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突破
顾灵岩一咬牙，直接放弃了维持平衡，很快阴阳之气此消彼长，很快就形成了阴盛阳衰之势。
他没有强催药力，弥补阴气以保持平衡，反而将本就弱势的阴气抽离。
只是一瞬，阴阳旋涡便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他也体验到了五内俱焚的感觉，差点痛呼出声。
“坏了！”
老太君面色一变，手已经摸向了疗伤的丹药，准备随时帮顾灵岩散去药力。
但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阴阳明明已经失调，旋涡看起来随时会涣散，但就是没有崩溃。
弱到极致的阴气，居然有种回光返照的趋势，顶着阳气的倾轧，挣扎着坚守领地。
她睁大了眼睛，神情之中第一次出现迷茫。
这是怎么回事？
这阴气不像是人为壮大，反倒像是自己在奋起直追？
不确定。
再看看。
于是她就这么等着，足足等了一刻钟，旋涡都没有溃散。
“呼！”
顾灵岩心中一喜，成功了。
就在刚才，他好像从阴气中感受到了一缕意志。
这缕意志静谧，阴寒，却无比坚韧。
莫非是毒虺？
是了！
它与蛟龙相斗百年，定然不是次次都平手，阴盛阳衰或者阳盛阴衰的情况必然经常存在，却足足百年都没有一方消亡。
两者可不是好好先生。
都有自己的傲气！
岂是轻易服输的主？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徒耗精神力，以外力强行保持两者平衡？
顾灵岩强打精神，继续抽出旋涡中的阴气，但它始终没有崩溃。
虽然痛苦加倍。
但精神力消耗却足降了十倍不止，加上老太君的外来补充，已经能达到收支平衡了。
可是……
真特娘的疼啊！
顾灵岩只觉得自己被丢到火里面烧一般，皮肉筋骨脏腑好像都在滋滋作响。
而且痛苦远不止于此。
抽调出来的阴气并没有离开身体，只是暂时独立于旋涡之外，积攒得多了终于触碰到了旋涡，转瞬之间就被卷了进去。
于是阳盛阴衰变成了阴盛阳衰。
顾灵岩只觉浑身重度烧伤的自己，被丢入了冰水之中。
他再也忍不住了。
疼得嗷嗷直叫。
意志险些崩溃。
但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一阵模糊的读书声，虽听不清内容是什么，但听着声音，他居然鬼使神差地坚持了下来。
……
天边出现了一丝亮光。
顾灵岩对药力的炼化，终于到了尾声，体内状况彻底稳定了下来。
老太君拄着檀木杖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再看顾灵岩的眼神就跟见了鬼一样。
她护法过的杨家小辈远超五指之数，却从未见过顾灵岩这种情况，阴阳旋涡一直畸形，却始终没有崩溃。
这是什么道理？
四个时辰，愣是把药力全部吸收了干净。
这在整个杨家族史中都没出现过。
杨锦初只坚持了三个时辰，便踏上了修炼的康庄大道。
四个时辰……
杨家捡到宝了？
老太君摇了摇头，只能等顾灵岩醒了之后再问了，今日之玄妙若是能复刻，以后杨家……
她眼前发黑，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连着高强度护法这么长时间，就算自己年轻的时候也顶不住啊！
现在的她，只觉精神亏空的厉害，肺里的气息也被掏了个干净，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
等止住了咳，才发现手心里已经咳满了血。
“奶奶，奶奶？”
顾灵岩吓坏了，没想到刚醒转就看到了这一幕。
老太君摆手示意他安心，哆哆嗦嗦地掏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丹药尽数吞下。
又缓了好久，才顺过气来。
“奶奶，您没事吧？”
“没事！”
老太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将闷气拍了出来，笑道：“你莫要担心，奶奶调养一阵便好。”
顾灵岩有些不相信：“真的么？”
“奶奶还能骗你不成？”
老太君白了他一眼：“灵岩，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灵岩活动了一下，只觉浑身精力无比充沛，身体壮得像头蛟。
而且灵台清明，一点也不躁。
那颗珏龙丹的药力，彻底被自己吸收完了。
而且一觉醒来，停滞五年的修为居然直接突破了。
现在的他，终于突破了凡三品的桎梏，以完美肉身的状态，来到了武道六品。
如此，即便放在京都贵族圈，也是同龄人的平均水平了。
当然，跟杨锦初没法比。
自己老婆是个怪胎，整个京都除了少数几个天才，其他人连望其项背的资格都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应当是突破了！多谢奶奶帮我护法，若没有您，我恐怕坚持不下来。”
