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杀一个人头滚滚，京官被一网打尽！
御驾到达宫门时，满朝百官，在太尉杨彪带领下，跪地拦阻。那些罢工的河南尹等高官，尽皆在列。
刘辩紧皱眉头，这是站队，更是对峙啊！
“众爱卿不去上值，为何跪在宫门前？”刘辩明知故问道。
太尉杨彪，三公之一，弘农杨氏，更是四世三公，与袁氏齐名的顶级世家，有“关西孔子”之称，此时出列道：
“陛下，太傅乃帝师，位在三公之上，您没有证据，派兵包围太傅府，已经令京师官场人人自危。而今不问青红皂白，下令逮捕太傅满门，有何天理可言？”
“陛下，臣等死谏！！！！！！”
满朝百官紧随其后，泣不成声的死谏。看起来他们似乎是以臣子的姿态直言正谏，但实际上却是在逼宫，堵在皇宫门前逼宫！
宫门前的一幕，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但他们也知道如今形势紧急，气氛激烈，根本不敢靠近，只敢远远驻足观望。
“抗议！！！”、“抗议！！！”
倒是太学生抗议队伍，宛如闻到腐烂味道的苍蝇似得，又嗡嗡嗡的聚拢了过来，为首一些人身上伤痕累累，那是方才与吕布等将对抗的士子们。
但这些伤痕累累，在士子们之中，那就是军功章，更加展现他们不畏强权，直言正谏的高尚品德！
此战过后，他们必将名扬四海！
“你们不是认为朕不公，太傅蒙冤吗？朕就在这里、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审问袁隗，看看是朕不公，还是袁隗大奸似忠啊！”
正好满朝百官皆在，刘辩也不用入宫了，就在宫门前审问袁隗，黎明百姓、满朝百官、士子名流亲自见证，看看他们还有何话可言：
“将袁氏满门押解过来，当众审判！”
“诺！”
张辽从袁府跑到城门口，发现御驾已经启程，又行色匆匆赶至宫门前，闻讯后，又立刻接令，马不停蹄，绕了一大圈回到了袁府。
这一次，有了刘辩的命令，并且是大庭广众之下亲自审问，杨修等抗议的士子们，反倒没有阻拦的理由，与袁隗满门一起来到了宫门前。
袁隗的神色更加镇定，就连袁氏子弟们，都是胜券在握，底气十足。
局面走到这一步，他们袁氏必胜无疑，反倒是皇帝下不来台了。
亲自审问，如果没有铁证如山，就算有些捕风捉影的嫌疑，都自有大儒为他们辩经！
因为如今已经不是关乎袁氏的生死，而是袁氏代表的世家力量与皇权的抗衡！
袁氏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宫门前！
“拜见陛下！！！”
当然，哪怕他们心中对刘辩不满，也需要装出忠君爱国的样子。
然而刘辩根本没有回应，眼看着关键人物尽皆到场了，他也没有继续拉锯下去，沉声道：“带人证！”
“诺！”
西凉叛军李傕、郭汜、樊稠、段煨，以及军师李儒，全部被带了上来。
看到这些人后，在场众人心中一动！
昨日西凉军诸将反攻京师，消息他们都听到了。但没有想到会败得那么快，甚至诸将都被生擒！
袁隗的眉梢不易察觉的抖了抖！
这些人倒是知道不少内幕，特别是李儒。但袁隗转念一想，他们已经必死无疑，没道理还拖袁氏下水！
因为得罪了皇权，他们家小还能藏匿山林。但得罪了世家，天下再无他们藏身之地！
皇权之威只在京师，但世家可是遍布全天下！
念及此处，袁隗心中大定！
这不仅是袁隗的想法，也是这些宦官沉浮数十年的公卿高官们的想法！
然而！
有时候事情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陛下，罪臣指证袁隗意图不轨、大逆不道，妄图颠覆大汉政权，袁氏欺君罔上的罪证有如下数条……”
李儒被押解过来后，直接上前跪地叩首，这一次都不用贴【搜魂符】，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将知道的全部和盘托出。
这一说，全场就愣住了！
先帝发动党锢之禁、建立鸿都门学培养平民子弟，袁氏为首的世家推动黄巾之乱……
眼看着卢植即将镇压黄巾之乱，竟将之诬陷蒙冤入狱，而后调故吏董卓去平叛，故意放水……身经百战的西凉军，在董卓故意放水下，连战连败……
