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怎么天之骄女也当舔狗啊?
书房里。
暖烛佳人。
杨锦初身体微微有些僵硬,显然并不适应与男子这般亲密接触。
但她抱得很紧,似带着某种决绝。
顾灵岩有些口干舌燥。
两人肌肤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夏衣,一片丘陵,两颗心跳。
他能轻易地感觉到杨锦初灼热的体温,紊乱的气息,还有她充满弹性的娇躯。
一时间,呼吸也慢慢急促了起来。
面对如此尤物。
谁能不躁动呢?
只是……他要的不是只为繁殖的交配。
他知道,此次出征,彻底宣告了杨家男丁尽亡。
杨锦初认为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不仅把他当成生育工具,把她自己同样当成生育工具。
不讲感情。
只讲生理。
这般怀着极重的赎罪心理跟自己圆房,感觉实在不算美妙。
他深吸一口气,摇头道:“我觉得还没到时候……”
“嗯?”
杨锦初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会拒绝。
但很快就想明白了什么,尽量让语气不至于伤人自尊:“你不用担心,我会完全收拢体内真气,你未必破不了我的身。”
顾灵岩:“???”
你不说。
我都想不到这茬。
年仅十七岁就突破三品的绝世天才,使用秘法甚至能使出一品的实力,莫说年轻一辈,便是成名已久的名将,都不敢说一定能胜过她。
论肉身的强度,自己怕是真……
他把杨锦初从自己怀里推出,有些恼怒道:“不是因为这个!”
杨锦初不解更甚:“是我不够好看?”
“你先把衣服穿上!”
“……”
杨锦初看他微弓着身子,心跳如擂鼓,血流如怒涛,明白大抵他觉得自己是好看的。
可又为什么……
肌肤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下的确让人不自在。
于是她穿上衣物,看着顾灵岩认真道:“我们是夫妻,应当做这些。”
“当然应当做这些,但是……”
顾灵岩灌了一口凉茶,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但是做这些的时候,你是会受刑一般躺在床上,把头扭到一边,一言不发没有任何动作地任我施为。还是会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享受着肌肤相亲,任身心与我相合?”
杨锦初:“!!!”
她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顾灵岩。
人生首次听到这种虎狼之词,她久违地感觉到了慌乱。
她下意识攥紧尚未整理好的衣襟,问道:“两者有什么区别么?”
【杨锦初的愿望】:能不能不含情脉脉,不享受肌肤相亲,不身心相合,就把孩子生出来?
真把哥们当种人了?
没门!
“当然有!”
顾灵岩严肃道:“前者只会让我觉得我是你泄欲和延续血脉的工具!”
杨锦初莫名有些心虚,解释道:“我对你没有欲。”
“你对我连欲都没有,又谈何爱呢?”
“这……”
杨锦初沉默了,虽说杨家纳婿,的确是为了延续血脉。
但这种话说出来,很不尊重人。
而且……只为延续血脉而成亲,似乎也违背了奶奶的初衷。
顾灵岩轻叹了一声:“锦初,其实你大可不必让自己活得这么累。”
“你……”
杨锦初愣了一下,心头先是一暖,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莫名的恼怒。
她瞪了顾灵岩一眼:“我累不累与你何干?今夜是你自己不愿,以后莫要说是我欺你!”
说罢。
轻哼了一声。
大踏步离开了书房。
砰的摔上了门。
顾灵岩:“……”
这画风变得,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看着紧闭的房门,他沉思了好一会儿。
他并没有生气,杨锦初虽然像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但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风度和尊重,教养自然是极好的。
偏偏这么一个教养极好的人,听到自己让她不要那么累后,情绪出现了失控。
旁敲侧击都不行,杨锦初的PTSD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还是慢慢来吧。
不管是操之过急,还是操之过急,都会影响婚姻和谐。
……
“砰!”
杨锦初刚摔上门,神情就僵了一下。
因为她看到白苓正讪笑看着自己。
刚才书房里的事情,全被这丫头看去了!
“小,小姐……”
“跟我过来!”
