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贡品
曦光斜斜照入窗户，像是太阳的触角，唤醒了床上深度睡觉的苏方。
他睁开了眼睛，立即下床，没有一丝的拖拉，洗漱一番，直往顺明武馆赶去。
外院空寂，但没过多久，这里就又会进来一批学员，循环不休。
苏方走进内院，发现柴风已经来了，丁一围绕在他的身边，两人洽谈得很和睦。
“白宝宝呢。”
苏方环绕一圈，没发现白宝宝的身影，小胖子不是时时在顺明武馆的，他有时会外出，有时一两天都不见人影，苏方有过猜测，可能和身份有关系。
毕竟，那些准确的情报，不会无缘无故送上门来。
一下子，他百无聊赖起来，今日他不打算练拳，想保持一个充沛的体能。
中间，鹤隆领着柴风进了厅堂，和贾大同诉说后者昨日整劲成功了，此事没有波澜，柴风如愿留了下来。
等了大半个时辰，白宝宝出现了，他跑跑跳跳的，一点看不出胖子的臃肿，就是皮肤冒汗，喘着气，是小跑过来的。
“干嘛去了。”
苏方说道。
“遇见了一个讨厌的同族，要不是叔公看着，我一定揍他一顿。”
白宝宝攥着拳头，一副愤怒的样子，很少看到他这么厌恶一个人。
“白宝宝一定出自一个大家族。”
苏方知道了一点白宝宝的家世，但没有深究，白宝宝不说，他也就不问，弄得太清楚，反而会失去现在和睦的气氛。
他拉着白宝宝，到角落去，道：“向你打听点事，关于赵虎的。”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是去杀人的，不是去送菜的。
“赵虎啊，我一直给你盯着呢，不过他这段时间，没空搭理你。”
白宝宝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答应苏方的事，他从来没忘记过。
就是赵虎暂时没威胁到苏方的行为，所以他都是悄悄盯着的。
“怎么回事？”
苏方追问道。
“他受伤了，前天和王家铁匠铺的大师傅起了冲突，现在在家养病呢。”
王家铁匠铺的大师傅，也是一名武者，两人一言不合，打得十分的激烈。
“养病？病得好。”
苏方一下笑出了声，趁他病要他命，然后在白宝宝的口中，知道了赵虎家的地址。
之后，他在内院寻了个石头坐着，有时在发呆，看着天上云层的变化，有时会看着柴风打拳，到点了甚至是跑到后厨蹭饭，看不出一点异常。
日光一点点的歪斜。
时间流逝，太阳移来移去的，最后一点点的收束起在人间的光明，坠入黑夜。
“杀人去了。”
苏方起身，体能处于巅峰，就是整日不练拳，浑身不舒服。
他走出了顺明武馆的大门，街边已经灰暗下去了，风一阵一阵的刮着，吹得他的头发，变得散乱，但眼神越来越锐利，像是刀刃的寒光。
今晚没有月亮，四周昏暗，但并不影响苏方走路，他在外城干了许许多多的活，对于地形十分的熟悉。
他七拐八拐的，看到了一条小河，过了桥之后，在一片低矮的房屋中，看到了一座装修得很雅致的小院子。
四面是高墙，很坚固厚重，是上好的青砖垒起来的，内里有三间大房子，其中一间很明亮，隐隐浮动着两个影子。
苏方将手一扒拉，直接上了高墙，沿着墙沿游走，他走得又快又稳，整劲之后，他对于全身的肌肉、气力，把控的十分到位，根本不会有掉下去的风险。
一两个呼吸间，他就上了房顶，寻了个好位置，瞄到了房间里的景象。
灯火通明中，两道身影十分清晰，一个身材矮小的人，站在病床前，汇报着这两日的工作。
“果然是病了。”
苏方记得，身材矮小之人，叫做路乙，是赵虎的手下。
病床上，赵虎半躺着，鬓发潦草，头上缠着一圈白布，精神蔫蔫的。
“我病了之后，是不是有人在跳腾着，想将我从头目的位置上踢下去。”
赵虎卧病在床，但无法安心养伤，因为他歇息了，没去工作，就有人会顶替他的位置，将他给换掉。
“是有这些声音，但穆堂主看重虎哥你，并不做理睬。”
路乙很高兴，他们头顶上有人，有穆堂主撑腰，没人能动赵虎，连带着他也很稳当。
“呼”
闻言，赵虎稍稍放松了一点，但心中清楚，说道：“穆堂主支持我，是我做事漂亮，一旦不做事了，时间久了，一定会换别人上来的。”
他不是无可替代的，所以……得做出一些成绩了。
“顺明武馆那边怎样？苏家兄妹俩被赶出来了吗？”
这是一个突破口。
屋顶上，苏方抿嘴，拉开一条锐利的弧线，杀意浓重，看来今日是来对了，赵虎就是一个隐患。
“苏方那小子走了大运，整劲成了。”
路乙面色很难看，许多人没跨过的门槛，让苏方跨过去了。
“麻烦了。”
这对赵虎来说，是一个坏消息，顺明武馆的正式学员，可不好拿捏。
“虎哥，外城那么多的女子，你怎么盯着一个小姑娘，她有什么特殊的。”
路乙不解，财色这两样，苏欢一个都不占，倒不是说丑，而是还没发育，比起青楼里的女人，完全没有吸引力。
“对啊。”
屋顶上，苏方身躯压下了几分，贴着瓦片，仔细倾听接下来的对话。
“你懂什么，盯上她，不是因为她是人，而是一件上好的贡品。”
赵虎声音低沉，没有一点轻慢之意，反而十分的郑重。
外城人口众多，但这里环境恶劣，饥饿和生计压得他们精神麻木，甚至不算人，而是一件件干活的工具。
苏欢很奇怪，她虽然出身贫困，但她很活泼，眼神灵动，像是从小受到某种熏陶，心灵世界十分富裕。
这样的人，是难寻的上好贡品。
“我知道了。”
路乙心头凛然，不敢在此事上发表过多意见，这涉及到黑虎帮的秘密，本来他这样的喽啰，是没资格知道的，但他是赵虎的心腹，赵虎又是运输“贡品”的主事，所以了解到一点。
“贡品？什么意思？”
屋顶上，苏方听得云里雾里的。
这里头藏着事，又卷入了苏欢，他得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