朝廷无力剿灭黄巾之乱，不得已下放兵权，袁氏等世家目的达成，家族豢养的私兵洗白成部曲参战……
挑动何进与十常侍之争，坐收渔翁之利……调董卓入京镇压……
赞同董卓行废立……
在刘辩力挽狂澜，镇压京师兵马大权时，矫诏给李儒蛊惑西凉军诸将反攻京师……
密送陈留王刘协离京，试图扶持傀儡皇帝，对抗当今陛下……
等等！等等！
李儒将他知道的、亲自参与的、或者通过相关事迹推断出来的、以及根据逻辑推导联想的，全部和盘托出！
虽然只是口述，但很多都是有迹可循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过的事情，哪怕处理的再干净，也必将留下手尾！
更逞论还有李儒等西凉军诸将人证活着，他们对那些漏洞、那些掩盖的痕迹，完全可以揪出来！
而这些痕迹，足以给袁氏定罪！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足以证明袁氏的狼子野心，将之满门抄斩都毫不为过！
言毕，全场死寂！
满朝百官也不哭谏了，那些抗议的士子们也不抗议了，远处闻言的百姓们反倒是忍不住哗然出来，而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嘶——”
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回荡出来。
正底气十足的袁氏满门，除了袁隗之外，其余袁氏子弟都神色大变，他们根本没有这种养气功夫，城府不像袁隗等老狐狸深沉，根本忍不住！
完了！
袁氏子弟发出了同样的想法，哪怕是嫡子袁基，都有些面如土色，心如死灰！
这一刻，袁基终于明白袁隗为何要做好后路？！为何要密送陈留王刘协离京？！为何要令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矫诏起兵清君侧？！
因为事情如袁隗猜想的那样，已经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这种未雨绸缪，让袁基叹为观止！
如今，这可能是袁氏唯一的生路了！
有新君刘协这个傀儡，袁绍借此号召天下诸侯会盟，矫诏清君侧反攻京师！
有这个威胁在，陛下定不敢雷霆下手，等于是救了袁氏满门！
众人的心思各异之中，刘辩打破了这一刻的死寂，沉声问道：“现在，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刘辩本以为，他已经足够贤明了，在证据确凿的前提下，没有直接雷霆下手，而是在大庭广众下，亲自审判袁隗，达到铁证如山！
这都是在做一种“师出有名”，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刘辩在规则之内审判了袁隗，是有理有据，令人再也说不出不公、蒙冤之言！
但是！！！
刘辩低估了这些官员的良心，高估了他们的礼义廉耻！
太尉杨彪硬着头皮上前，拱手道：
“陛下，事关当朝太傅，不能如此武断，臣建议将袁氏满门暂且收押，派遣三司法联手查探，如果这些证据不是贼子诬陷，再行定论！”
杨彪没有反驳质疑李儒，而是认为需要确定证据真假，总而言之就是……拖时间！
时间拖的越长，以他们世家的能量，那些证据可能都不是证据了。甚至李儒、西凉军诸将这些人证，都可能变成死人！
“臣等附议！！！”
杨彪言毕，满朝百官附议。
然而。
刘辩已经没有时间去跟他们斗智斗勇了，他眉梢微挑，冷声道：“你们这些人啊，表面上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一群伪君子！”
“臣等惶恐！！！”
这些满朝百官又开始哭泣，反正就是不退让，形同逼宫。
袁隗有罪？他们不信！
证据确凿？他们需要验证真伪！
“怎么当初董卓行废立的时候，朕没有看到你们如此硬骨头啊？！你们要是有今日死谏的勇气和果敢，董卓还敢行废立？！”
刘辩言语极尽嘲讽：
“你们一直自诩忠君爱国，自认为汉室忠臣。但在朕看来，你们不过是忠于自己的利益集团，一群趴在国家身上的蛀虫！”
闻言之后，太学生之中不少士子，面红耳赤，联想到了自己。
