“见过公主。公主排第几，尊名？”
李定安立即抬手让恒明月免礼。
“免礼！我是太子十妹，叫李定安。”
恒明月听完点点头，他抚摩着自己修长的白色胡须。
李定安突然想到让恒明月让自己替自己的姻缘卜一卦。
恒明月则是没等李定安先接着说心中所求直接接过话题。
“那李晓晓近来可好。”
“李晓晓？”
李定安被道长这个陌生的名字弄得一头雾水。
李定安生的晚，她肯定是不知晓当年她的祖姑母，曾经京师有名的刁蛮二公主。
曾经女扮男装当街戏弄妇女、去过勾栏听曲、进过斗场卖过输赢。
自己当庄家不会出老千还输得金光。
“道长确定没有认错人？”
李定安瞪大眼睛看着恒明月的双眼，从青袍道长的眼神看出他对自己带着一丝和蔼。
“你是皇家的人，自然没有认错。她当年是皇城的二公主，女扮男装时是叫这个名字。”
道长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惋惜。而李定安听完后面一句顿时眼前一亮。
“女扮男装，我怎没想到呢。以后偷偷溜出皇宫就这么干，呵呵！”
李定安内心暗自窃喜，恒明月这一下算是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公主，何事如此高兴？”
李定安的喜悦之色难以掩盖。
她暗自庆幸留了下来，受到道长的指点。
“今后我可不是笼子中每日让人投食那只鸟儿。我要做凤凰，飞越千山万水！”
李定安一想到此事，笑眯眯的眼神同时笑出了声。
恒明月被眼身着大红袍的俏丽女子吓得一跳。
不过这笑意像极了当年那场面。
只是三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潜心修道的少年。如今却成了白须白发的糟老头子。
唯一相同的是身上日复一日的青色道袍。
“公主莫要吓贫道，你们昨夜才病了一个。现在若是公主也癫了，那贫道这道长不做也罢。”
“她本来就癫。昨日陌生人把我们姐弟弄下马，身为姐姐，她抓住人家弟弟死死不放。”
这时已行走自如的李怡走了过来。他手里也拿着三柱香。
道长见他一夜就能行动自然，而且头脑清晰，没有犯傻。
这就让得恒明月感觉到不可思议。
不过道长更感兴趣的是李怡方才的那最后一句，让得恒明月浮想翩翩。
如此年纪轻轻的姑娘。还是皇室之女。竟然用这种奇特的方式还击敌人。
“弟弟？”
道长一脸诧异的之色，也随口将这二字吐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搂之人是那人兄弟。”
道长恒明月这才恍然大悟，他们口中的“弟弟”是指一个大活人。看来是他自己想巫了。
李定安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怡，李怡从腰间掏出保义的东西给李定安看。
李定安这才想起来那个胡子拉碴的男子将这个东西丢给十三弟。上马就没还给他。
“他丢鱼符跟通关令牌给我时已经说了。那两人皆是回纥小王子。”
“昨天你跟那个小王子彼此瞪眼，他那两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此时道长想起当年众多少年看着心仪自己的女孩，不禁想起那句：“倾国之容，有贼眈眈。”
“这东西我没收了，你拿这玩意儿，说不定会去哪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李定安看到通关铜牌上写着洛阳、长安通关放行。
此时的李定安心里算是彻底的乐开了花。
真是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这破玩意我要它干嘛，本皇子玉符比他好看百倍。他那只是块破铜烂铁。我这能换他好几百斤。”
李怡晃动着手中的身份玉符。他手上的那块玉就价值连城，尤其是上面的身份牌子，在京师出行大大小小的牌坊，就连宰相见到也要向他下跪。
“你封王了嘛你，还住在我府邸中。人家小王子宫殿里肯定走一天都走不完。得像京师朱雀大道那样要骑着马通过才行。”
“是，人家有那么大宫殿，跟父王一样后宫佳丽三千。你若是想当王妃要，得排十年队。到时候排到你都人老珠黄了。”
李怡说着两个食指还交叉出一个十。
李定安弯下腰，她愤怒的眼色敌视着李怡。鼻孔朝着李怡的额头上顶。
李怡觉得这十姐姐是不是被那小王子喂错药了。
连这种玩笑都已经开不得了。