杨锦初声音虽低,语气却有些不善。
白苓噤若寒蝉,只能乖巧跟上。
跟到卧房。
关上门。
她感觉不能坐以待毙,眼睛骨碌碌一转,立刻想到了祸水东引之计,一脸忿忿道:“姑爷真是太过分了!小姐您想睡他,他居然不给睡!”
杨锦初:“???”
白苓一见有效果,赶忙趁热打铁:“姑爷说让您别太累,明明就是他自己心虚,他怕破不了您的身丢人,还把黑锅甩到您头上。”
“……”
“而且小姐这么好,怎么可能圆房时把头别过去,什么回应都不给呢?”
“……白苓!”
“在呢,小姐怎么了?”
“你还是把你的艳情话本烧了吧。”
“……”
白苓俏脸顿时变得通红,支支吾吾道:“我,我哪有什么艳情话本啊?”
杨锦初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这丫头,就没会对意过,不知道在瞎机灵个什么。
还是直说吧。
她摇了摇头:“以后你只需安静服侍姑爷便可,我与他私下相处时,你不许偷听偷看,也不要妄加议论,更不能告诉奶奶,明白了么?”
“明白了!”
白苓赶紧保证。
杨锦初吁了口气:“把窗子打开,我要睡了!”
“是!”
白苓赶紧把窗子打开,让夏夜的凉风吹了进来。
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密汗水,转头道:“小姐,我去给您取些冰来消暑吧。”
“去吧!”
杨锦初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些什么,改口道:“还是送到书房吧,我这里不热。”
“哎好!”
白苓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她不由腹诽,没想到小姐居然这么讨好姑爷,又是求同房又是送冰的。
好好的一个天之骄女,为何会在爱情中如此卑微?
若是让那些仰慕她的男子知道,不得把姑爷活撕了啊?
……
屋内。
杨锦初侧躺在榻上,眼睛却没有闭上。
耳畔一直回响着顾灵岩说过的话。
她有些心烦意乱。
“做那事时,还需要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享受着肌肤相亲?”
“任身心与他相合?”
“大嫂也没告诉过我啊!”
她面颊有些燥热,那场面太过羞耻,她想都不敢想。
犹记得成亲前,她对圆房既抗拒又恐惧,所以找到了杨府同辈经验最丰富的大嫂请教。
大嫂说这种东西根本不用教,本能就是最好的老师,就算自己什么也不做,男方也能自学成才。
还说若只是为了孩子,只需算准日子同房就行,其他时间不必勉强自己。
现在想来,大嫂应该只是为了安抚自己。
真正的圆房,好像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自己终究是冲动了。
现在想想,女子同房时若如同受刑一般,似乎的确有些伤夫妻之间的感情。
可做那事,真的会让人觉得享受么?
杨锦初想象不到。
在她的认知中,肉身只是用来击败斩杀别人肉身的工具,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用来延续香火,很难想象到还有别的妙用。
今晚自己无理取闹,顾灵岩只会对同房更加抗拒。
如此一来,还怎么为杨家延续血脉?
杨锦初有些后悔,知道顾灵岩那么说,定是奶奶跟他说了些什么,这般劝解也是出于关心,自己不应该反应那么激烈。
可是……
她脑袋里面乱糟糟的。
一会儿响起顾灵岩说过的虎狼之词。
一会儿回想起大伯临终交代遗言的场景。
一会儿又想到杨家因为那个混账先帝正处于泥潭深处。
想着想着,她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面,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残阳如血,战鼓悲鸣。
她梦到了五哥,梦到了六哥。
梦到了他们无比坚实,给人难以言说安全感的后背。
也梦到了他们惨死时……
“啊!”
杨锦初惊呼一声,从梦魇中惊醒,坐起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等回过神的时候,汗水已经浸透了贴身衣物。
她抱着双膝,蜷缩在床上簌簌发抖,双眼失神了许久。
杨家其他男丁或许不是自己克死的,但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六哥肯定不会死。
“叮!”
外面响起一震轻微的金属嗡鸣声。
这是水运仪在寅正时分发出的声音。
自己该赶回仙泉驿了。
杨锦初抛去杂念,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借着星月掩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杨府。
仙泉驿那边。
还有一个大麻烦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