是啊！
董卓行废立的时候，满朝百官没有死谏反抗。他们这些太学生，不也没有死谏抗议吗？！
他们宛如缩头乌龟，躲在太学中不敢出头！
冠冕堂皇的说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但实际上，不过是贪生怕死罢了！
因为他们知道——
国家还需要他们治理，还需要他们这些人才，陛下需要他们，陛下需要维持一种规则。
但是董卓等西凉军，是真的会杀人，他们不过是蛮横无理的边关外将，根本不在乎什么规矩，什么礼仪啊！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欺软怕硬！
这令不少良心未泯之人，羞愧难当，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
满朝百官，都是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狐狸，都是一群养气功夫高超、城府深沉的老心机，他们根本不知道何为羞愧？脸皮已经厚如城墙了！
他们对抗皇权时，义正言辞，慷慨激扬，据理力争。
可是当形势对自己不利时，又一个个装死，宛如鸵鸟似得一问三不知！
一群双标狗！
太尉杨彪还能舔着脸说道：“陛下，臣等是为了司法公正，若是证据为真，根本不怕调查。真理越辩越明，真相越查越清。
这是为了避免这些西凉贼子胡乱攀咬，拖人下水，令忠良蒙受不白之冤，令汉室忠臣为之寒心啊！”
“陛下！！！”
“臣等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社稷、黎民百姓，陛下！！！”
这些满朝百官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了，将自己冠上赤胆忠心的外衣，用国家社稷来掩盖他们的利益和龌蹉！可证据确凿，还能强词夺理、胡搅蛮缠，那就显得虚伪了！
“罢了。”
刘辩望着满朝百官，叹了口气：“朕本想给你们一个体面，现在既然你们不要体面，那就不要怪朕不念君臣之谊了！这是你们自找的！”
满朝百官心下惊疑，不明白这是何意！
只见刘辩又掏出了一张【搜魂符】，屈指一弹，已经筑基期圆满，拥有神识的他，直接将符箓弹在了袁隗身上。
袁隗双眼渐渐无神、呆滞。
这一幕，满朝百官并不知情、周围的太学生士子也不知道。但是吕布等将领、王允等官员，却知道【搜魂符】的强大！
见此情形后，他们为之一愣，旋即为这些袁氏门生故吏、袁氏党羽们，宣判了死刑！
“袁隗，你是否有推动黄巾之乱？”刘辩沉声问道。
袁隗双眼呆滞，直接回道：
“当初先帝发起党锢之禁、建立鸿都门学培养平民子弟，试图取代世家子弟，打破世家垄断学识的权利。
“我们世家大族感受到威胁后，果断推动战乱，黄巾之乱不过是恰逢其时，就算没有黄巾贼，也有白巾贼，绿巾贼。
“这是一箭三雕之计——可以借刀杀人、反抗先帝；也可以令朝廷无力剿匪后下放兵权、拥兵自重；更可以解除党禁、恢复党人的自由身！”
言毕，全场死寂，而后彻底哗然了！
满朝百官、太学生士子们，甚至远处的百姓们，都彻彻底底震撼住了！
这些话从李儒等西凉军叛将口中说出来，与袁隗这位汝南袁氏出身的太傅口中说出来，那是截然不同的结果，这相当于袁隗自曝了！
但怎么可能啊？！
袁隗傻了不成？！自曝其短？！自寻死路？！
“叔父！！！”
袁基惊醒过来，急声吼道。
可就算如此，也没有吼醒袁隗，因为【搜魂符】的效应还在，这个来自仙武世界的符箓，岂是那么容易破解的？！
袁氏子弟想要一拥而上，唤醒袁隗。但他们不过是阶下囚，哪里还有自由之身？！
刘辩没有理会周围的惊涛骇浪，又问道：“袁隗，你是否构陷卢植，暗令董卓故意放纵黄巾贼做大？！”
袁隗又自曝其短，甚至毫无保留：
“黄巾贼气势，如星火燎原。但朝廷派遣卢植、皇甫嵩、朱儁，皆是能征善战之将。卢植平叛冀州，乃黄巾贼重灾区，却连战连胜，将贼首张角逼到绝路。
我们不得已，只能收买使者，诬陷卢植作战不利，先帝远在京师，一时不察，被我等欺下瞒上，押解卢植回京审问。我借机举荐故吏董卓接替卢植军务平叛。
在我授意下，也是在冀州世家大族暗中相助下，董卓率西凉军连战连败，黄巾贼再次卷土重来，声势更加浩大，摧枯拉朽……”