李怡看着十皇姐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自从见那小王子之后，怎么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他还跟十皇姐开玩笑，她将来也有几十个宠男，这都能接受，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你想干嘛？还想在这大厅广众之下。”
“你说呢？嗯哼！”
李定安摩拳擦掌，若是李定安出手，李怡目前的小身躯，他毫无还手之力。
“这可是祖宗面前。”
“公主，香炉面前喧哗有莽撞神灵之嫌。请公主避忌。”
恒明月立即把李怡拉在一背后护着。
从李怡一来，他就给李怡行礼，可是李怡却没有看见，反而眼神跟心思全都在眼前的公主身上。
“听到没有，香炉面前喧哗，莽撞神灵。小心激怒天上太宗、玄宗，下来捶你。”
李怡躲在恒明月身后，伸出小脑袋手指着天。
李定安卷起手袖打算吓唬李怡，李怡不为所动。
“十三皇子，你先去上香，我还有几句话要问公主。”
李定安也把手袖收了回来，跟随恒明月走到老君殿一角。
他转头见旁边没人。就接着问道李定安：“义阳公主。”
“噢，她呀！”
李定安一听突然眼前一亮，她手指搭在嘴角前，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李定安开始上下打量着恒明月，一头白发，有那么一丝丝仙风道骨，却更像是老顽童。
“道长，我二祖姑母跟你？”
李定安说到她二祖故母，一想她做的那些种种。
跟祖姑父王士平分开都不在一起。
李定安跟恒明月都同时望了一下四周，只有李怡在香炉前上香。
李定安凑近恒明月一些，小声道：“你俩到底啥关系？”
作为女人，爱听八卦吃大瓜是先天本性。
尤其这个八卦跟大瓜竟然是身边熟悉的人。
“也没什么，只是曾经一位故人罢了。”
恒明月说完轻叹了一声。
李定安瞬间感觉她整个人都突然开心了许多。
等她回京师，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这个祖姑母问个明白。
“还望公主替我保密，你哥哪吒三太子还在这呢。若是让他给知道了。以他那性格，那更不得把这事给掀翻天了。”
“嗯，以我哥那性格，还有我皇嫂那大嘴巴子。若是听去了不得满城皆知。”
李定安眼珠子上下一转特意记住了道长摸样又接着道：“道长，说吧。答应替你保密。”
李定安也是看了一下四周，确认护驾士兵离他们远远的并未听去此番秘密。
道长一挥手，李定安将耳朵凑得更近手还放耳朵前面。
远处上完香转头的李怡，见到道长嘴动着，李定安头不停的点着。
“道长，需要我带个什么话给你那位故人嘛。”
李定安听完：“呵呵”一笑。
李怡刚转身便突然被一只手抓住，吓得他小身板一激灵。
“不错，恢复得很好。脉象平稳。”
素清风放开李怡的小手接着问道：“皇子的生辰八字是哪天？”
“八字，元和五年六月二十二、二十三日。”
李怡刻意报了这个皇家众所周知的年月。
素清风也是一脸面疑惑，哪有人生辰日有两个的。这让得他怎么算。
“我母妃说是刚好一天交替时生了我。”
素清风听完闭着眼睛在心中掐动着手指。
李怡见状满脸疑惑的看着闭目抬手的素清风。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道长要跟我算什么？”
“算姻缘。”
李怡一听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
“啊，我堂堂皇室皇子，不愁娶不到王妃吧！”
李怡小声的嘀咕。素清风嘴唇微笑睁开双眼。
“贫道还知晓小皇子报少了两岁。”
“这道长都知晓？”
素清风收起拂尘微微点头。
李怡注意到了素清风手背上的那个小疙瘩。
昨夜他病入膏肓、差点死去，模糊中能听见那长者的声音，但是仿佛在密闭空间中听到一般，一波回音。
唯一让他记得的是他手背上的那块小疙瘩。
除了昨晚那人现在关心自己的脉象，不会有他人。
“晚辈感谢天师救命之恩。”
李怡在老君殿中噗通一下跪下，眼前之人，仙风道骨，年纪轻轻，身着天师袍。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素清风声音在殿内回荡了一下，李怡抬头，素清风人早已不见。
“天师，我还未报恩呢。”
李怡起身，又拜了一下眼前的太上老君。
出门不久，遇到青袍道长恒明月抓起他的手准备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