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府衙(上)
“嗡!”
那柄弯刀在见血之后,发出震颤。
人影弹指一敲,刀身上的血迹逸散,变得镇静。
张谋身形紧绷,肾上腺素疯狂分泌!
逃?
不可能!金丹期的马甲午都被瞬秒了。虽说有他大意的原因,但这已经能看出太多了。对方,至少金丹!
张谋不清楚这个境界是何等实力,只能往自己前世看过的一些修仙小说中套。但不管是哪本小说,结论都是惊人的一致——金丹,凡人绝对不可抗衡!这已经是生命本质的区别,甚至说是维度上的区别也不为过。
但,等死吗?
前世的他就是因为被查出渐冻症,从而自暴自弃,最终因意外死去。
而得上天眷顾的如今,也要如此吗?
不!
一定有办法的,快思考!
但好巧不巧,那被黑线遮蔽的脑袋上投射来了冰冷的视线!
但持刀的人影并未接近,而是另外一个略显瘦弱的人影缓慢靠近,直到逼近到张谋面前。
对方似乎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张谋。
张谋下意识往后一退,感受到胸口的温热感。
是生死牌!
还有魂铃!
张谋立马将手伸进胸口,人影却一下抓住了他的胳膊!
“叮!”
两者相触的地方发出短暂的金铁交击的声响,旋即其中绽放出光点。
光点一瞬绽开!
人影像被疾驰的卡车撞到一般,飞出几十米远!
持刀人影迅速上前,接住对方。
张谋则终于拿出魂铃,奋力摇响。
清脆的铃声响彻而出。
人影见此,立刻卷走马甲午掉落的东西,消失不见。而魂铃则骤然崩碎,化作两扇古朴的大门!
大门洞开,雄浑的声音最先传出:
“何人,安敢冲撞江罗府衙!”
旋即,从中踏出数十人,其中领头的一身红黑长袍,后背绣着晦涩的黑色纹路,头戴金顶长冠,紫金灵珠镶嵌正中,其下是散着金光的眸子,摄人心魄。最显眼的,则是他双颊上的红色号角状印记。使得其在威严之余多了些诡异。
仅是看着,张谋便清楚,此人定是那通判黄祁!
而其余几人,则是捉刀,和一些卓越的不良。
竟是高层全员出动!
黄祁扫过张谋,冷哼一声:“区区混沌物!”
旋即抬手一抓,虚空破碎,那两道人影差点被拽出。
情急之下,瘦弱黑影丢出一朵黄花。黄花猛然膨胀,挡住虚空的抓力。持刀黑影得理不饶,一刀斩出,刀光袭向黄祁。
“呔!”
黄祁一喝,一柄暗红色匕首凭空出现,化作残影斩向黑影。
瘦弱黑影见此,黄花直接将二者包裹,消失不见。
黄祁再一握,另一处虚空坠落出被拿走的马甲午的遗物,这些遗物中带着些许的血迹。
“有些本事。”说罢,黄祁将目光投向张谋。张谋被盯得有些发瘆。
“牛寅丁!”
张谋立刻反应,半跪在地,恭敬道:“属下在!”
黄祁见此,嘴角扬起,“莫要再装这幅姿态,本官已知晓一切。你如今修为尽失,记忆不存。念你为守护同僚才落得这番下场,便给你一年时间。若一年后你达不到原先实力,这捉刀牌子便换人戴吧。”
“谢黄大人!”
“呵。”黄祁不在多说,转身遁入虚空。
张谋尚未缓口气,便见其中一位国字脸捉刀掐决指向他。一阵微风拂过,他的意识在短暂的挣扎后陷入黑暗。
“带回去!”
捉刀刚正不阿,放倒张谋后下令道。
几位不良对视一眼,旋即躬身应了,上前从储物袋中抽出冷冽黝黑的铁链,拴住张谋的四肢,脖子上是虎头纹案的枷锁。
随后其中两人又拿出两根铁链,末端是暗红色的钩子。
张谋在晕厥片刻后,只觉得被一股温热气息唤醒。但他不敢睁眼,只得装作昏迷。
“丁卯,到此为止!”关键时刻另一个俊朗的少年捉刀下令。
“按着规程来,牛寅丁涉嫌谋杀同僚,需限制身形!”另一个白胡子侏儒笑着说道。
少年恶狠狠地盯向侏儒,扫视一圈后道:“我看哪个敢!!”
“甲未!我等都知晓你与寅丁关系,但这具躯体中的魂灵早已不再,又何必在意。黄头既然闭了眼,回了身,那便是交由我们。何苦耗费这数百日夜,不如径直跨向最终,也是慈悲不是?”另一个挂着两串巨型佛珠的光头僧人回应道,双手合十,一股风起,吹得少年竟身形摇晃。
牛甲未额头见汗,“嘿!”大喝一声,一道阴气森森的黑幡出现在他头顶,黑幡四周红光闪烁。他稳住身形,双眼开始变得通红。
“小家伙发飙了!”侏儒尖叫着远离牛甲未。但还是有红光窜上他的衣服,一瞬膨胀成火海一下淹没了他!
“烫烫烫!痛痛痛!”变成火球的侏儒不断上下翻腾,好似完全拿这火焰没办法。
几位捉刀全然不管侏儒,只有一些不良在注意躲避着。
僧人见此微笑着将一串佛珠丢起。
牛甲未眉头皱起,挥动黑幡,红光却被佛珠完全抵挡在外。
“偏是一副慈悲心肠,又是一样谪仙姿态,若是别的见了,非得称呼一声仙人不可。可看吧,这仙人却用着魔道灵器,攫取气血,杀心铸道。何其荒谬!何其荒谬。”讲到此,僧人竟是两行热泪流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甲未若执意如此,那便替了寅丁,入这地狱,如何?”
说罢,另一条佛珠腾空而起,交织旋转,散出金钟虚影!
牛甲未被压得地面崩裂,单膝跪地,嘴角鲜血涌出。愤怒的双眸里满是血丝!
“蛮神……”
“锵!”
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切异象骤然消散。侏儒身上的火焰也瞬间消失。
无形的压力让不良跌倒,捉刀们则半跪在地苦撑。
“叮!”
剑身入鞘,这股力量才骤然消散。
造就这的捉刀,则是当时离黄祁最近的白衣青年。
他不姓牛,也不姓马。
他叫甲子,只叫甲子!
甲子神色冷冽,语气淡然却不容置喙,“按着规程来,上锁!”
那两不良连忙从地上爬起,提着钩子便是两下穿透张谋的肩膀。但那里,没有血流出,钩链则像插进了虚影一般,被两人拔了出来。
其中一人提着钩子颤巍巍地回道:“诸,诸位大人,勾不住寅丁大人的魂……大人,大人可能被丁卯大人给……”
他不敢再说,另一人却接着回到:“给吹死了!”