全场陷入了一种震撼之中，难以置信的望着袁隗，更难以置信这其中的内幕。
这是在将大汉推向覆灭的深渊！
这是亡国贼啊！
满朝百官之中，不少人意识到什么，身躯逐渐有些颤抖、有些恐惧起来！
因为他们必将受到牵连。
这些养气功夫十足、城府深沉的老狐狸，都面色煞白起来！
敌人恐惧，刘辩振奋！
刘辩继续问道，趁胜追击，将方才李儒询问的那些情报，一桩桩、一件件再问一遍，袁隗全部一一回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诚实到百官都快哭出来了！
刘辩可没有理会他们的异样，一直追问，最后问到了最想知道的一件事情：“陈留王刘协可是你密送离京？传国玉玺和天子六玺何在？”
“少帝忽然性情大变，而后力挽狂澜，控制京师兵马大权。我就预感事情有变，趁着其前去北军五校镇压下，矫诏李儒蛊惑西凉军逐渐反攻京师。
借着京师战乱，密送陈留王刘协离京，试图令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借着新君刘协的名义，号召天下诸侯，反攻京师清君侧，这也是袁氏的自救！
传国玉玺和天子六玺，已经随之离京！”
袁隗此言，令刘辩眉头紧皱。
刘协是他弟弟，兄弟俩关系密切，如今被当成傀儡护送离京，他心中有些担心。
还有传国玉玺和天子六玺，事关他“复辟归位”，果然被一应送出京师了。
如此，他还能复辟归位吗？！
刘辩继续追问刘协和印玺的下落，但袁隗竟也不知道侍卫的离京路线，不过这时候，袁绍已经矫诏天下会盟，为反攻京师做准备了。
刘辩看着【搜魂符】已经渐渐暗淡，显然灵力即将耗尽，化为灰烬。他望着惊恐万分、已经面如土色的满朝百官，最后问道：
“那么，袁氏欲图不轨、大逆不道、妄图颠覆大汉政权的同党有哪些？”
完了！！！
满朝百官之中，不少官员彻底绝望，甚至晕死过去了！袁隗双眼无神、呆滞，如同傀儡似得，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袁氏党羽的名单！
这哪里是名单，这是死刑朱批啊！
“撕拉——”
【搜魂符】灵力耗尽，化为了灰烬。
袁隗苏醒过来，宛如宿醉后，感觉大脑有些胀痛、撕裂，令他紧皱眉头。
但更让他惊疑不定的是，为何方才还群情汹涌、胜券在握的满朝百官们，忽然面如土色、心如死灰了？！
袁隗感觉自己缺失了一段记忆，但已经无人有心情与他解释。全场都陷入一种惴惴不安之中，都在等着刘辩这位执掌生杀予夺大权的帝王的审判！
这一刻，他们的生死就在刘辩掌控之中！
刚才袁隗和盘托出的人数太庞大了，满朝百官十之七八，都被一网打尽，还有与之牵连的、相关的人数，怕是有数万人以上。
这么庞大的士大夫集团，陛下……应该要念及影响太大，从轻发落吧？！
法不责众啊！
然而，他们惴惴不安、惊恐万分之中，只听到刘辩冷肃到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
“刚才袁隗自曝的名单，全部缉拿归案，主犯夷三族、从犯株连满门，三日后午门问斩！”
“哗——”
全场哗然，此诏一出，京师官场怕是要被杀一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啊！
如此庞大的数量，比党锢之禁影响还大！
桓、灵二帝的党锢之禁，只是禁止党人为官。而今陛下此诏，那是要斩尽杀绝啊！
“诺！！！”
吕布等将士却果断领命，直接上前，将满朝百官中那些党羽同犯，缉拿归案！
顿时鸡飞狗跳起来！
这成百上千的官员中，竟有十之七八牵连，只有少数人还能独善其身，一时有些惶恐不安！
“发生何事了？！我自爆了什么名单？！”
袁隗还有些惊骇不已，怎么一眨眼之间，陛下似乎就力挽狂澜，压下他们士大夫集团的反击了？！为何面对如此无礼对待，这些官员还不敢高呼不公？！
但已经无人有心情理会袁隗！
整个京师中，那些世家大族们，迎来了皇权的反扑，而他们连抗议、申冤、狡辩的理由都找不到。
因为太傅袁隗，亲自提供了人证和物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