他很清楚。
如果没有老太太前期的玄音滋养精神，以及后期的读书声加固意志，自己怕是早就无了。
老太君笑着摆手：“也是你自己的造化！若非你意志坚定，‘勇’字秘也救不了你！”
勇字秘！
顾灵岩目光微凛，终于明白了那加固自己意志的读书声是什么？
这世界修行之路武道为基，除了少数修真修佛者，其他人修的都是武道。
不过也不止纯武道。
古时流传下来的百家思想，经过多年的演化，也形成了一个个秘术。
就比如勇字秘，便源自墨家侠义与儒家之勇。
施展之后，能加强意志，消除恐惧，降低痛觉，而且临危不乱，让意识保持高度清醒。
其他的秘术也有很多，每一个都有其妙用。
就比如顾灵岩认识一个捕头，掌握了法家刑讯秘术，虽然不会造成实际的伤害，但却能让目标感到恐惧，而且还能加强痛觉，打人嗷逼疼。
就这么一个没有实际伤害的秘术，愣是帮他擒住过好几个实力强于他的逃犯。
没办法，打人太疼了。
“灵岩！答应奶奶一件事情！”
“奶奶您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
顾灵岩神色一凛，郑重道：“奶奶，我知道了！”
老太君无奈摇头：“奶奶这么说，并非是为了压制你。只是图腾家族的处境，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当然你也不必完全不出手，不过能用脑子解决的事情，尽量用脑子解决。”
“嗯！”
顾灵岩点了点头。
老太君张了张嘴，似想要说些什么，但挣扎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你刚消化完药力，正是修炼的好时机，再将珏龙心经运转十个周天，就赶紧休息吧！”
说罢。
转身准备离开。
【萧渐秋的愿望】：希望他日有幸，能得灵岩信任，以其口诀改善珏龙心经。
“奶奶！”
“灵岩，还有事？”
“说起来还真惊险，幸亏忽然想起了之前遇见的一个老道讲过的经，居然误打误撞帮了大忙。只是我学问尚浅，对那经文还有许多不理解的地方，奶奶能指点指点我么？”
“！！！”
……
片刻后，老太君拿着手稿，晕晕乎乎地走了。
这些经文，句句都暗藏玄机，虽然她自觉能看懂个大概，可想要糅合进修炼之中，决不能只停留在表面意思上。
顾灵岩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第一次从一个老太太身上感受到君子之风。
方才自己说希望她能指点自己。
她并没有含含混混地把便宜捡了，而是郑重告诉了自己这些经文的价值。
在自己再三强调经文不属于自己，那神秘老道也不禁止自己传播之后，才让自己将经文抄录下来。
顾灵岩也知道，道德经可能对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有极高的价值。
自己最好是偷偷藏起来，一句也不要暴露。
但这世上，有一个成语叫做投桃报李。
而且他只抄录了有可能增益珏龙心经的篇章。
反正他觉得值得。
不管了。
修炼！
他盘腿坐下，转眼之间就将珏龙心经运转了十个周天。
原本以为修完就困了。
却没想到跟吃了兴奋剂一样，越修越兴奋。
睁开眼睛时，感觉全身都充满了精气神。
凡三品的修炼，便是分别提升精气神。
中三品，则是神泉九转，将精气神三口泉水凝练在一起，并且级级提纯。
待九转过后，精气神三者彻底融为一体，成为更高品阶的能量，便突破到了三品，成为真正的顶尖高手。
顾灵岩有种预感，自己在中三品的修炼速度，可能会快得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毕竟彻底炼化珏龙丹这种事情，纵观杨家族史都前所未有。
“醒了？”
“咦？锦初，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奶奶让我给你送饭。”
杨锦初将餐盘放在桌子上，笑着冲他招手，一点都没有冠军侯的架子。
这点顾灵岩早就感觉到了，杨锦初的军人属性仿佛刻入了骨子里，很多事情上都有种“接受命令|发布命令”的模式。
但面对自己的时候，却会刻意地自我约束，似乎不想让自己感受到盛气凌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君特意交代过，还是她有认真在学如何当一个妻子。
“辛苦啦！”
顾灵岩笑了笑，便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了起来。
有一说一，真的饿了。
正吃得香时。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苓声音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慌张：“小姐！小姐！八小姐跟一条龙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