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倒计时(一)
“我叫谢正元,此刻正坐在去港区的‘五月花’号上。”
一个俊朗的年轻人坐在桌前,拿着一只银白的钢笔,在日记本上写着什么。
“历时一个多月的航行,后天就能到达寸土寸金的港区了,那里有大把捞钱的机会----
“至少月神的教士们是这么宣传的,很多年轻人都相信。
“包括我。”
他拿起笔,虚咬了几下,接着才继续写道:
“但,冥冥中,我感觉有哪里不对。
“夜半醒来,走廊传来呜咽的笛声;
“随船教士的房间里,总能听到有人沉沉地低吟;
“海员们频繁地在船舱里走来走去,但我记性很好,有很多面孔我根本就没见过,不同的面孔加起来,比海员总数多很多啊!
“我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了,我应该主动做些什么!”
谢正元合上笔盖,将钢笔揣进怀里,看着日记上的内容,沉吟着。
这时,舱室外有人拍了拍门。
谢正元站起身,走到门口,把门拉开。
门外站着一个青涩的年轻人,穿着海员服:
“先生,您的母亲叫您过去!”
谢正元看了看他的脸,暗自嘀咕着----
又是一个生面孔……
但他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点头回应道:
“行,我现在就来。”
海员传完话,就离开了。
谢正元看了看他的背影,片刻后才走回房间,把日记本合上,放到抽屉里,这才走出房门。
母亲的房间在他的隔壁,走两步就到了。
透过走廊墙上的窗户,日头高照,照亮了底下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
中午了?景色不错。
他敲了敲隔壁的房门,轻轻喊道:
“母亲,是我!”
“进!”
谢正元拉开门,走进舱室。
母亲的房间款式和他的别无二致,有独立的小桌和狭小的床。
她此刻正坐在船上,借着透过小窗的阳光读着报纸。
由于角度原因,母亲的整张脸都被报纸挡住了,只看得到她头上飘逸的紫发。
母亲声音清脆:
“中午了,该吃饭了。”
谢正元点头,显然对他所说的习以为常,点头道:
“母亲,我这就去取。”
……
他和母亲住的舱室在“五月花”号舱门旁,位于整艘船第三层,附近有着相对完备的区域规划,厨房、船员休息室、娱乐区域,一应俱全。
谢正元这趟,便打算去厨房里取午餐。
刚一出门,便看到好些个船客也往厨房走去,显然也是去取午餐的。
不过点头之交,他便只是点头笑了笑,以示招呼。
经过棋牌室,好些个船客和海员开盘厮杀,气氛相当焦灼。
再往前,便到了教士的房间。
虽然谢正元自登船以来,只在这一小块有些封闭的区域活动过,但他听海员们说过,船上到处住着银月教会的教士,据说是为了安保。
安保?真是奇怪,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教士打得过谁啊。
至少谢正元是这么想的。
恰巧,教士的房间开了,走出一位眉目秀丽的银发女性,一身银袍。
她是银月教会的教士,全身银,很典型的装扮。
谢正元这回不得不停下来了,他跟着身边的船客,把右手按在胸前,行礼道:
“教士!”
……至于为什么不说名字,因为她的名字不是谢正元这种平民有资格知道的。
她微笑回礼,很是优雅,很有礼貌,也正好彰显了银月教会的核心教义----
恪守美德。
人群挤出一条通道,仅容一人通过,她便关上门,穿过通道,往反方向走去。
在她关门的那一刻,谢正元依稀看到,里面似乎有什么黑糊糊像是污泥般的东西闪过。
错觉?
不是错觉的话,这会不会是教士舱室有异常的原因?
他暂且这么猜测。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厨房。
厨房的柜台上,放着一张张餐盘,餐盘上放着一只烤鱼、几块蔬菜,还有半片橘子。
很单调,但已经是算好的条件了。
谢正元一手一只餐盘,端着餐盘往回走去。
有的人直接在厨房吃起来,吃的满嘴流油,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不是吧?就这些菜,我都吃腻了,你们怎么都觉得很好吃啊?
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
谢正元无语地看了看他们,怀疑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接着稳稳当当地端着餐盘往回走。
砰!
身后有盘子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一道略显猥琐的男人声音大喊道:
“这些食物,是什么东西做的?!味道不对,完全不对!好臭啊!”
在他引起骚乱时,几个海员走了过来,和他扭打一番,便把他架回去!
一个海员歉意地说道:
“这家伙好像有病,我们一时没看住他,把他放出来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在请教士治疗……”
猥琐男人“呸”了一声,剧烈地挣扎起来,愤怒道:
“治疗?你见过谁治病是给人喂淤泥的!而且我也没病!你们在想杀我!想杀我!!!”
但很快,他便被船员们拽走了!
有一个船客不屑地冷笑道:
“哪来的疯子?这些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会是泥吗?”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头凑到餐盘前,深深地吸了口气,面上露出陶醉之色。
但谢正元想起自己冥冥中的感应,还有对教士房间那一瞥,看着餐盘里的菜,隐隐有些反胃。
他往回走去。
一路无事。
回到了母亲住的舱室,谢正元将两个餐盘都放在小桌上。
“母亲,吃饭。”
母亲头抬也不抬,仍在读着报纸,说道:
“我不饿,等大餐。”
啊?
你这不是还没吃啊!
而且咱在船上,哪有大餐啊?
谢正元有些摸不着头脑,又听到母亲说:
“你多吃点,补补身子。”
“好的。”
虽然不知道哪里要补,但他还是点头,拿起一只餐盘,慢慢走到隔壁的自己房间。
把门反锁,谢正元将餐盘放到桌上,正要吃饭。
突然顿了一下,拿出放在抽屉里的日记本,翻到最新一页,从怀里取出钢笔,在上面写道:
“教士房间似乎真有怪异,印证了我的猜想吗?今晚我要不要熬夜,听听看那些笛声的来源呢?”
在他正写着时,房门的把手忽然被人扭了扭,但由于谢正元早早把房门反锁,所以门外那人并没有打开!
谁?
谢正元警觉起来,便听到门外响起一道猥琐的男声:
“大哥,是我,我被那帮海员追杀,求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